1、小乐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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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喻他体内的改造基因就是定时炸弹！不能让他陪到你们身边。”
“妈！”
……
天色昏暗，临安市的上空堆积着大片乌云，细碎的雨滴不留情面地砸落在繁忙的街道上。
平日里寂静的警察局内，几个人围靠在一起，争论着。
一位中年男子看着依靠在老伴身上的老妇人，接连叹气，语气无奈，“妈，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和我爸好好的，就让小喻跟着我吧，出什么事让我担着。”
他微微停顿了下，但话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是说出了口，“小喻他，谁又能确保他体内那些被注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哪一天让他突发什么情况，他现在的状态就不对。”
“妈，我打拼这么多年，也就只为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老妇人揉着中年男子的发丝，“老二啊，小喻他需要的爱你们给不了他，你们还有小雅，人都是会偏心的，你就敢说你能给小喻同等的爱吗？”
“妈，我……我能给得了！”
“我们老两口是老了，但也养得了小喻，将来要真有什么意外，还有小喻他给我们养老送终。”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还想劝说些什么，但母亲的脾气一向很倔，劝的再多也拗不过她的脾气。
大厅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只是，多了一道又一道的叹息声。
几米外隔着厚厚的玻璃，站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满头白发，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清亮的眼睛，表面上是漆黑的瞳孔，被光照射后却透出七彩的纹理。
他被警察姐姐温柔地牵着手，视线透过玻璃，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发生的争论。
明明处于话题的中央，但却像一个局外人，就只是观望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工厂里被标准模具生产出的精致瓷娃娃。
牵着他手的警察姐姐见他一直在盯着外面的动静，便蹲下来，语气温柔，耐心地和许喻交流，即使自从许喻被接到这里来，一句话也没说过。
“外面的都是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家，你现在有很开心嘛？”
许喻的目光随着声音飘到警察姐姐的身上，他其实，不是很懂，开心是什么感觉？他现在要开心吗？
他只知道他不管去到哪里就只能是个麻烦，是个累赘。
许喻依旧沉默着，警察姐姐也不急，轻轻地揉着他的发顶，眉眼弯弯，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根棒棒糖，青苹果味的，她熟练的剥开外衣，喂到许喻嘴边。
“诺，最后一根棒棒糖，大方地送给你，很甜的，你尝尝。”
许喻没有拒绝，他张口把棒棒糖咬进嘴里，感知着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很甜，很喜欢，这是他第二次吃到糖。
第一次是一个小女孩，见他被打了针给了他的，同样是青苹果味，尽管她明明也才打过针，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说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但她还是给了许喻。
"诺，给你的，你怎么都不会哭的呀？妈妈说吃了糖就不会很疼了。"
……
许喻很喜欢青苹果味的棒棒糖。
许喻努力地，想对着眼前的警察姐姐说声谢谢，可长久未使用的声带支撑不住他的声音，只能从口腔里传出细碎的音节，无力又苍白。
警察姐姐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捏了捏许喻细嫩的脸蛋，“是想说谢谢嘛？不用谢，一根棒棒糖而已也不值钱，小朋友长的这么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笑啊，肯定很好看！”
许喻牵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脸，警察姐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叮嘱许喻保持住，拉着他在同事面前一个不落的转了一圈。
“哎，小刘啊，这孩子笑了啊，还真别说，还是你照顾小孩子有一套啊。”……
前面的小姐姐被夸到嘴角高高扬起，身后的许喻看着她嘴角的笑，更加卖力地维持自己僵硬的嘴角。
……
案件审理完毕后，许喻被爷爷奶奶接着回家。
街道上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瘦瘦小小的许喻被奶奶抱在怀里，在温暖舒适的怀抱里昏昏欲睡，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爷爷在一旁温柔地为他们撑着伞。
聚集的水滴顺着伞沿接二连三地砸落在地面，悄悄地，在他们的身后，绽开了一路细碎的水花。
……
等到许喻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陌生的家具陈列，他揉着被阳光刺痛的眼睛，安静地坐起身，呆呆地看着陌生的一切，手指有些无措地抓着衣角。
几分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爷爷奶奶带了回来，开始摸索着自己下床。
他小心翼翼的探头观察着高度，把自己从床沿扔了下去。
他推开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饭香，顿时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乱叫。
在厨房忙碌的王文听到开门的吱呀声，朝着里屋探头一看，就看见自家孙子安静地站在门口，她立即把手里的锅铲塞到了一旁认真摘菜的许征手里。
“小喻醒了，我去看看，别炒糊了。”
“好好好，知道了。”许征嘴里答应着，伸手去掀起锅盖，从蒸笼里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到了手边的小碗里递给老伴儿。
“小喻也该饿了，吃口热乎的。”
王文把小碗拿到许喻面前，许喻感觉自己的口腔被香气引诱着不断分泌着唾液，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香喷喷的大包子身上。
王文轻笑着，揉着自家孙子的发顶，“哈哈哈，我们家小喻还是个小馋猫啊。”
她一边打趣着许喻一边牵着他洗了手到沙发坐下，把碗里的包子掰开，吹散了热气后递到许喻手里。
“快吃吧，一会儿就开饭咯。”
许喻看着递来的包子，抬眼看着王文，眼睛亮晶晶，模糊地喊谢谢奶奶。
这时的许喻十分庆幸自己昨天趁着夜色，练习着适应自己长久未用的声带，现在的他至少已经能说出近乎清楚的音节。
王文虽然只是模糊的听到一声奶奶，却还是笑弯了眼眸，细碎的褶皱溢满在眼角，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掌怜惜地抚摸着许喻的脸颊。
许喻其实并不感觉舒服，生硬的老茧摩擦着他敏感的皮肤，不断刺激着神经，但掌心的热意让他贪恋。
“哎呦，我们家小喻第一天就肯叫奶奶咯，乖孙子，再叫一声奶奶让我听听。”
“奶奶。”……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乐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