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传说》农夫三拳有点肿

3、第 3 章

　　第三章 海市蜃楼
　　“就是这里了！”男子一脸兴奋道，“这天地惨遭神罚创灭，已了无生机，九天息壤可育万物，但仍需灵根做引，将灵种散在广袤天地，方可育出生机，兴许百年之后，又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新世界。”
　　女子也是一脸惊喜，笑道：“你我费尽百年时光，就为寻得归骨之地，这世间的灵都汇聚于此，生死幻灭，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这里是归骨之处，也是生命之源。”
　　男子点头，心里惴惴不安，正欲上前查看。
　　“慢，这是幻境，小心后面哪只深海巨兽！”女子一声呵道，转眼眸子一片深蓝，似一片蔚蓝的汪洋，悉数洞穿这虚幻的光幕。
　　男子眉头一皱，刚才火红的眸子转眼变成深蓝。果然一头洪荒巨兽映入眼帘，这漫天黄沙的尽头居然是一片汪洋，狂风掀起百丈高的巨浪，一头巨兽横卧深海，长得向一颗参天大的大蛤蜊，贝壳张开，一呼一吸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巨兽吐出的气体幻化出万般景象，有亭台楼阁、仙境宫殿、山林城郭等等，时空缥缈，如梦如幻。
　　幻境之中，不断变换场景，宛如一幅历史画卷缓缓展开。鸿蒙未开，天地混沌如鸡子，一支青莲浮于虚空之上，花蕊中心孕育一神胎，神胎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长为一尊巨神。
　　如此万八千岁，巨神醒来，拔下一颗牙齿，化为开天巨斧。神人用尽全力劈开混沌，天地遂开，巨人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
　　幻境不断变化，一男一女人首蛇身，缓缓走来，伏羲、女娲是也。二人天作之合，相亲相爱，结为夫妇，白头相守。伏羲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作八卦。女娲以己之容，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
　　一恶神御二龙而来，神人人首蛇身，赤发，与另一人面兽身，同样御二龙的火神恶斗起来。赤发恶神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水潦尘埃归焉。
　　四级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鳖足，以立四极。
　　伏羲建日之国，女娲建月之国，天下兴盛，百姓乐业。有恶神出，作乱世间，伏羲、女娲力战，神力殃及苍生，一时天倾地裂，海啸石崩，山河尽丧，草木不存，尘遮永夜，冰雪百年，生灵泯灭。
　　伏羲、女娲子嗣帝俊、东皇，以神力捍天，推动无极，无极生万象，天地氤氲，万物化生，生生不息，万象毕陈。
　　二人平四海，扫六合，战八荒，一统洪荒，天下共主，青白黑赤黄五帝掌管五方。
　　帝位传世数百年，蚩尤、刑天等人，欲争帝位，被帝降服，流放四方，为西戎、北狄、南蛮、东夷……
　　能幻化出如此浩瀚如海的神境，非有通天神力不可。普天之下，除了几头上古神兽和神力盖天之人，试问还有谁能做到？
　　“蜃龙！”两人相视一瞥，目露惊色，不约而同惊呼喊道。
　　相传这只洪荒巨兽诞于天地，乃鸿蒙之气所化，喜欢幻化成一只大蛤蜊，静卧深海、荒漠之中，所幻之境亦真亦假，亦虚亦实，以惑世人。
　　传闻蜃龙有门大神通，可用阴阳转换之法，将此幻境变为实境，亦可将现实实景变为幻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世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只是见过此法者，普天之下，寥寥无几。
　　蜃龙可夺天地造化，一呼一吸自成天地，百年现世一次。当风雨欲来，物极必反，现世由盛转衰，行将就木，枯朽不堪之时，蜃龙便以幻境灭世，再以鸿蒙之气立新主，以幻境造世。至此，旧王毕，圣人出，四海一。
　　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真武末世降临，惊现蜃龙，恐圣人将出，看来历经千岁，又有圣人现世！只是不知是何圣人来救世？”
　　男子双目一瞪，眼中红、蓝交织，又变成一片紫色的汪洋，这归骨之地时而暮气沉沉，毫无生机，时而流光溢彩，天降祥瑞，死气与生机交替，倒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
　　“哈哈哈！”男子扬天长笑，“想不到这世人传说的归骨之地尽藏身于这片虚无缥缈的天地，古人圣贤窥破天道，有幸能一睹其真身，在古史中留下寥寥数语。
　　这圣贤天地间几百年才出一人，如繁星光耀古今，世人大多是凡夫俗子，如大漠中的一粒黄沙，蜉蝣一般朝生暮死，而尽其乐，故认为这古史典录记载的奇人异象都是满门荒诞之言。数不知鹤寿千年，以极其游，这般天地异象尽真实存在！”
　　女子穷尽目力，却看不真切，瞳中深蓝看到的只是漫天幻像，却不知这幻像中仍有实景。
　　男子爱怜地望着女子道：“曾几何时，你一双神眼，看透世间万物，只是为了他，散尽一身通天修为......”
　　女子并无悲伤之色，仿佛这通天修为与自己毫不相干一般，娇嗔道：“你何尝不是......”
　　男子不再说话，划破眼角，凑近女子，一滴火红娇艳的鲜血滴入女子左眼，瞬间如火焰般融入女子瞳中冰蓝的汪洋。
　　“阴为阳之母，阳为阴之用，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男子暗诵口诀，女子心领神会，顷刻间，女子左瞳中水火相容，阴阳交替，呈现紫色，总算窥得归骨之地的玄机。
　　“先死而后生，生而又死，天地生生不灭，生生不息，天不灭我真武，我真武万世永存！”男子驻足扬天长叹，风拂过长发，撩起俊美的脸庞，如天神下凡。
　　转眼之间，男子又垂头丧气，一丝惆怅涌上心头，暗想也许真武这世为他而生，千年、万年之后，他仍会为世人所传颂，成为世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男子透过朦胧蜃气道：“你仔细瞧瞧那骷髅的生死之门，这天地生老病死都在这门中流转。”
　　听男子说罢，女子左眼紫光扫向那归骨之地的两个骷髅，果然“死”气进入死门，又变成“生”气从生门出来，然后又进入死门，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那树干中空，一颗白色的茧暗藏其中，这茧与其他茧大不相同，无数透明丝线连接，源源不断灵气传入其中，茧精光大盛，仿佛什么东西想要破茧而出，蠢蠢欲动，却始终冲不破那层茧丝。
　　突然，眼前景象暗淡，归骨之地虚幻起来，仿佛要消失。此刻，蜃龙贝壳正慢慢闭合。
　　男子沉思数秒道：“这归骨之地千年现身末世，只不过刹那时光，亦是天道轮回，辰光起落，终究带给人希望。我一身纵横天地，无拘无束，什么都不曾怕过，却始终逃不掉一个情字，唯独怕失去你”。
　　男子欲言又止，深情的望着女子，一颗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无限惆怅地叹息道：“你终究喜欢的是他！”
　　女子一脸疑惑的看着男子，仿佛眼前出现两个身影，男子一分为二，一个以天附会君位，傲睨万物，唯我独尊，君临天下，气吞山河。另外一个以龙附会君德，负手天地，器宇不凡，飞龙在天，气闲若定。心中一惊，竟分不出眼前的男子是“他”，还是“他”。
　　男子沉思片刻，注视着骷髅的“生”“死”之门，眼中无尽的伤感，道：“此刻我才算明白你喜欢他什么。我驰骋天道，视天下苍生为蝼蚁，逆我着死，而他纵横天道，视天下苍生为己命，我为自己活着，他却为这天下苍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