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是孤单的心事》是微微啊

19、夜爬泰山1

　　回到宿舍很晚了，张婵赶紧洗漱上床，早上起那么早，一天怪累的，一边跟室友们聊天，一边发微信。
　　兔妈：“夏天去夜爬泰山吧！”
　　朱丽：“咱们几个爬的上去吗？还夜爬！”
　　兔妈：“丽丽不去，还有人吗？”
　　张婵想说自己要出去干活，但又想参加集体活动，便说：“到时候再看吧，我挺想去的。”
　　刘子兰大山东人，心无旁骛，一直三好学生，耽误了爬泰山：“不爬一次，总会有遗憾，一起去吧！”
　　还是班长的号召力强，一句一起去，大家都有了想法。
　　江敏学姐发来信息：“恋爱了？”
　　张婵：“是啊。”
　　江敏学姐：“嗯，趁年轻，多经历几次。”
　　张婵：“一次还不够吗？”疑惑着？书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江敏学姐：“谈一次恋爱，就固定一生，那还挺可惜的。”
　　张婵：“受教了，学姐最近还好吗？”
　　江敏：“回学校一趟，就准备去实习了。”发了个抱抱的表情。

　　江敏：“太晚了，睡了，宝！”
　　张婵：“嗯，晚安！”
　　张婵第一次恋爱，收到了多谈几次的劝告，就还挺破碎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日复一日，张婵平衡学业，周末去兼职，梁竹去实习了，两人开启了网恋模式，同城却跟异地似的。

　　梁竹脸上不露声色，却也意识到了母亲的艰难，决心不让她再操心，听从父亲的安排，去公司从基层人事做起，混混日子，领点生活费。大概在父亲眼里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安慰吧！梁竹不情不愿的上班混日子，下班在游戏里热血澎湃，那是他最熟悉的世界，有规则，有秩序，一切问题都可以通过，找大神，找通关神贴。
　　……
　　快到了暑假，山海捞生意不好。明明是夏天，店里气氛阴冷，毫无生气。张婵看到同事们没有了往日对工作的追求，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茫然的期待，和更深的不安，却没有人宣之于口，仿佛那是某种不合时宜的禁忌。随着菜品的降价，散客的增多，正餐的人气有些回升。

　　火锅区不算很忙，张婵被调往正餐那边帮忙。不见往日那些步履沉稳、语调含混的“干部”作派的身影，少了哪些“将进酒，杯莫停”的劝酒之声。偶尔还有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对着手机预测股价的讨论声。在散客区帮了一会儿忙，发现了不少以前常来的周围办公楼的精英面孔。

　　生意不稳定，人心早已浮动，开始有了人员流失，据说锤炼“军训魂”的培训基地也解散了。梁竹没了去夏令营当教官的机会。
　　张婵在餐中忙得找不着北，新招来的同事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连公勺公筷该放何处都需迟疑半晌。来的顾客也不再那么“讲究”，大声谈笑，孩子奔跑，偶尔需要张婵默不作声地、快速地帮新同事们补上遗漏的规矩。

　　忙乱的间隙，张婵给一桌看似其乐融融的家宴补茶水，听他们唠闲嗑，话题竟说起了慧泊。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温热的白毛巾擦手，颇为高兴地，甚至带点胜利者的语气对全桌人说：“啧，有生之年，咱们也是吃到了慧泊！真是托了团购的福啊！”

　　旁边一个女声快活地接话，声音尖利：“是啊！哪能天天有这好事儿，这么多羊毛给你薅？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薅羊毛”。

　　这三个字，猝不及防地窜进张婵的耳朵，扎在心上，让她斟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曾因割裂的现实而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不自在，怨这里每日上演的浮华与虚妄，映照出自己的困窘与卑微。

　　但现在，她听着“薅羊毛”的论调，却又觉得“慧泊”这个巨人的体面与尊容被撕裂。

　　这散客区的喧嚣分明是体面尽失的呻吟。

　　曾几何时，这个场所是她需要仰望、需要小心翼翼遵守其规则的地方，是“客尊亲，精极致”的圣殿。而现在这个让人望而却步的餐饮巨人，他在挣扎。

　　她沉默地收回茶壶，微微欠身，安静地退到角落。
　　张婵两点多休息时，心情沉静。佳姐过来陪她坐了会儿，说起中午那桌客人“薅羊毛”的嘴脸，佳姐只是笑了笑：“没办法，现在公款吃喝断了，商务宴请也少了。老百姓过日子，谁不想占点便宜呢？”

　　张婵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声音闷闷的：“佳姐，我总觉得……船要沉了，楼要塌了，人也快跑光了。”

　　李佳被她这话惊住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老板都还没急得上房揭瓦，你倒先愁上了？”

　　“你怎么知道老板没急？”张婵抬起眼。

　　“老板肯定急，”李佳语气软了些，“但急有什么用？你别想那么多，没用。”说完她就忙去了。张婵闭眼趴了一会儿，没睡着，下午的忙碌又要来了。

　　室友们从开学就计划着去爬泰山了。张婵在这闲暇时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盛夏总有种温热的黏腻感，考试过后的一个周末，想出去玩的心一个个蠢蠢欲动。大家一起商量着计划，总结了一份含出行时间，出行当天天气，交通方式，预算、注意事项及精神“抚慰品”等的方案。
　　出行前的上午，兔妈拿着一只海螺，吹了又听，听了又吹。刘子兰坐在自己床上，玩手机，她跟兔妈是对铺，问她：“能听出朵花来？”
　　朱丽酸酸的语气：“大概能听出兔爸汹涌的思念吧！”
　　许丹跟杨茉莉在左边上铺，头挨着头，一人戴一个耳机，听苏打绿的《小情歌》也看向了兔妈。
　　兔妈白了一眼她床头的朱丽：“我听出了远离丽丽，出行顺利”
　　这个两个上下铺也真是，总是互相膈应。大概女生之间偶尔的羡慕忌妒恨吧，朱丽跟兔妈闹起来了。
　　张婵背着小书包，装了点巧克力。张婵坐在床下的书桌前，拿着手机，跟梁竹报备起来了。张婵每天在手机里想梁竹两遍，有种早请安，晚汇报的感觉。恋爱谈成了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张婵“今天下午2点出发去泰山了，勿念！”
　　梁竹：“一切顺风，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