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说动大爷合作，风险共担谋收益 ...
-
天光没亮。寒气像针，扎进骨头缝里。
周晓玲和吴萍萍并肩走在马路上。两人都背着同一个破旧编织袋，袋子底磨出了小窟窿，露出里面卷着的旧报纸角。风一吹，袋子“哗啦”响，里面的玻璃瓶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编织袋不重，可压在肩上，却像坠着块石头。里面是她们昨夜翻遍屋子找出来的所有能换钱的东西：旧报纸、五个玻璃瓶、八个塑料瓶，还有两斤没用的破布头。每一样都沾着灰，带着生活的寒酸气。
“冷不冷？”周晓玲侧头问。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嘴里呼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散了。吴萍萍摇摇头，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不冷。走快点，早换完早去见李大爷。”
两人加快脚步。路面结着薄霜，踩上去有点滑，每一步都得走稳。远处的废品收购站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黑夜里的一颗烟头，微弱却能指引方向。
收购站的门没关严。一靠近，混杂的气味就钻进鼻子——霉味、铁锈味，还有旧塑料晒过的怪味。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张破藤椅上，手里拿着个计算器，手指在上面敲得“哒哒”响。
“卖东西？”他头也没抬，语气没一点起伏。周晓玲点点头，把编织袋放在地上，蹲下来往外掏东西。旧报纸先拿出来，她特意理了理，叠成整齐的一摞，这样过秤时能少占点地方。玻璃瓶和塑料瓶分开摆，破布头用绳子捆好，生怕散了。
老板站起来，拿起杆秤。秤砣是铁的，磨得发亮。他把报纸放上去，看了看秤星，报数：“报纸三斤，一毛五。”周晓玲盯着秤杆，心里数着数，没说话。接着是玻璃瓶。老板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放下：“五个，三分。”塑料瓶更便宜，八个才四分。破布头两斤，一毛。
最后，老板从抽屉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个硬币，塞到周晓玲手里。毛票是一毛、两毛的，硬币是五分、一分的，捏在手里硌得慌。“一共四毛二分。拿好。”
周晓玲攥着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数了一遍，没错，四毛二分。加上她们原来的一块二毛五分，现在总共是一块六毛七分。这点钱，在1996年的沪城，也就够买三个白面馒头。可她们要靠这点钱，去证券交易所操作国库券生意，去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简直是拿米粒去填窟窿，太不现实了。
吴萍萍站在旁边，脸色一点点变白。她看着周晓玲手里的零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蜡烛，一点点暗下去。现实的冷，比清晨的寒风更刺骨，能冻透人心。
【70:15:08】。系统的倒计时在脑子里跳出来，红色的数字，像无声的催命符。每一秒过去，希望就少一分。
“走吧，萍姐。”周晓玲把钱仔细收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钱不多，却是她们现在能拿出的全部“诚意”，是她们不想认命的证明。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冷静，“我们去会会李大爷。”
吴萍萍点点头，脚步有点沉。两人转身离开收购站，风还是那么冷，可周晓玲的脚步却比来时更稳——已经到这份上了，没退路，只能往前冲。
证券交易所外围已经有人了。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手里的纸，声音嗡嗡的，像一群蜜蜂。周晓玲一眼就看到了修鞋摊前的李大爷。
李大爷已经出摊了。他坐在小马扎上，旁边放着个收音机，里面正播早间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清晰却没什么温度。他手里拿着个白面馒头，慢悠悠地啃着，一口咬下去，能看到里面雪白的瓤。
听到脚步声，李大爷抬了抬眼皮。看到周晓玲和吴萍萍，他没什么表情，继续嚼着馒头，连话都没说。
周晓玲走到摊前，没立刻开口。她知道，现在急着说没用，得等李大爷吃完。她站在旁边，看着李大爷手里的馒头，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她早上还没吃东西，现在满脑子都是凑钱的事，倒忘了饿。
吴萍萍也没说话，站在周晓玲身后，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显得有点紧张。
终于，李大爷吃完最后一口馒头。他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擦了擦嘴，又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这才抬头看向周晓玲。他的目光扫过周晓玲，又扫过她身后的吴萍萍，最后落在周晓玲空空的手上，语气里带着嘲讽和不信：“钱，凑够了？”
周晓玲没退缩。她迎着李大爷的目光，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叠零钱。钱被体温焐得有点暖，她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在修鞋箱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摆得整整齐齐：“大爷，这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所有钱，一块六毛七分。”
李大爷低头看了看那堆零票，嗤笑出声。他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砂纸，开始打磨一个鞋跟。砂纸摩擦木头的声音“沙沙”响，显然是对周晓玲失去了兴趣：“小姑娘，你不是在拿我老头子寻开心吧？这点钱，进去听个响都不够。”
吴萍萍紧张地抓住了周晓玲的胳膊。她的手很凉，指甲都快嵌进周晓玲的肉里——她怕周晓玲生气，怕谈崩了，怕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周晓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知道，光靠这点钱，绝对赢不了李大爷的信任。她必须拿出更有力的东西——信息和决心。
“大爷，钱是少，但机会不看本金多少，只看能不能抓住。”周晓玲的语速加快，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其实吧，我昨天回去又仔细想了想，还找了之前的旧报纸看。”她说着，从随身带的旧报纸里抽出一张。这张报纸是昨天翻废品时找到的，上面还沾着点油污。她手指精准地指向报纸角落，那里有一行小字，关于央行可能调整利率的消息。在系统的微不可查的“辅助”下，那行字似乎比周围的字更清晰一点。“您看这里。还有最近的新闻风向，结合国库券市场的交易情绪，我判断，今天，最迟明天，尤其是95年发行的几个券种，价格很可能会有一次明显的上冲！”
她没说太多专业术语，只用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话分析。她的眼神很亮，像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看到市场的走向。这不是瞎编的，是她结合2023年对金融市场波动的理解，加上系统的提示，得出的结论。
李大爷打磨鞋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认真地打量周晓玲。这姑娘看着瘦弱，可眼神里的自信，还有对趋势的判断，不像是信口开河。他听过不少人谈行情，可没一个像周晓玲这样，年纪轻轻却这么笃定。
“说得轻巧。”李大爷放下砂纸，拍了拍手。他的目光像炬，盯着周晓玲，“行情这东西，谁说得准？要是跌了怎么办？我这国库券可是真金白银换来的，亏了，你这一块六毛七，够赔吗？”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信任不能当饭吃，风险得有人担。李大爷不是傻子，不可能凭几句话就把真金白银交出去。
周晓玲心一横。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退一步就全完了。她挺直单薄的脊梁，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多一点力量：“大爷，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如果这次操作亏了，损失算我的！我就算砸锅卖铁，去扛包做苦力，也一定想办法赔给您！”
这话一出口，吴萍萍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下意识地拉了拉周晓玲的胳膊，眼神里满是焦急——她们拿什么赔？别说砸锅卖铁，她们连锅都没有。
周晓玲按住吴萍萍的手，眼神死死盯着李大爷，没一点闪躲。她知道自己在赌，赌的是判断，赌的是系统，赌的是李大爷心里那点想让财富增值的念头，还有对她这份勇气的欣赏。
“但是，大爷，我敢用我往后所有的运气赌，这次一定会赚！”她的声音更坚定了，“只要您信我这一次，让我帮您操作，赚来的钱，您拿大头，我只要三成！不，两成就行！”
她把利润压到最低，把风险全揽到自己身上。这是孤注一掷的豪赌，赌的是她们的未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交易所门口的喧嚣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连风都好像停了。李大爷眯着眼，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哒哒”声，在安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在周晓玲脸上逡巡，像是在掂量她的话有多少分量，在算风险和收益的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晓玲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冷风一吹，冰凉刺骨。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攥着最后一点信念，不敢松劲？周晓玲现在就是这样，她怕自己一退缩，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终于，李大爷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复杂的意味：“小姑娘，你胆子不小。”他顿了顿，看着周晓玲抿紧的唇和不退缩的眼神，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行，老头子我就信你这一回。赔了，我也不要你砸锅卖铁，就当买个教训。但要是赚了……”
他话没说完，可周晓玲已经懂了。她强压下要冲出口的欢呼，郑重地点头：“您放心！赚了，我一定按说好的来，绝不反悔！”
李大爷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本子。本子是深蓝色的，边角磨破了，显然用了很久。他打开本子，没犹豫，直接从里面取出两张国库券，递到周晓玲手里。“就是这两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消息。”
周晓玲接过国库券。纸有点薄，却重得像千斤。她的手心都在发烫，不是因为天气，是因为激动，因为希望。这两张纸，承载着她们全部的未来。
“哎！”她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拉起还在发懵的吴萍萍，就要往交易所门口冲。“等等。”李大爷突然叫住她。他压低声音，像是随口一提，却带着深意：“要是这回真能成，以后……我这还有点别的票券，说不定也能合作。”
周晓玲脚步一顿，心里狂喜！这意味着，如果这次成了，她可能会有一个稳定的早期“货源”，不用再到处找机会了。“好！一定成！”她回头，给了李大爷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然后拉着吴萍萍，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片满是金钱气息和未知风险的人潮里。
人潮很挤。有人在喊价，有人在争论，声音嘈杂得让人头晕。吴萍萍紧紧跟着周晓玲，手抓着她的胳膊，生怕走散。周晓玲却没心思管这些，她的目光盯着交易所的大门，脚步飞快。
【首次合作任务已开启！完成可解锁‘短期价格扫描’完整功能！】系统的提示适时响起，声音清晰，带着鼓励的意味。
成败，在此一举！周晓玲攥紧手里的国库券，深吸一口气，跨进了交易所的大门。里面的世界，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充满了挑战，也充满了希望。你觉得，她这次能成功吗？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说动大爷合作，风险共担谋收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