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双魂醒寒夜，霉屋粥暖遇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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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刮在脸上像刀片。周晓玲张开手，指尖最后触到的是沪城江桥冰冷的栏杆，然后整个人就坠了下去。
耳边是风的呼啸，还有远处霓虹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想，这是第二次死了吧？
第一次是十九岁，在东莞的凉亭里。胃袋被攥得发疼，像有只手在里面拧，最后烧得慌。她躺在漏风的亭子里，闻着亭柱上的霉味，看着远处小作坊的灯——那光昏黄，却远得像另一个世界。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下辈子，一定要吃饱饭。
这次是三十岁，在沪城的江里。相恋五年的男友卷走了所有钱，一百万，包括她抵押房子的贷款、信用卡套现的血汗。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别找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江风把眼泪吹干，她站在桥上的时候，连对人的最后一点信任都没了。
然后就是黑，无边无际的黑，还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变弱。
直到——
【检测到双重执念！】【能量反应异常！】【符合绑定条件！】【“逆袭先知”系统强制绑定中……】【绑定成功！宿主：周晓玲。】【核心任务发布：生存72小时。】【当前资本：0。】【失败惩罚：意识永久湮灭！】
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周晓玲猛地睁开眼。
硬木板床硌得骨头疼。她大口喘气，胸腔里吸进的空气又冷又潮，还带着股霉味。这味道很熟悉，像极了1996年那个凉亭的味道——等等，1996年？
视线慢慢清楚。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悬在屋顶，电线黑黢黢的，垂在斑驳的墙上面。墙壁的石灰掉了一大片，霉斑在墙角蔓延，像丑陋的苔藓。身下的被褥薄薄的，摸上去潮乎乎的，还带着刚才闻到的霉味。
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具是个歪掉的木柜，柜门没关严，里面空得能看见灰尘。
这是哪里？
1996年的饥饿绞痛，2023年的心如死灰，两种记忆像两盆冷水，在脑子里撞在一起。她疼得皱紧眉，指尖掐进被褥里——潮冷的触感很真实，不是梦。
“醒了就喝点粥吧，刚熬的，就剩这点米了。”
温和的女声传来，带着点疲惫。周晓玲抬头看过去。
灶台边站着个女人，约莫三十岁，身形瘦，脸憔悴，但眼睛里有股韧劲儿。她系着条旧围裙，洗得发白，边缘还起了毛。手里端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女人身后，两个小女孩探出头。孩子面黄肌瘦，穿的旧棉袄不合身，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又好奇又怕。
“姑娘，你晕倒在前面那个亭子里，我看你还有气，就把你背回来了。”女人走近，蹲下身，把碗往前递了递，声音更轻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周晓玲没接碗。她的目光锁在女人脸上，嗓子干得像冒火，开口时声音都在抖：“这是……1996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该死在2023年的江底，或者更早，死在1996年的凉亭里。
女人愣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那只手粗糙，却带着点暖意。
“没发烧啊。”女人皱着眉，语气里有怜惜，“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现在是腊月二十三，没错。人好好活着，说什么死啊活的，不吉利。快，把粥喝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
周晓玲的指尖掐得更紧，被褥的潮冷刺着神经。她不是糊涂，她是……回来了？回到了1996年？还带着两世的死亡记忆，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个救了她的陌生女人？
就在她脑子乱成一团的时候，机械音又响了。
【警告！72小时生存倒计时已启动！】【71:59:59】【71:59:58】
冰冷的声音里，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在她眼前展开。最上面的倒计时是猩红色的，一跳一跳的，像在催命。下面几行字很简洁：
【宿主：周晓玲】【状态：虚弱，饥饿，轻度冻伤】【资本：0元】【核心任务：存活72小时（进行中）】【失败惩罚：意识永久湮灭】
面板右下角还有行小字，同样刺眼：
【目标关联：吴萍萍（状态：重生者？）】
重生者？还有个问号？
周晓玲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一下子变利了，再看向女人。吴萍萍……她也是重生的？那个问号是系统不确定，还是要她自己去确认？
这么多信息砸过来，她浑身发冷。两世的死亡记忆，奇怪的系统，72小时的时限，身无分文，还有个身份不明的“同类”……
“死亡不是终点。”她无意识地低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当两世绝望在1996年重逢，活着才成了唯一的奢望。”
吴萍萍没听清，又把粥碗往前递了递：“快喝吧，凉了就更不好喝了。”
周晓玲盯着她的手。吴萍萍的指尖在围裙上摩挲着，很用力，像是在蹭什么。她的眼神还飘了一下，飞快地扫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那眼神像在回忆什么，又像在逃避什么。
这个小动作，和面板上的“重生者？”正好对上。
周晓玲压下心里的翻涌，强迫自己冷静。她接过碗，碗壁的暖意传到手心，很淡，却是这个寒夜、这个陌生时代里，她感受到的第一点温度。
“谢谢……萍姐。”她哑着嗓子说，用了刚才听见的称呼。
“哎，快别客气。”吴萍萍笑了笑，那点笑意让她的疲惫少了点，看着温和多了，“家里就这点条件，你别嫌弃。”
周晓玲小口喝着粥。粥几乎和热水一样，没几粒米，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慌的饥饿感轻了点。可她的脑子没停，一直在转。
系统是真的，倒计时是真的，死了就没了，她必须活下去。
身无分文，没认识的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只有19岁那个自己的模糊记忆——2023年的社畜经验，现在一点用都没有。唯一的线索，可能就是眼前的吴萍萍。
她需要钱，需要吃的，需要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得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找到站脚的地方。
“萍姐，”周晓玲放下碗，直视着吴萍萍，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这里……是沪城？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啊，沪城，城中村。”吴萍萍叹了口气，接过空碗，语气里有认命的无奈，“这地方乱，人也杂，但房租便宜。我带着两个孩子，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她顿了顿，看向周晓玲：“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一个人晕倒在亭子里？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周晓玲的嗓子发紧。她的故事太离奇，说出来肯定会被当成疯子。她只能含糊着说：“我……从南边来的，跟家里人走散了，身上……东西也丢了。”
其实这不算说谎。19岁的那个自己，就是被所谓的“家人”骗到南方，然后扔在那里的。
吴萍萍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点同病相怜的唏嘘：“这世道……都不容易。你先安心住下，把身体养好再说。”
她没追问。这份体贴正好，让周晓玲紧绷的神经松了点。
可脑子里的倒计时还在跳，像把刀悬在头顶，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她得尽快动起来。第一步该怎么走？出去瞎找机会？还是试试系统的功能？那个“短期价格扫描”是灰的，用不了。“目标状态标注”也只指向吴萍萍。
窗外的风呜呜地叫，卷起几片枯叶，打在窗户上，簌簌响。屋里的两个孩子困了，靠在吴萍萍腿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吴萍萍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对周晓玲低声说：“天不早了，你身子还虚，再睡会儿吧。这屋里冷，挤挤还暖和点。”
她指了指硬板床的内侧：“我带着孩子睡外边。”
空间小，灯暗，霉味绕着鼻子，床板硌得人疼，还有脑子里的倒计时……这一切都让人喘不过气，像陷在绝望里。
可看着吴萍萍给孩子掖被子——那床被打了好几个补丁，薄薄的——看着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吹熄了唯一的灯，在黑夜里摸索着躺下……
周晓玲躺在内侧，睁着眼看模糊的屋顶。两世死亡的影子还在心里，身无分文的窘迫和72小时的时限像毒蛇，缠得她难受。但奇怪的是，在这片黑和冷里，身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还有碗粥留下的那点暖意，竟然像根小火柴，点燃了点什么。
不是希望，至少不全是。更像是不甘。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很清楚。
活下去。
不光要活下去，还要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些骗她、背叛她、夺走她一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萍姐，”黑夜里，周晓玲的声音低沉又清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谢谢你救了我。这份情，我记下了。”
吴萍萍在黑里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寂静又回来了。
但周晓玲知道，有些东西，从她在这个寒夜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了。
系统面板在黑里发着微光，只有她能看见。那个关于吴萍萍的“重生者？”问号，像颗神秘的种子，埋在她满是迷雾的路上。
身无分文，到处都是危险，明天的饭都没着落。求生的第一步，到底该往哪踏？那个奇怪的系统，除了发死亡通知和打问号，还能帮她什么？吴萍萍摩挲围裙的小动作、飘忽的眼神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双魂醒寒夜，霉屋粥暖遇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