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惊鸿》我爱昆

12、袖里乾坤

　　第十二章袖里乾坤

　　腊月的第一场雪落在董贤睫上时，他正在未央宫前庭教授刘欣镜瞳之术。帝王执着地要学这门巫族秘术，只因听说修到极致可见前世今生。

　　“陛下心不静。”董贤轻点刘欣微蹙的眉心，“镜瞳之术最忌执念。”

　　刘欣反手握住他手腕，将人带至怀中。龙纹在相贴的肌肤间流转生温，惊落了枝头积雪。

　　“朕的执念，”帝王呼吸拂过他耳畔，“从不是前世，而是今生。”

　　这话让董贤想起今晨在永巷发现的新线索——那具消失的枯骨竟在雪地里留下串翡翠珠串，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昆仑云纹。

　　“臣查到丁昭仪入宫前，曾在昆仑山修行三年。”

　　刘欣把玩着董贤官袍上的绶带，眸光渐冷：“所以西王母说阻你回归仙位的，或是昆仑中人？”

　　话音未落，黄门侍郎疾步来报：增成殿的丁昭仪昨夜咬断舌根，在墙上用血画满了昆仑云纹。

　　董贤立即前往查探。才踏入殿门，就听见疯癫的呓语：“镜碎...龙殒...三界倾...”

　　他俯身检查那些血绘的云纹，发现竟与西王母羽衣上的纹样分毫不差。更蹊跷的是，每道云纹收笔处都藏着个极小的“董”字。

　　“栽赃嫁祸？”随后赶来的刘欣冷笑，“这般手段也敢在朕面前卖弄。”

　　他挥袖间龙魂金芒掠过墙壁，血纹突然流动起来，在空中汇成面水镜。镜中映出的，竟是百年前昆仑祭坛的景象——

　　年轻的西王母将龙魂一分为二，一半封入汉室血脉，另一半...竟化作个眉眼与董贤极其相似的青衣少年！

　　“原来如此。”董贤抚上心口，“我不仅是镜灵，还是龙魂的另一半。”

　　这真相让他踉跄后退，却被刘欣稳稳扶住。帝王指尖掠过他微颤的眼睫，声音低沉而坚定：

　　“卿是朕的半魂，也是朕的余生。”

　　当夜，董贤在梦中回到昆仑祭坛。西王母立在轮回镜前，镜中映出无数条命运支流——每一条里，他与刘欣都在重复着相遇与别离。

　　“现在明白了吗？”西王母叹息，“龙魂双生注定相斥，你们永远无法共存。”

　　惊醒时，董贤发现刘欣正凝视着自己，龙纹金芒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又做噩梦了？”帝王将他汗湿的鬓发别到耳后，“朕在这儿。”

　　董贤忽然想起第十次轮回。那时他为化解龙魂相斥，试图剜出自己那半龙魂，却被刘欣发现。帝王夺过匕首刺向自己心口：“若注定无法共存，朕宁愿与你同死。”

　　此刻，相同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董贤轻轻吻上刘欣心口的龙纹，感到两半龙魂在唇下共鸣。

　　次日朝会，当御史大夫弹劾董贤“妖惑圣心”时，刘欣当着百官的面起身，亲手为身旁的董贤系紧松开的绶带。

　　“爱卿可知，”帝王声音响彻大殿，“朕与董卿本是同魂同命？”

　　满殿死寂中，董贤看见柱后闪过一角青衣——与梦中那个龙魂所化的少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