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我一口呗》千愿无虞

5、Chapter 5

　　晚自习九点下课，沈漾到家时，发现特别安静，仿佛空无一人。

　　他把书包往玄关柜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校服外套被他随手扒下来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黑色的印花T恤，领口松垮地垮在肩头，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桀骜与散漫。

　　沈漾瘫进了客厅的沙发里，长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拿出手机刷了两下，才发现沈徊给他发了信息，说是今晚他们有生意要谈，可能晚点回来。

　　沈漾回复一个收到就关掉了手机。

　　他脑子还盘旋着白天的事。

　　他沈漾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其实就没有得不到的。逃课是家常便饭，成绩却总能稳坐年级第二，甩第三名一大截，唯独输给司晏。

　　身边围着的朋友不少，想跟他处对象的Alpha和Beta能从学校排到家门口，他却偏偏一个都不感兴趣。

　　之前送早餐、递零食，说不上多花哨，却也是实打实的主动。司晏虽冷漠，却也没真的把他往外推，他之前见过司晏拒绝别人的场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非常决绝。

　　“既然软的慢，那就加点猛料。”沈漾咂了下嘴，从沙发上坐起来，指尖敲着膝盖，琢磨起了新计划。

　　天天送一样的东西太单调，司晏这样从小众星捧月的人，估计早就审美疲劳了。

　　不如换个节奏——每周一、三、五送早餐，换着花样来，每周二、四直接送情书。

　　他就不信了，凭着他这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坚持个一年半载，还拿不下司晏？

　　这个念头一出，沈漾立马来了精神，蹭地站起来往楼上跑。

　　回到房间，他把书包拽到书桌上，翻了半天，才从一堆试卷和漫画书里找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封面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图案，看着还挺符合司晏的风格。

　　他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却突然卡壳了。

　　琢磨了半天，他划掉了好几行写了又改的句子，最后索性扔掉笔，趴在桌子上盯着笔记本发呆。

　　“搞那么复杂干嘛？”沈漾嘀咕了一句，重新拿起笔，决定怎么想就怎么写，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文艺的人。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缠绵的情话，只有最直白的心意：

　　“司晏，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我知道你脾气不咋样，但我都可以包容你的。”
　　“我成绩也不差，长得也不丑，我打游戏也很厉害，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肯定不吃亏。”
　　“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的，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听你的。”

　　写完之后，沈漾自己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感觉实在是太傻逼了，但他实在写不出来其他的了。

　　他把笔记本撕下来这一页，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一个粉色的信封里，封好口，放在床头，生怕明天忘了带。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他点了个外卖，又回房间打了会儿游戏，才洗漱睡觉。

　　梦里和现实一点都不一样，他梦到自己跟司晏打了一架，最后把人按在墙上，说“你必须喜欢我”，司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第二天一早，沈漾是被闹钟叫醒的。他难得没赖床，洗漱完，从冰箱里拿了阿姨提前准备好的三明治和一盒鲜牛奶，塞进书包里，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粉色信封揣进衣兜，才出门。

　　到教室时，沈漾趁走到司晏的座位旁，把那个粉色信封放进了他的桌洞里，又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桌角，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孟思澈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挑了挑眉：“又给司晏送东西了？这次是什么？”

　　“情书。”沈漾神秘地笑了笑，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瞌睡。昨晚说的不算早，他有点犯困，加上前两节课是枯燥的语文课，他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司晏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桌角的三明治和牛奶，心情大好，脸上却没表现出一点，只是随手拿起来，放进了桌洞里。

　　却意外碰到了桌洞里的信封，愣了一下，拿出来看了看，粉色的信封，没有署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他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

　　司晏看着纸上“我超级喜欢你的”这句话，指尖微微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看了一眼前面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沈漾，后背微微起伏，头发有点凌乱，看着没那么桀骜，反而有点乖巧。

　　他把信纸叠好，放回信封里，放进了书包的夹层里，然后拿出课本，开始预习今天的课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沈漾不是第一次给他送类似的东西了。以前也送过情书，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礼物，每一样都被他收起来了。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沈漾除了语文课打瞌睡，其他课倒是听得挺认真。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想好好学习了，而是物理课上老师讲的知识点有点难。

　　中午吃饭的时候，孟思澈跟他说：“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老地方，开黑去不去？位置我已经预定好了。”

　　这是沈漾和孟思澈的“固定逃课时间”。往常，他们俩从来不会上这节课，要么去网吧打游戏，要么去操场打球。

　　沈漾眼睛瞬间亮了，瞌睡虫立马跑没影了。“必须去啊！”他一口咬定，“最近压力太大，正好去放松一下。”

　　孟思澈：“？”你哪来的压力？

　　老师偶尔会来班里看一眼，每次都见不着他们俩，免不了给许宥打电话告状。

　　但许宥也没什么办法，沈漾虽然爱逃课，成绩却从来没掉过，一直稳坐年级第二，仅次于司晏。

　　老师见他不影响其他同学，也不耽误自己的学习，慢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下课铃一响，沈漾和孟思澈对视一眼，默契地收拾好东西，趁着班里混乱，飞快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动作熟练得不行。

　　顾盼看着他们俩跑没影的背影，转头问司晏：“他俩又干啥去了？每次自习课都不见人影。”

　　司晏正在整理笔记，头也没抬地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班长吗？”顾盼挑眉，“不管管？”

　　司晏抬了抬眼，语气平淡：“班长也不是什么都要管。”

　　“我猜他俩肯定是去打游戏了。”顾盼笃定地说，“上次我就看到他们俩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开黑，玩得可入迷了。”

　　司晏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整理笔记。

　　自习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班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翻书声和写字声。司晏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沈漾空着的座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沈漾的微信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上课了，你们人呢？】

　　发完之后，他继续看书。可等了五分钟，也没收到回复。

　　司晏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

　　还是没回复。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起身站了起来。

　　“你干啥去？”顾盼好奇地问。

　　“去网吧把人领回来。”司晏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作为班长，要指引每位同学走向正确的方向。”

　　顾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哎呦，你刚不是说班长也不是什么都要管吗？怎么突然这么负责了？”

　　司晏没理他，拿起外套，径直走出了教室。

　　顾盼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啧啧，不对劲，不对劲。”

　　学校附近的网吧离得不算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司晏走进网吧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充斥着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还有各种喊叫声，乱糟糟的。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索，很快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沈漾和孟思澈。

　　沈漾戴着耳机，正打得入迷，嘴里还时不时喊两句：“打团了你干啥呢？”“我靠，这都能死？”

　　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已经脱了，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T恤，领口依旧松垮，侧脸线条流畅，跟平时在学校里那副时常犯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孟思澈坐在他旁边，也打得正嗨，嘴里骂骂咧咧的。

　　司晏走过去的时候，沈漾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完全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直到一股淡淡的冷冽木质香味飘了过来，混杂着一丝西柚的苦涩味。

　　沈漾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是谁的信息素泄露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司晏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沈漾吓了一跳，耳机都掉在了桌子上，“司晏？你怎么在这？”

　　孟思澈也听到了动静，转头一看，看到司晏，也是一脸惊讶，“草”了一声，“班长你也来网吧打游戏？”

　　司晏没理会孟思澈的惊讶，目光落在沈漾身上，语气冰冷：“怎么又逃课？”

　　沈漾咽了口唾沫，有点心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放松来的。”

　　司晏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压迫感，“你们现在跟我回去，我就不跟老师说。”

　　沈漾立马退出游戏，关掉电脑，拿起外套站了起来，乖巧道，“我们走吧，班长。”

　　三人走出网吧，外面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回到学校的时候，自习课已经过半了。三人偷偷从后门溜进教室，班里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没人注意到他们。

　　沈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拿出课本，却没心思看，只是趴在桌子上，盯着桌面发呆。

　　司晏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机给沈漾编辑信息，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的点着：【不是说如果我当班长你一定听话吗？】

　　想了想，又抬手全部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