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我一口呗》千愿无虞

4、Chapter 4

　　初秋的清晨带着点沁凉的雾气，沈漾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叫醒的，比平时的闹钟早了足足二十分钟。

　　他一睁眼，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赖床，而是昨晚睡前琢磨了半宿的事——给司晏带早餐。

　　一骨碌爬起来，他踩着软乎乎的拖鞋往楼下跑，蓬松的头发还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楼下客厅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阿姨正在灶台前忙碌，氤氲的热气裹着食物的香气飘出来，勾得沈漾肚子咕咕叫。

　　“小少爷，今天起这么早呀？”阿姨回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手里的锅铲还在翻炒着什么。

　　“阿姨早！”沈漾跑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看，“早上有什么好吃的呀？”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盘算：司晏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甜的还是咸的？给他带点儿什么比较好呢？

　　阿姨把刚做好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递给他：“刚烤好的三明治，你尝尝看。”

　　沈漾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松软的吐司带着淡淡的麦香，里面夹着的馅料口感绵密，带着淡淡的蛋香和沙拉酱的清甜，比平时吃的火腿生菜三明治好吃多了。

　　“嗯！阿姨，今天的三明治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啊？也太好吃了吧！”他眼睛亮晶晶的，又咬了一大口，嘴角都沾了点沙拉酱。

　　“喜欢就好。”阿姨笑着擦了擦手，“今天的里面放了鸡蛋沙拉，知道你不爱吃煮鸡蛋，先生又特意叮嘱，让你多补充点蛋白质，只好变着花样给你做了。”

　　沈漾恍然大悟，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竖起大拇指：“阿姨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鸡蛋沙拉做得一点都不腥，太绝了！阿姨，再给我做一个吧。”

　　“没问题，马上就好。”阿姨爽快地答应了，转身又拿出一片吐司开始准备。

　　沈漾坐在餐桌旁，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三明治，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鸡蛋沙拉三明治这么好吃，司晏肯定会喜欢的！

　　正想着，许宥穿着柔软的家居服下楼了，头发还有点微湿，显然刚洗漱完。

　　他看到沈漾坐在餐桌旁，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忍不住笑了：“这么饿呀？”

　　沈漾正忙着帮阿姨把刚做好的三明治装进保鲜袋，闻言抬头笑了笑：“阿姨做的三明治太好吃了！”

　　许宥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沈漾鼓鼓囊囊的书包上——平时沈漾的书包总是扁扁的，连本书都懒得装，今天却被塞得像个小山包，拉链都快拉不上了。

　　“乖宝，你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他好奇地问。

　　“回来呀，肯定回来！”沈漾把包装好的三明治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侧兜，又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许宥看着他从零食柜里翻出一堆东西：薯片、巧克力、果冻、软糖，还有两盒洗干净的水果，一一往书包里塞，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你带这么多零食去干嘛？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吗？”

　　沈漾塞完最后一块榛子巧克力，拉上书包拉链，坐在许宥旁边的沙发上，摇了摇头：“不是呀小爸，我就是怕在学校饿了，带点以备不时之需。”

　　他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有点心虚——这些零食，其实大部分都是给司晏准备的。他不知道司晏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零食，只好每种都带一点，总有一款司晏会喜欢的。

　　许宥显然不信，挑眉道：“那你怎么带的全是薯片、果冻、巧克力这些，不带点吐司、酸奶这种能垫肚子的？”

　　“哎呀小爸！”沈漾赶紧站起来，推着许宥往厨房走，“你快去吃早饭吧，今天阿姨做的三明治真的特别好吃，去晚了就没了！”

　　许宥被他推着往前走，无奈地笑了：“行行行。”

　　沈漾帮许宥盛了一碗粥，又递了一个三明治，然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6点40了！学校7点20就要到校，虽然家离学校不算远，但今天是周一，校门口有仪容仪表检查，可不能迟到。

　　“小爸，我先走啦！”沈漾拿起书包，背上肩膀，虽然书包很重，但他却觉得浑身是劲。

　　“路上小心，让司机慢点开！”许宥叮嘱道。

　　“知道啦！”沈漾摆摆手，飞快地跑出家门。

　　司机早就候在校门口了，看到沈漾跑出来，连忙打开车门。沈漾坐上车，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给孟思澈发信息：【你到哪了？】

　　过了好一会儿，孟思澈才回复：【早到了，在校门口等着呢。提醒你一句，今天周一检查仪容仪表，司晏是学生会的，在门口执勤。】

　　“学生会执勤？”沈漾看到这几个字，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怎么忘了，司晏不仅是班长，还是学生会的成员，周一的仪容仪表检查，他肯定会在。

　　一想到能在校门口看到司晏，而且是司晏主动“检查”他，沈漾就觉得更期待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今天特意找出来洗干净熨平整的，没有像平时那样偷偷卷起裤脚，头发也规规矩矩的，完全符合学校的要求。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沈漾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司晏。

　　校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了，熙熙攘攘的，但司晏还是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他身高腿长，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蓝白色校服，却硬生生穿出了一种清冷挺拔的感觉。

　　他站在检查点，身姿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扫过每一个走进校门的学生，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沈漾的心跳瞬间快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压了压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然后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他今天老老实实穿了校服，头发也打理得规规矩矩，按道理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就在他快要走过检查点的时候，司晏却开口叫住了他：“沈漾。”

　　沈漾的脚步一顿，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窃喜，他转过身，看向司晏：“怎么了？”

　　司晏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面前。

　　近距离看，司晏的脸更帅了，高挺的鼻梁，淡红的薄唇，因为是单眼皮，没表情的时候看着确实挺凶的，但也格外有味道。

　　“书包里塞的什么？有没有违禁品？”他的声音清冷，带着点学生会干部的严肃。

　　沈漾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小：“书包里就装了一点点零食，没有违禁品。”说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司晏的目光落在他摸口袋的手上，盯了他两秒，没再多问，只是淡淡地说：“进去吧。”

　　沈漾松了口气，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小跑着回到司晏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司晏，你吃早饭了吗？”

　　司晏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漾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一脸笃定地说：“好的，我知道了，你没吃。”

　　司晏：“？”

　　他看着沈漾跑远的背影，眉头轻轻的上挑了一下。

　　沈漾一路小跑回到教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还在美滋滋地想：司晏肯定没吃早饭，还好我给他带了三明治。

　　孟思澈坐在他旁边，看到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你那傻样，跟捡到宝了似的。”

　　沈漾不理他，从书包侧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包装精美的三明治，放在桌子上，耐心地等着司晏回来。

　　没过多久，司晏就走进了教室，径直走到后排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准备上课。

　　他刚坐下，沈漾就立刻转过身来，手里举着那个三明治，脸上带着星星眼，语气带着点期待：“司晏，你尝尝这个三明治，真的超级好吃的！”

　　司晏看着他递过来的三明治，又看了看他那双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我已经吃过了”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两秒，伸手接过三明治，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还行。”他盯着沈漾的眼睛淡淡地给出评价，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漾眼睛更亮了，一脸满足地转了回去。

　　孟思澈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屑地“啧啧”了两声：“沈漾，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就说个‘还行’，你就高兴成这样。”

　　沈漾捧着脸颊，傻呵呵地笑着，完全不理会孟思澈的吐槽。

　　没过多久，付琳就拿着教案和一张表格走进了教室。“同学们，安静一下。”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跟大家说个事，这周四、周五要进行开学考，检验一下大家假期的学习成果。每个人的考场和座位号都在这张表上，下课之后自己找班长看一下，记好自己的考场和座位，别走错了。”

　　说完，她把表格交给了司晏，然后就开始上课。

　　一听到开学考，大家都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沈漾也不例外，他最讨厌考试了，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还能和司晏分到同一个考场，心里又有点期待起来。

　　下课铃一响，付琳刚走出教室，沈漾就立刻从书包里翻出一堆零食，摆在桌子上。五花八门，看得孟思澈都惊呆了。

　　沈漾在一堆零食里挑来挑去，先拿了一块榛子巧克力，放在司晏的桌子上。

　　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抹茶味的奥利奥，放在巧克力旁边。

　　接着是葡萄味的果冻、多种口味的软糖、各种各样的饼干，一一摆好，把司晏的桌子角落摆得满满当当。

　　“我靠，沈漾！”孟思澈忍不住低呼一声，“你他妈这是把超市搬来了？我说你书包里塞那么多东西，原来是这些。”

　　司晏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堆零食，又一一拿起来，原封不动地放回沈漾的桌子上，“我不吃。”

　　“啊？”沈漾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有点遗憾地看着他，“不好吃吗？这些都是我特意挑的，都是很好吃的口味。”

　　“我不怎么爱吃零食。”司晏淡淡地说，目光落在课本上，没有再看沈漾。

　　沈漾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又从书包里拿出两个保鲜盒，一个里面装着洗干净的小番茄，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新鲜。另一个里面装着青提，颗粒饱满，晶莹剔透。

　　“那你吃点水果吧？”他举着两个保鲜盒，凑到司晏面前，眼神带着点期待，“番茄和青提，你想吃哪个？”

　　司晏的目光落在那两个保鲜盒上，沉默了两秒。他抬眼，看了看沈漾那双眼睛，最终伸手从装着青提的保鲜盒里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甜不甜呀？”沈漾立刻问道。

　　“嗯。”司晏轻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刷题。

　　沈漾这才满意地笑了，把两个保鲜盒放在自己桌子上，心里松了口气。虽然零食司晏不吃，但他吃了青提，这就是进步！

　　顾盼从外面走进教室，看到沈漾桌子上摆着的一堆零食，惊讶地说：“我靠，你这是要在班里开超市啊？这么多零食。”

　　“不是呀，”沈漾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带来想给司晏吃的，可是他不吃零食，只吃了一颗青提。”

　　顾盼看了一眼司晏，又看了看沈漾，忍不住笑了：“沈漾，你这就傻了吧，司晏很少吃零食的，”顾盼笑了两下，“不过呢，我吃。”

　　孟思澈在一旁道：“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再怎么整，他也没反应。”

　　“我不觉得，”沈漾反驳道，“他今天吃了我给的三明治，还吃了我的青提，说明他不反感我呀。”

　　孟思澈：“……”他实在无法理解沈漾的脑回路，司晏明明就是出于礼貌才吃的，他竟然还能解读出“不反感”的意思。

　　上课铃响了，沈漾将零食收好，司晏拍了拍他，“你把那条软糖给我吧。”

　　司晏指得是那条茉莉花味的，沈漾说：“这个味道我还没有尝过，但是这个荔枝味的很好吃，你要不吃这个？”话虽这么说，沈漾的手还是把茉莉花味的糖递过去了。

　　他摇了摇头说就要这个，沈漾问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吗，司晏不置可否。

　　他拨了一颗糖放进嘴里，浓郁的茉莉花味传来，跟沈漾的信息素一个味儿。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讲课很生动。沈漾平时英语成绩不算差，但也不算顶尖，今天却听得格外认真，还主动举手回答问题。

　　“没想到啊沈漾，之前我的课你都是睡过去的，今天还主动回答问题，值得表扬。”英语老师笑着表扬道。

　　沈漾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偷偷看了一眼司晏，发现司晏正在认真地记笔记，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继续听课。

　　下课之后，司晏去学生会办公室开短会了，沈漾就跟个望夫石一样，东张西望的。

　　孟思澈：“……”他觉得沈漾没救了。

　　晚上放学，铃一响，同学们就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沈漾收拾好书包，走到司晏面前，笑着说：“司晏，再见！明天见！”

　　司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再见。”

　　沈漾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他鼓起勇气，又问：“司晏，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早餐呀！”

　　司晏沉默了两秒，说：“不用了。”

　　“好吧。”沈漾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还是笑着说，“明天见。”因为拒绝也没用，司晏说不用带早餐，又没说别的不能带。

　　说完，他没等司晏回答，就背着书包，开开心心地跑出了教室。

　　司晏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收拾好东西，也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