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网王）虚假世界》寒梳

36、第三十五章

　　“啊哈，林风，真田昂死了，你看到了吧？”

　　挥手示意跟过来的菊丸我想一个人静静，独自走在马路上的我毫不避讳的掏出手机和林风联系。

　　那头的林风脸色有些难看。我当然知道原因了，我破坏了他的计划嘛！

　　“你的吸血鬼血统呢？”

　　“明知故问，”我嬉笑一声，“作为愿望达成的交换给暗黑镜了。”

　　亲耳听到这个答案让林风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几乎是扑过来，有些愤怒的朝我吼道，“你疯了么？我不清楚你究竟要干什么，但你难道要背叛我吗？”

　　“……”我神色惨然，“不，我会帮你完成游戏宣传片的拍摄，我也会帮你唤醒你爱的凌溪月的记忆，让她顺利回去。只是……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林风大笑两声，“什么结束了？你现在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结束了的意思就是——”我深吸一口气，直视林风的双眼说道，“我不会回去了。”

　　林风的双瞳猛然扩大，不敢置信的望向我，极其震惊。

　　“……你说，你不会回来了？”

　　我点点头。

　　“呃，我可以装作没有听见，最多半个月就能完成，你好好调整自己。”他及其慌乱的切断联系。

　　我盯着一瞬间变黑的屏幕，轻扯嘴角。

　　啊哈，吓到你了吧。

　　这件事之后的几天，我依旧在青学安静的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和曾经刻意去监视的那些人的联系也有意识的切断了，每天只想做好网球部的小经理。

　　但尽管如此，他们的消息还是经由别人之口传到了我的耳中。

　　比如，真田昂的葬礼在上周六举行。葬礼上仁王雅雪割脉自杀未遂，被人救起之后就一直呆在医院静养。

　　比如，夜神月已经死亡，那个嗜甜食的侦探L也随之死去。

　　比如，黑衣组织因为缺少了玖兰李土这一关键环节，迈向永生的路途受到阻碍，一度销声匿迹。

　　比如，凌溪月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回冰帝上课，这和我一点都不一样。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其实我曾经在树林中看到过黑主学园夜间部一闪而逝的校服衣角，但我相信那是他们故意让我看见的，毕竟现在我已经不是吸血鬼了，他们要监视我也是理所当然。

　　我最近倒是养成了经常看手机的习惯，但其实收件箱里面只有两条短信。

　　一条是林风那天给我的答案——你和我们不一样。另一条，却是非常无厘头的话：玛丽喵~部活之后大家一起去吃冰~\(≧▽≦)/~啦啦啦。

　　而就在刚刚，我又收到了林风的一条信息。他说，凌溪月正在往青学这边赶来，如果……如果我需要的话，他负责去找能消除一段记忆的药品，当做我从没来过这世界。

　　而我只是笑了笑，手指抖也不抖的就按了删除键。是啊，我和你们，和你和凌溪月不一样，所以你不会喜欢我的，是这个意思么？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忘记这里呢？以我多年对你的了解，现在这样已经间接说明了你的妥协，是因为愧疚么？

　　在看到凌溪月的一刹那，我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现在终于是摊牌的时候了。

　　刚好一个月。林风，你看，尽管我不再爱你了，但对你许下的承诺我从来未曾违背过。

　　凌溪月笑着走过来，神色安静而淡然，“玛丽，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我很想知道有关玖兰枢说的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使劲咬着早已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于是，凌溪月也不着急，只是用那双幽深无波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要到时间了么？回去的话……就见不到他们了……我不自觉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球场上那帮非常有活力的少年，眸中留恋的神色一闪而逝。

　　似是绝望，又有期待。

　　“好，我告诉你全部。”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个场景，可实际上真的发生了，我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只是惊慌了一下，我就立刻镇定下来。

　　昂着头，带着破罐破摔的笑容，我咧着嘴说道，“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你记不记得《名侦探柯南》有一个剧场版，叫做《贝克街的亡灵》？”我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话，唉，说来话长啊，要从头讲起。

　　凌溪月微怔，“啊，我记得，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剧场版了。”

　　“结合了最先进技术的“茧”，其游戏方式是先进入一部外型酷似蚕茧的大型胶囊，透过电脑的操作让游戏者沉睡于游戏设计者所设计的游戏，并进行挑战的虚拟体验游戏。现实与模拟的交集，怎么，听到这个你会不会有些耳熟？”

　　“是很耳熟没错，可是这种东西，也只有在二维世界才能看得到，现实生活中是没可能设计出来的吧，要是想要体验一下虚拟世界的魅力，除了玩这种游戏之外，可能也就只剩穿越了。”她笑笑，开玩笑的意味十足。

　　我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不，你错了，有人已经设计出了这种游戏，并且已经着手准备大面积发行。说道这里，你难道还没想起来么？”

　　你还没有想起来么？

　　“我们都是玩游戏的人，所以，怎么能陷得这么深呢？”我好像是在问她，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这原本就是一个游戏，而游戏的设计者名叫——林风。

　　林风是个编程天才，我和他还有凌溪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年前，林风受到《贝克街的亡灵》中泽田弘树的启发，设计了一款以穿越动漫世界为主的人工智能游戏。

　　但由于当时林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并没有公司愿意投资这项游戏的生产发行，尽管这个游戏将会极大的掀起当今游戏产业的新一轮革命。

　　一时气愤的林风决定亲自找人去实际体验游戏，但因为之前游戏并没有经过测试，或许会非常不稳定，可能稍有不慎就迷失在游戏里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因此，我们找了很多人，却也被人拒绝了很多次。

　　后来，因为不忍心看到林风失望颓废，自暴自弃的样子，我才冒险进入游戏。

　　没错，是我先进入游戏的，凌溪月只是我怕死想要撤退时候的替代品。

　　游戏确实存在风险，也确实如林风之前所料的一样，给初次体验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比如关于身份的设定，虽然骗过了玖兰树理和玖兰悠，但却没有骗过沉睡了万年的吸血鬼始祖玖兰枢。虽然是在游戏里，虽然这个世界是他们设定主宰的，但游戏中的人物能力大小却不是林风可以控制的了的。

　　于是游戏一开始就出现了明显的BUG，就是玖兰枢在某一天早上醒来之后，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凭空多了一个妹妹，并且身边的爸爸妈妈，还有优姬，都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仿佛家里本来就存在玖兰蝶夜这个人，不对劲的是自己一样。

　　可是事实上，玖兰枢万年始祖的能力可不是盖的。他认为既然能瞒得过这么多人，能力必然很强大，于是就在一旁暗暗观察，以防玖兰蝶夜使出什么手段，威胁到家里人的安全。

　　那时候的我也察觉到了玖兰枢的敌意，虽然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隐瞒了这件事，只是告诉林风自己玩腻了，想要回去。

　　林风就让凌溪月与我进行交换，可凌溪月在进入动漫世界的时候，由于心理催眠做的不好，完全失去了自己在现实中的记忆。为了不叫林风失望，为了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只好暂时和凌溪月同时寄居在一个身体内，还要骗她说是穿越。

　　为了完成游戏的测试和宣传预告的拍摄工作，林风和我一步步的为凌溪月制造麻烦和阻碍，让她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深渊中不能自拔。

　　要回去现实世界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是由林风在外边操控的，只是必备的条件是，自己必须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必须有要回去的愿望。

　　不知从何时起，我觉得林风变了。不再是那个懂很多的天才，却逐渐变得功利，贪婪。或许现实生活中的人，永远也不如虚拟世界中的人单纯吧。

　　没错，转学到青学来是我自己的意思，因为菊丸，因为不二，因为很多很多真心待我的人。在这个世界里，我是唯一清醒着的人，但却没能够把持的住，甘愿沉沦在其中不肯醒来。

　　其实凌溪月早就应该发现了。从真田昂第一次“炸死”，到与L、白马探在日本相识，再到后来回去日本，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一般，拉扯着她一步步的进入剧情。

　　在纠结于自己侵占了玖兰蝶夜身体的时候，是我混不在意的开解她；在真田蝶夜的名字被夜神月写到死亡笔记上的时候，是我代替了她，而昏迷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林风在低声耳语；在玖兰李土对蝶夜存有杀意的时候，是我装作投靠玖兰李土，才劝说玖兰李土利用蝶夜监视玖兰枢；在蝶夜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我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在我决绝的说，我和蝶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的时候；在她独自一人面对着那么多想要杀真田昂的敌人的时候；甚至是在我三番五次提到林风的名字的时候……

　　——那么多的巧合，凌溪月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你以为如果仅仅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原因，会让我三番五次牺牲自己去救你么？

　　真相，其实早有苗头了，不是么？

　　“我还有个疑问。”凌溪月惨白着一张脸，仍是问了出来。

　　“你说。我都会告诉你的。”

　　“既然是完全满足动漫原型，那为什么又会出现除了我们之外的原创人物？”

　　看来凌溪月对真田昂的死始终无法释怀。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望着她，又好像没有望着她，“我记得林风跟我说过，等到游戏研发成功之后，我们三个人都要到游戏里来玩一圈。到时候，你的人物就是真田蝶夜，而仁王雅雪和真田昂的原型，就是我和林风。”

　　凌溪月示意我继续。

　　“仁王雅雪为爱可以放弃一切，而真田昂不能爱就只能死，说的真的很贴切呢。”我笑的有些苍凉，嘲笑自己的命途。

　　“确实是这样。”凌溪月附和道。

　　“好了，”我一摊手，“现在我都说完了，你回去么。”虽是用着问询的语气，话里的肯定之意却是十足，因为她必须回去。

　　“……回去。”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没错，凌溪月就是这样的人，她必须要亲眼看到之后，才会完全相信。

　　至今为止的记忆全是假的，那么，现在脑海中想起的记忆，难道就不可能会是假的么？凌溪月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你和我一起？”她又问。

　　“不，我不会回去了。林风在等你呢。”我笑的轻松，眼神却是坚定万分，不容动摇。

　　“为什么？你不是早都知道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了么？为什么不要回去？难道林风还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么？”凌溪月很意外，语速飞快。

　　“不是啊，”我缓缓叹了口气，林风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选择留在这里只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早已经说了，我和仁王雅雪一样，是可以为了爱奋不顾身的人呐。既然我没有办法让林风放弃你转而爱上我，那还不如就此让自己永远放弃希望的好。”

　　听了我的话，凌溪月似有所悟的皱皱眉，“可是……真田昂却是为了救仁王雅雪才会死的。”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

　　我歪歪脑袋，“那又怎么样？他”

　　凌溪月一愣，转身背对着我发呆。

　　“你走了，不会后悔？”我问道，突然有些为白马探感到可惜。

　　“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个泽田弘树好像死了。”所以，我要是想要永远留在游戏中，应该也只有死吧。我苦笑一下，下意识的看向球场外那些热血少年的身影。

　　“你走吧。”我抬头看着天空，那里有林风在等着你。你看，他已经打开通道了。“你走吧。”我又重复说了一遍。

　　凌溪月深深看我一眼，转身迎上那道光，身影逐渐消失。

　　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那道光始终徘徊在我身旁不肯消失。我知道是林风在让我回去，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这里了。就算是死，也要留在这里。

　　这或许就是我和凌溪月最大的区别。她可以走的头也不回毫不犹豫，我却不行。原来最后陷下去的人竟然是我。

　　世界逐渐崩塌。

　　那些少年的身影也逐渐瓦解成数据。菊丸飞快的想要跑到我身边，脸上还带着调皮的笑容，身影就逐渐变得单薄，最后消失不见。

　　之后，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这就是我最后的记忆，非常糟糕非常荒唐的感觉。

　　但是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却回荡着凌溪月的那句话：真田昂是为了救仁王雅雪才死去的……

　　那又怎么样呢？我虽然这么回答她，可在此时却不由自主的又生出了些妄念，真田昂是为了救仁王雅雪才死去的……总觉得有什么被我不经意忽略了过去，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让我好好去想了吧。

　　我是可以为爱奋不顾身的人，这种奋不顾身不但指的是努力争取，更深层的意思我想却是，可以在无望的爱面前奋不顾身的选择遗忘，乃至死亡。

　　不管是林风，还是菊丸，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