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ASDF》锯木头的翻车鱼

21、非正式会谈

　　有求必应屋此刻呈现出一种令人安心的私密感——它借鉴了校长室的格局，却细心地隐去了墙上历代校长的肖像。没有窥探的目光，没有银器的低语，唯有四面古朴的石墙在跃动的火把下静默伫立。暖融融的光影投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将整个空间笼罩在舒适的静谧之中。几把深色天鹅绒扶手椅随意环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柠檬雪宝和一壶氤氲着热气的红茶。哈利和莱昂并肩坐在壁炉旁的长沙发上，哈利的长发松松束在肩侧，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烛火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透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气质。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他们对面一张高背扶手椅里，他今天穿着一件绣着微光闪烁的天鹅座图案的深蓝色长袍。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许久。
　　“我必须说，哈利，"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个新造型很适合你——当然，"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恐怕开学后你得准备好迎接另一种全新的'万众瞩目'了。"
　　哈利平静地点了点头，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晃。他翠绿的眼眸在失去镜片阻隔后，清晰地映出壁炉中跃动的火焰，显得异常明亮。“谢谢您，教授。主要长发方便打理，我也更习惯这样。”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微笑着，十指指尖轻轻相对，语气不着痕迹地一转，“说起来，就在前不久，西弗勒斯接到了一个来自马尔福庄园的、措辞异常……急切的邀请。卢修斯几乎是恳请西弗勒斯务必出席今晚纳西莎的生日晚宴。这让我有些好奇，最近是否有什么……风吹草动，惊扰了我们这位朋友敏感的神经？”
　　哈利与莱昂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无需言语的默契。哈利转回头，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坦然。
　　“事实上，教授，”他平和地说道，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悦耳，“几天前在对角巷，采购完新学期用品后，我和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确实有过一次……非常短暂的’偶遇’与交谈。”
　　邓布利多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微微扬起，越过半月形眼镜的上缘，投来一个充满鼓励和探究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只是……稍微提醒了他一下，关于那本他不小心‘遗失’的日记本，以及它最后不太体面的结局。”哈利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顺便帮他分析了分析，如果他那位‘旧日主人’得知他如此‘妥善’地保管了这件珍贵的‘遗产’，可能会作何感想。看来，马尔福先生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并且急于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寻求一些……专业的意见。”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有一种深沉的、了然于胸的平静。他缓缓颔首，蓝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我明白了，一次关于……风险规避的重要谈话。”他若有所思地轻声说，“卢修斯确实是个精明的风险评估大师，尤其是在涉及自身核心利益时，嗅觉总是格外敏锐。”
　　他轻轻叹息一声，“我必须承认，有时候，年轻人以其特有的方式处理问题，其产生的效力，确实远超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瞻前顾后。”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哈利身上，“你精准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最恐惧的琴弦——这足以让卢修斯·马尔福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瞬间方寸大乱。”
　　哈利微微颔首，“我只是在想，既然命运已经为我们铺就了一条通往莱斯特兰奇金库的天然路径，我们何不顺势而为？”他稍稍前倾，炉火在他翠绿的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斑。“通过家族纽带获取我们所需，远比强行突破要体面得多。这不仅能够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会安静得如同夏夜的薄雾，不会惊动任何不该惊动的人。”
　　“毕竟，”他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近乎礼貌的弧度，“当一位母亲为了守护她最珍视的珍宝时，即便是她姐姐的金库，也会成为可以商榷的筹码。我们需要的，只是帮助马尔福夫人看清这个简单的真相——”
　　就在这时，有求必应屋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刚从一场令人作呕的社交场合脱身的低气压。他的目光先是锐利地扫过房间，在哈利的新形象上停顿了半秒，黑眼睛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随即落在了邓布利多身上。
　　“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地招呼，仿佛没注意到他周身冰冷的气息，“晚宴还愉快吗？纳西莎一切都好？”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大步走到炉火旁的空椅子前，却没有坐下。他黑袍一甩，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愉快？”他嘶嘶地说，同时剜了哈利一眼，“一场充斥着虚情假意的祝酒和无法掩饰的恐慌的拙劣闹剧。卢修斯·马尔福，我们‘高贵’的男主人，几乎把‘惊慌失措’四个字刻在了他那用昂贵发胶固定住的每一根头发丝上。”
　　他幽深的视线牢牢锁定哈利，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弧度：“而这一切令人作呕的焦躁源头，似乎都指向了我们在对角巷进行了一次‘友好闲谈’的波特先生。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狸子，整晚围着我打转，试图从每句话里嗅出暗示？”
　　哈利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得像在复述课本：“我只是基于事实，帮马尔福先生进行了一些……逻辑推演。关于忠诚的代价，以及投资失误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看来他听进去了。”
　　斯内普的指尖在椅背上轻轻叩击，良久，才从喉间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转向邓布利多
　　“他听进去了？阿不思，他吓得快要灵魂出窍了！”斯内普的声音压抑而疲惫，“他反复试探我的立场，甚至提到了纳西莎和德拉科的安危。波特在他心里种下的恐惧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邓布利多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么，西弗勒斯，以你的判断，这棵‘树’是更有可能倒向我们，还是在狂乱中倒向另一边？”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他阴鸷的目光再次扫过哈利和一直安静旁观的莱昂，最终不情愿地承认：“恐惧……是目前最有效的缰绳。卢修斯是个机会主义者，但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尤其是，当威胁直接关乎他家人时。”他特别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很好。”邓布利多的声音沉稳有力，“那么，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很明确了。西弗勒斯，需要你继续维持与马尔福家的‘友谊’，适时地……为他们指明那条唯一能保全家族的道路。尤其是纳西莎，一位母亲的决心，往往能超越丈夫的怯懦。”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最终定格在跳跃的炉火上。
　　“赫奇帕奇的金杯……”他轻声说，仿佛在品味这个单词背后的重量，“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让它安静地回到我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