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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来自“蒲公英”本身的灭口。
      渡鸦也看到了那枚金属片,眼神闪烁了一下:“有意思,播种的人,看来也想把种子连根拔起。”
      他看向于丙言,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认真:“你的委托,我接了。不过,酬金要加倍。而且,我要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城郊,‘创生基因’研究所。那里是‘蒲公英计划’早期的一个外围合作单位。”渡鸦递过来一个新的、未拆封的加密通讯器,“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包括某位大小姐无意中泄露的家庭谈话片段——确认他们的核心数据库刚刚经历了一次‘意外’的物理隔离。我需要里面的某些数据。”
      “证明你的价值,也证明你不是在跟我演戏,001。拿到数据,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那场大火的一切。”
      于丙言接过通讯器,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枪手,又看了看酒吧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成交。”
      他拉上卫衣的兜帽,身影如同融入河流的水滴,悄无声息地从酒吧后门消失。
      渡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接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饵已经撒下去了。”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鱼很警惕,但咬钩了。不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手背上刚才格挡时被流弹划出的细微擦伤。
      “他的‘觉醒’程度,比我们预估的要快。要密切注意。”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电子音:
      【观察继续。必要时,启动‘收割’程序。】

      于丙言没有急着去研究所,尽管看似冷静,他还没有从身体强大的机能唤醒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回到出租屋,拉上所有窗帘,屋里漆黑一片。
      他给沈妍转了一笔钱,请她帮忙把奶奶接到她的。
      村子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打开电脑,试图搜索任何与“蒲公英”相关的信息。
      在清理访问痕迹时,他注意到一个陌生的IP地址曾数次尝试用低级权限访问他被层层伪装的某个备用信息节点。追踪过去,定位来源似乎是本市大学城区域。手法很稚嫩,但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
      于丙言立刻想到了李雨婷。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加强了防护,并将这个IP加入了监控列表。
      这对父女看起来很割裂,他又想起杨雪说过的那句话。
      “任何突然接近你的人都很危险,尤其是那些看似巧合出现的人。”
      夜色如墨,雨丝再次飘落,将城郊工业区的锈迹与尘埃浸润成一片模糊的暗色。
      “创生基因”研究所就矗立在这片荒凉的边缘,一栋四四方方的白色建筑,在雨幕中像一块冰冷的墓碑。表面的玻璃幕墙大多暗着,只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惨白的光。
      于丙言伏在对街一栋废弃厂房的屋顶,雨水顺着他的防水外套往下淌。他透过改装过的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目标。
      巡逻的保安两人一组,步伐标准,装备精良,绝非普通物业。
      围墙上的红外传感器、运动探测器布局严密,几乎没有视觉死角。更麻烦的是,研究所的供电线路独立,网络接口物理隔绝,正如渡鸦所说,像一只缩进硬壳的乌龟。
      常规的电子入侵,无效。
      他放下望远镜,闭上眼睛。
      雨声,风声,远处公路隐约的车流声……还有,研究所内部,大型服务器集群运行时特有的、近乎无声的低频嗡鸣。
      一种奇异的空间感在他脑海中构建起来。建筑物的轮廓,通道的位置,甚至部分电缆的走向,都如同透视般隐隐浮现。这不是视觉,更像是一种基于声音、振动和某种无法解释的磁场所形成的综合成像。
      “蒲公英”赋予的感知?
      他没有时间去深究。
      巡逻队交错的时间窗口很短,只有一分二十秒。传感器之间存在极短暂的周期性屏蔽,可能是为了自检。这些漏洞在官方设计图上绝不会标明,却在他此刻的感知中清晰无比。
      足够了。
      他像一道贴地的影子,从厂房顶楼借助排水管悄无声息地滑下,落地时甚至没有溅起多少水花。利用巡逻队转身的刹那,他翻过围墙,身体以一种超越体操运动员的柔韧度,精准地避开了三道交错的红外光束,贴着墙根的阴影疾走。
      通风管道的入口在建筑背面,隐蔽在一丛半枯的灌木后。格栅的螺丝已经锈蚀,但他手指扣住边缘,微微发力,合金制造的格栅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被他硬生生掰开一个足以容身的缺口。
      管道内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他匍匐前进,动作轻捷如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脑海中那幅“地图”指引着方向,绕过几个岔路口,向下,再向下。
      目标区域——地下二层,核心服务器机房。
      下方的通风口格栅透出微光,还有隐约的人声。
      他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确认,物理隔离状态稳定。数据迁移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八。”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备份呢?‘摇篮’那边的指令是彻底清除,不留任何痕迹。”另一个声音更冷硬一些。
      “放心,原始记录载体已经封存,等待转移销毁。这里是最后一份线上碎片,迁移完就格式化。‘蒲公英’的尾巴,不能留。”
      于丙言的心沉了下去。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大部分数据已经被转移或销毁?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透过格栅的缝隙向下望去。
      机房内灯火通明,排列着密集的机柜。只有两个穿着白色技术服的工作人员站在主控台前,屏幕上正显示着数据迁移的进度条,已经接近尾声。
      必须拿到那份“线上碎片”!
      他估算着距离,速度。格栅到主控台,大约七米。解决两个人,中断迁移,拷贝数据……
      就在他肌肉绷紧,准备行动的瞬间——
      “呜——呜——呜——”
      刺耳的入侵警报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
      不是他触发的!
      机房内的两名技术人员骇然变色!
      “怎么回事?!”
      “安全门已锁定!有强行闯入者!”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机房厚重的合金安全门方向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巨物正在外面冲击大门!
      于丙言缩回通风管道,心脏狂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另一拨人?
      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合金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开始变形。
      两名技术人员惊慌失措,其中一人猛地扑向主控台,似乎想要执行紧急销毁程序。
      不能再等了!
      于丙言猛地一脚踹开通风口格栅,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出!
      在他落地的瞬间,时间感知再次变得粘稠、缓慢。
      他能看到那名技术人员按向“紧急格式化”确认键的手指在空气中缓慢移动的轨迹,能看到另一人脸上惊恐扭曲的表情慢慢浮现,能看到空气中被警报声震动的微尘。
      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左手一挥,刚才掰下的半截通风管螺丝带着尖啸射出,精准地打在那名技术人员的手腕上。
      “啊!”技术人员惨叫一声,手指偏离。
      与此同时,于丙言的身影已经掠过两人,右手手刀精准地劈在另一人的颈侧。那人眼白一翻,软倒在地。
      被螺丝打中手腕的技术员忍着剧痛,另一只手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
      蓝色的电弧噼啪作响,直刺于丙言面门。
      于丙言甚至没有回头。他的身体如同预知一般向侧面滑开半步,□□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同时,他的脚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撩起,精准地踢在技术员的下巴上。
      “咔嚓”一声轻响,技术员仰天倒下,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于丙言看都没看倒地的两人,立刻扑到主控台前。屏幕上的数据迁移进度条已经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他手指在键盘上狂舞,试图中断进程,寻找数据副本。
      来不及了!
      进度条瞬间填满!【数据迁移完成】的提示框弹了出来!
      紧接着,屏幕一黑,主系统开始执行预设的格式化指令!
      于丙言瞳孔紧缩,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那枚老旧U盘——狠狠插入主控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维护接口!
      这不是标准的USB口,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军方专用的物理直连通道。
      他双手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复杂到极点的十六进制指令,不是常见的计算机语言,更像是……某种生物指令集的底层代码。
      屏幕剧烈闪烁起来,黑色的背景上,滚过瀑布般的绿色字符。
      【检测到高权限生物特征……】
      【紧急协议覆盖……】
      【尝试读取物理存储介质残余磁场……数据重构中……】
      他在强行读取硬盘被格式化瞬间的物理残留信息!这是一种理论上存在,但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技术!
      屏幕上的绿色字符翻滚得越来越快,逐渐构成了一些残缺的文件目录和碎片化的数据流。
      【项目:蒲公英】
      【子项:适应性进化(AE)模块】
      【状态:实验性植入(001)】
      【备注:AE模块稳定性存疑,观测到非受控突变倾向……关联事件:S-015(火灾?)……紧急冻结……】
      【警告:检测到深度逻辑炸弹!触发倒计时:10秒!】
      于丙言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拔掉U盘!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机房的合金安全门被整个撞得向内飞了进来!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魁梧得不像人类的身影,一步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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