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计划》讨厌番茄酱

10、第 10 章

　　通讯戛然而止。
　　公寓内一片寂静。李雨婷的警告证实了林静（奶奶）的话，也将他们彻底逼到了墙角。
　　林静冷笑一声：“‘修剪’？看来他们终于确定我没死了。”她看向于丙言，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丙言，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继续逃亡，直到被他们抓住或杀死；或者，跟我合作，主动出击，在他们完成对你的围剿之前，先摧毁‘母树’——‘蒲公英’计划现在的中枢。”
　　于丙言看着林静，又看向昏迷的渡鸦，最后目光落在沈丹担忧的脸上。
　　李雨婷的话有几分可信尚不确定。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也为了给那段被篡改和利用的过去一个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和冰冷。
　　“我们该怎么做？”
　　“他们来了。”
　　于丙言的话音刚落，别墅外的黑暗中，几个红外热源信号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增强的感知边缘，正在快速而专业地分散、包抄。
　　“多少人？”林静瞬间进入状态，眼神锐利，再无老态。
　　“七个，标准的‘清道夫’战术小队配置，携带突击步枪和爆破装备。”于丙言语速极快，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外部，“东北、西南两个方向是主攻，正门有狙击手就位。”
　　“反应比预想的快。”渡鸦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冷静，他快速合上地图，“常规撤离路线肯定被封锁了。”
　　“走地下。”林静毫不犹豫地指向客厅角落的一块地毯。于丙言上前掀开地毯，露出一个隐藏的活板门——这是林静选择此地的原因之一，别墅下有冷战时期修建的、连接着附近山林的应急逃生通道。
　　“沈丹，你扶林博士先走。”于丙言命令道，同时从沙发下拖出一个准备好的战术背包，里面是武器和必要的补给。
　　“你们呢？”沈丹担忧地看着他和渡鸦。
　　“我们需要断后，并且给他们留下点‘礼物’。”渡鸦已经拿起他的便携电脑，快速连接上别墅预设的几个干扰器和陷阱触发器，“直接逃跑会被他们像追兔子一样咬死。”
　　“小心！”沈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立刻搀扶住林静，率先进入地道。
　　于丙言看向渡鸦：“你的伤……”
　　“不影响扣动扳机和敲键盘。”渡鸦打断他，将一个引爆器抛给于丙言，“我去设置数据陷阱和虚假痕迹，你负责‘欢迎’客人。”
　　两人分工明确。渡鸦忍着肩伤的不适，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不仅激活了别墅周边的运动传感器和强光致盲装置，还开始向特定频率释放经过篡改的监控数据和生命信号，试图误导对方关于他们的人数和位置。同时，他也在系统底层埋下了几个“惊喜”。
　　于丙言则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二楼窗口。他没有使用枪械，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枚特制的、带有强磁性吸附功能的小型□□。他的感知锁定着正在靠近的敌人。
　　“砰！”
　　一声轻微的玻璃破碎声，东北方向的“清道夫”试图破窗而入。
　　就是现在！
　　于丙言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轰！”
　　并非巨大的爆炸，而是沉闷的爆鸣和瞬间释放的、覆盖大片区域的刺激性气溶胶！同时，预设的强光装置亮起，将那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啊！我的眼睛！”
　　“是陷阱！小心！”
　　混乱的惊呼声中，于丙言如同猎豹般从另一侧窗口翻出，借助夜色和地形掩护，迅速接近西南方向的敌人。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人类极限，在对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已经近身！
　　“咔嚓！”
　　干净利落的关节技配合手刀，一名“清道夫”瞬间被卸掉武器，昏死过去。于丙言夺过他的冲锋枪，看也不看，凭借感知向侧后方盲射点射。
　　“砰！砰！”
　　另外两名刚从烟雾中冲出的敌人应声倒地，命中腿部非致命位置，但足以失去战斗力。
　　他的目的不是杀戮，而是制造混乱和拖延时间。
　　正门的狙击手发现了他的身影，红外瞄准镜的红点瞬间锁定他的胸口。
　　于丙言却仿佛早有预料，在对方扣动扳机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扭曲侧滑，子弹擦着他的肋部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同时，他手中的□□脱手飞出，精准地吸附在了狙击手所在的树干上。
　　“再见。”
　　“轰！”小型爆炸将狙击手从树上掀了下来。
　　短短两分钟，七人小队已去其四，剩余三人被压制在掩体后不敢露头。
　　“撤！”于丙言通过耳麦对渡鸦低吼。
　　“数据抹除和误导程序完成，三十秒后启动最终协议！”渡鸦回应。
　　于丙言迅速退回别墅内部，与从地下室出来的渡鸦汇合。渡鸦的脸色更白了，显然刚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牵动了伤口。
　　“走！”于丙言一把扶住他，几乎是半抱着他跳进了地道入口，并迅速从内部锁死了活板门。
　　就在他们进入地道后几秒钟，别墅的电力系统过载，所有灯光闪烁后彻底熄灭，同时释放出最后一次强电磁脉冲，干扰了附近所有的电子设备。这是渡鸦留下的“最终协议”，旨在销毁痕迹并阻碍追击。
　　地道内潮湿而黑暗，只有手中的强光手电照亮前路。两人沿着狭窄的通道快速前行，能听到头顶隐约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叫喊和搜索声。
　　“他们暂时追不进来。”于丙言稍稍放缓脚步，关切地看向渡鸦，“伤口怎么样？”
　　“没事。”渡鸦喘了口气，借着手电光看着于丙言紧绷的侧脸和身上沾染的尘土，刚才那高效而冷酷的战斗场面还历历在目，但他此刻的关心却如此真切。渡鸦心中微动，低声道：“刚才……谢了。”
　　于丙言握紧了他的手臂，没有回答，但行动已然说明一切。
　　前行了约十几分钟，看到了前方的光亮和沈丹、林静的身影。出口处是一条偏僻的山涧，旁边停着另一辆准备好的、毫不起眼的旧车。
　　“上车，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区域。”林静果断道，“杨雪损失了一支小队，下一波来的只会更凶猛。”
　　四人迅速上车，由状态最好的沈丹驾驶，车辆驶入茫茫夜色之中。
　　在车上，渡鸦打开了经过多重加密的通讯频道，联系上了李雨婷。
　　“雨婷，我们安全撤离了。多谢你的预警。”
　　频道那头传来李雨婷如释重负的声音：“太好了！你们没事就好。我这边……我父亲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书房里的安保系统升级了，我暂时很难再获取深层信息。另外，我偷听到他和杨雪的只言片语，他们好像在准备一个什么‘净化’协议，和目标地点‘绿洲’有关。”
　　“净化协议……”林静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他们准备加快进度，或者……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打算提前清除不稳定因素。”
　　“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于丙言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黑暗，眼神冰冷而坚定。
　　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结束。是时候，主动敲响“母树”的丧钟了。
　　新的藏身处是林静多年前以化名购置的一处仓库，位于混乱的旧城区，鱼龙混杂的环境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仓库内部经过改造，生活设施简陋但功能齐全，更重要的是拥有独立的能源和一条紧急撤离通道。
　　连续的高压逃亡让所有人都显露出疲态，尤其是伤势未愈的渡鸦。沈丹强制他休息，并重新处理了伤口，确认没有恶化。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静在简陋的会议桌（由几个货箱拼成）前摊开“绿洲”研究所的简化结构图，“‘净化协议’一旦启动，意味着他们会销毁所有非核心数据和可能暴露的证据，甚至可能……处理掉一些他们认为是‘失败品’或‘不稳定因素’的实验体。我们时间不多了。”
　　渡鸦靠在椅背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集中：“硬闯是自杀。我们需要一个能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的身份。”他看向沈丹，“你之前提到的医疗物资切入点，有进展吗？”
　　沈丹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我通过一位信得过的师兄，侧面了解到近期有几家生物研究所，包括已废弃的‘绿洲’，都在通过非公开渠道，紧急寻求一种特殊的神经镇定剂和配套的生命维持设备。这种镇定剂主要用于……控制具有高度攻击性或能力失控风险的生物样本。”
　　于丙言和渡鸦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绿洲”内部显然有“东西”需要被严格控制。
　　“这是个机会。”渡鸦手指轻敲桌面，“我们可以伪装成特定医药公司的配送和技术支持人员。这种特殊药品和设备需要专业调试和交接，给了我们进入的理由和时间。”
　　“身份伪造和设备来源呢？”于丙言问到了关键。
　　“身份交给我。”渡鸦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有几个‘老朋友’擅长这个，绝对经得起他们初步核查。至于设备和药品……”他看向林静。
　　林静沉吟道：“真正的药品和设备我可以通过过去的私人关系弄到少量，足够应付检查。但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可信的配送流程。”
　　“李雨婷。”于丙言突然开口，“李宏业的公司名下，恰好有一家具备相关资质的医药物流子公司。如果能让她从内部配合，伪造订单和物流信息，整个链条就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