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就不配拯救疯批了吗》满陇桂雨

14、玉牌与试探

　　云念念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依旧隐约可闻的厮杀声，却隔不断她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块谢无妄给的白色玉牌。玉牌触手温润，上面刻着的复杂符文隐隐流动着微光，散发着一股与谢无妄同源的、内敛而强大的守护力量。
　　“可保你三日无恙……”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承诺在这三天内，无论魔宫如何动荡，他都会护住她？还是仅仅指这块玉牌本身能抵御三次攻击？
　　【检测到宿主获得特殊物品：未知守护玉牌（品质：？？？）。效果：未知。来源：谢无妄。】
　　【提示：该物品蕴含目标人物精纯魔力，建议宿主随身携带。】
　　连系统都鉴定不出来历，但确认了是谢无妄的力量。云念念将玉牌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那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竟奇异地让她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后，是无尽的疑惑。
　　地底那个被谢无妄称为“她”的存在，究竟是谁？为何被囚禁？又为何让谢无妄如此维护，甚至不惜瞬间灭杀李嬷嬷？
　　李嬷嬷临死前的话也值得玩味——“赵长老逼我的”。赵长老……是那个之前被谢无妄处置了势力的赵长老？他抓了李嬷嬷的家人，逼迫她对地底囚徒下手？那“蚀灵散”和更恶毒的“蚀魂引”，是赵长老提供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报复谢无妄，还是地底囚徒本身牵扯到更大的利益？
　　还有天衍宗……他们在此次袭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趁火打劫，还是与赵长老有所勾结？
　　无数的谜团像乱麻一样缠绕在云念念心头。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窥见了一角，却看不清全貌。
　　【紧急支线任务：查明“药”之警告的真相——进度更新。】
　　【获取关键信息：1.确认药物为“蚀灵散”及“蚀魂引”；2.下药执行者为李嬷嬷（已伏诛），幕后指使疑似赵长老；3.下药目标为地底囚徒。奖励：生存点+20。任务尚未完全完成，请查明赵长老动机及警告来源。】
　　生存点到手20点，加上之前负债10点，她现在净赚10点。总算有点家底了。
　　【叮——检测到宿主生存点达到10点，满足偿还“危机借贷”条件。是否立即偿还？】
　　“偿还！”云念念毫不犹豫。背着债务的感觉太糟糕了。
　　【偿还成功。当前生存点：0。债务已清。】
　　虽然又变成穷光蛋，但无债一身轻。云念念松了口气，开始思考下一步。
　　谢无妄让她“回去”，并且给了玉牌，意味着她暂时还是安全的，甚至可能恢复了有限的“自由”？至少，门外已经没有黑影侍卫守着了。
　　她试探性地拉开一条门缝，外面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渐渐平息下来的战斗余波和弥漫的硝烟味。魔宫的混乱似乎被谢无妄以铁血手段迅速镇压了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出去。现在外面肯定还在清扫战场，她一个低级侍女贸然出现，说不定会被当成残余的刺客同党处理掉。
　　她退回小屋，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保命骚话”打卡。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她实在没什么创意，只好干巴巴地对着空气说：
　　“尊上……谢谢您的玉牌。”
　　说完，她有点心虚地等待着。这算暖心话吗？好像更偏向于道谢？
　　【叮——检测到宿主对目标人物说出暖心话（致谢类），每日任务完成！奖励：存活时间+24小时！】
　　居然通过了！看来系统对“暖心话”的判定比她想象中要宽松。
　　完成打卡，云念念开始研究那块玉牌。她用初级洞察术仔细感知，能隐约感觉到玉牌内蕴含的磅礴力量，以及一层极其细微的、仿佛与谢无妄本体相连的精神印记。这玉牌不仅是护身符，可能还是一个……定位器？或者说，监视器？
　　想到这里，云念念打了个寒颤。谢无妄给她这个，恐怕不止是保护，也是一种变相的掌控。她一旦离开魔宫或者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他立刻就能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魔宫的气氛依旧紧绷，但秩序明显在恢复。云念念没有再被限制在小屋里，她尝试着走出房门，偶尔会遇到行色匆匆的黑影侍卫或者低头做事的下人，但没有人再刁难她，甚至看到她时，眼神中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疏离。
　　看来，她被谢无妄亲自“关照”（无论是软禁还是赠予玉牌）的消息，已经在魔宫底层传开了。这让她行动方便了不少，但也让她更加显眼。
　　她不敢再去后院石屋附近，那里肯定被谢无妄加强了守卫。她将目标转向了其他地方——比如，厨房。
　　“蚀灵散”是通过她的食物下的，那厨房里一定有线索，或者有赵长老的眼线。
　　她运用起初级洞察术，假装路过厨房，仔细观察着进出的人和里面的动静。她注意到，之前负责给她送饭的那个黑影侍卫不见了，换了一个面孔陌生的。而厨房里一个负责清洗食材的杂役，在她经过时，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动作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云念念记下了这个杂役的样貌。她没有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又想起了那个天衍宗女弟子。对方身上那股特别的药香，以及那句突兀的关心，都显得十分可疑。她尝试在魔宫里寻找类似的药香，但一无所获。那个女弟子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三天，谢无妄给的玉牌上的微光似乎暗淡了一丝。三天期限快到了。
　　云念念心里有些没底。三天后，谢无妄会对她做什么？收回玉牌？再次软禁？还是……有新的安排？
　　她必须在这之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或者至少，弄清楚一些事情，增加谈判（或者说求饶）的筹码。
　　傍晚，她再次来到藏书阁附近。这里相对僻静，也是她最初“升职”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谢无妄过去、或者关于“铃音”的线索。
　　藏书阁依旧冷清，大门紧闭。她绕着藏书阁走了一圈，运用洞察术仔细感知，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的监视法阵（或者至少她发现不了），然后来到了藏书阁后方一个堆放废弃书籍杂物的角落。
　　这里灰尘堆积，少有人来。她小心翼翼地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被丢弃的、可能与谢无妄过去相关的残卷或者物品。
　　就在她搬动一个沉重的破旧书架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松动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块看起来与周围地砖无异的石板，但边缘似乎有细微的缝隙。
　　她心中一动，蹲下身，用手拂开灰尘，轻轻敲了敲。
　　“叩叩。”
　　声音有些空洞！
　　下面有东西！
　　她尝试着用力撬动那块石板，但石板纹丝不动。她想了想，拿出贴身收藏的、谢无妄给的那块玉牌，犹豫了一下，将玉牌靠近石板缝隙。
　　玉牌上的符文微微亮起，一股微弱的力量波动传出。
　　“咔哒。”
　　一声轻响，那块石板竟然缓缓向旁边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漆黑洞口！一股陈腐、带着淡淡书卷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念念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下面是什么？藏宝室？密室？还是……通往地底的另一条路？
　　玉牌竟然能打开这个机关！是巧合，还是谢无妄故意的？他给她玉牌，是否也预料到了她会发现这里？
　　【触发隐藏支线任务：探索藏书阁密室。】
　　【任务描述：意外的发现揭示了藏书阁不为人知的秘密。请宿主进入密室进行探索。】
　　【任务奖励：生存点+50，随机线索x1。】
　　【失败惩罚：无。（但探索过程可能存在未知风险）】
　　奖励50生存点！还有随机线索！
　　云念念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内心挣扎。风险与机遇并存。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牌握在手中，借着玉牌散发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洞口向下的台阶。
　　台阶陡峭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年深日久的尘埃味。走了大约十几级，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和几卷散落的、材质特殊的皮革卷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云念念走到石桌前，拿起一卷皮革卷轴，展开。上面是用一种古老的文字记载的内容，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又拿起另一卷，同样如此。
　　就在她有些失望时，她的目光被石桌角落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小块残缺的、颜色暗淡的布料，看起来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的颜色……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仿佛朝霞初染时的淡绯色。
　　而在这块布料旁边，放着一朵早已干枯、但形态保存相对完好的……铃铛花。与她在紫檀木匣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云念念拿起那朵干枯的铃铛花，凑近鼻尖。
　　一股极淡极淡的、与谢无妄身上以及那绢帕上同源的冷冽清香，幽幽传来。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些极其破碎、模糊的画面——一片无边无际的绯色花海，风中摇曳的铃铛花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模糊的、穿着淡绯色衣裙的身影……
　　她猛地捂住头，那些画面瞬间消失了。
　　【检测到宿主接触关键物品：枯萎的铃铛花（蕴含特殊执念残留）。触发特殊效果：记忆碎片共鸣（极微弱）。】
　　【警告：宿主精神受到未知影响，请谨慎对待。】
　　记忆碎片？共鸣？云念念看着手中那朵干枯的花，心中骇然。这花……难道和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有关？和那个“小哑巴”有关？
　　那个穿着淡绯色衣裙的身影……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灰扑扑的侍女服，一个大胆的、几乎不可能的猜想浮上心头。
　　难道……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玉牌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警示般的微光！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自洞口上方传来，带着一丝听不出情绪的意味：
　　“你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