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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如履薄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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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云汉湖因入冬而寒风瑟瑟，湖岸周围静悄悄的。
俞一诗坐于湖堤边，程云则随意倚靠着长椅扶手，两人都将视线投至水面上，许久没有说话。
最终，程云还是打破了沉默：“你就算找到柳萃声的照片，又能怎样？”
“……”
“那么多年过去，她就算还活着，早变成一个老太婆了。老板和他们只是萍水之交，现在人又糊糊涂涂的，根本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有用信息，你打算怎么把这个人找到？”
“不晓得。”俞一诗支着下巴徐徐叹气，“除了向樊家人打听，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但我又不懂怎么开这个口……唉，太难了，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智商又不高，哪里想得出什么周密的计划啊。”
程云忍不住嗤笑：“向樊家打听？你怕是不要命了。他们家在思霖呼云唤雨，一旦他们发现你在偷偷打听秘密，不敢说杀人灭口吧，退学是妥妥的了，甚至你父母的前途也可能会受影响。”
“我就是担心这点啊。”俞一诗怏怏不乐，“这个学期都快结束了，我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
“那啥，我其实无意打听你的私事，不过……”程云顿了顿，“感觉你对找人这件事特别执着，柳萃声是你的谁啊，你们家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唉！”俞一诗头痛无比，“没有关系，只是受家人委托，不好不去做。”
程云瞅着她半信半疑：“真的吗？你怕不是被人当枪使了吧……”
话至一半，他突然眼神一凛，用余光瞄向后方，反问道，“谁啊，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偷看别人？”
俞一诗意外地回头，发现樊望宇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便蓦然愣住了：“樊少？”
樊望宇看着眼前这两人，目光沉静如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程云侧着脸，微眯双眼注视樊望宇，片刻后，他勾起嘴角，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目光锐利：“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海神集团的二少爷啊。”
凌厉地扫了程云一眼，樊望宇转向俞一诗，明显能听得出语气里隐忍着怒气：“你电话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结果就为了躲在湖边跟别人谈天说地吗？”
“咦？！”俞一诗心虚一惊，慌忙拿出手机查看，这才发现自己忘交话费导致停机了。
“奇怪，小少爷怎么还有闲情操心别人电话啊？”
将手插在裤兜里，程云直起身子，两步跨到樊望宇面前平视他，笑容既似挑衅又似嘲讽，“现在是放学时间，你不回庄园打你的高尔夫，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面对步步逼近的程云，樊望宇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只是沉眸冷冷凝视对方，紧抿的双唇一语不发。
两人在身高和气势上都旗鼓相当，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于此刻停滞，紧绷的氛围也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你们两个要干嘛啊！”俞一诗感受到诡异气氛，急忙过来打圆场，把程云拉开后再对樊望宇笑道，“不好意思啊樊少，我忘记交话费了，那个……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没事。”
樊望宇冷着嗓音说完转身就走，迈步之时，他还不忘回头瞪视程云，眼神满含警告意味。
待樊望宇离开后，程云才用大拇指一指他的背影，不屑地问俞一诗：“喂，这家伙是不是喜欢你啊？”
俞一诗担忧地目送樊望宇渐行渐远，犹豫半晌，才讪讪笑道：“不、不可能吧，人家哪里看得上我。”
“那就好，我劝你最好别跟他有过多瓜葛。”程云脸色一冷，缓声说道，“因为樊家的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
入夜，樊宅游戏房内。
大尺寸的电视屏幕里播放着游戏画面，赤铜色的月下古堡，一位浑身盔甲手持大剑的主角正在与一头恶龙苦苦缠斗。
“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樊星承操控手柄，目不转睛地盯住电视，“要没约会的话，不如陪我在家打游戏吧，咱们先把一周目通关。”
樊望宇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布鲁，心不在焉回答：“不知道，反正只求不被叫去参加商宴就行。”
你不会借口生病不去吗？”樊星承反倒幸灾乐祸起来。
“……你除了装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装病可耻但有用啊。”
“对你有用，对我没有。”樊望宇表情始终暗暗沉沉，“除非我病死在床上，否则他们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你吃错药了，阴晴不定的？”樊星承淡淡地斜他一眼，“昨天见你心情还挺好，怎么今天脸又变得这么臭，你被咱妈传染癔症了？”
樊望宇拍拍布鲁示意它下去，自己则靠上靠背，端着手臂闷闷不乐：“没什么，见到了一个讨厌的人。”
“真稀奇，什么人能让你讨厌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最讨厌的就只有大哥一个呢。”
樊望宇听后莫名其妙：“为什么？”
“因为我也烦他。”
“……”
与此同时，一串大大的“YOU DIED”红字显现在屏幕上。
“靠，又死了！”樊星承恼然丢下手柄，抓头痛呼，“为什么连第一章的BOSS都这么强，根本打不过啊！”
“说什么脏话，真没用！”樊望宇啧了一声，夺过手柄面不改色地帮他继续打，“我在旁边看两眼都知道技巧了，这头龙在落地后会有一段蓄力时间，你用重击给打出硬直再趁机攻它下盘啊，记得不能贪刀……”
“说得倒轻巧，实际操作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很多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樊星承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不由被二哥行云流水的操作所折服，“这BOSS动作快得很，有时候稍微犹豫一点，就错过赢的机会了。所以一味格挡行不通，必须抓住时机主动进攻才行。”
樊望宇推动摇杆的手猛地滞住了。
“你干嘛啊？”见主角莫名停下被秒，樊星承不禁惊呼，“差点就能把BOSS打出二阶段了，你怎么停下来了！”
啪的一声抛下手柄，樊望宇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间：“我出去一下。”
“神经病！”樊星承丢给他一个白眼，捡起手柄重新开局。
樊望宇回到卧室，在阳台上注视手机出神，内心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犹豫和不安。
经过许久的思想斗争，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毅然按下了通讯录上的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
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交话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