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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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伊藤忍他们，我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甩上门。
肩上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正想一头扎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却见被子里有个小小的鼓包，掀开一看，却是穿着睡袍的小英松。
我哑然失笑，这小家伙倒是自觉。
“英松？”我轻轻唤了几声，却见英松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就是不睁开。这小子明明醒着，却跟我装睡，难道是怕我赶他回房吗？
“真的睡了呀？”我忍着笑道：“那我只好辛苦一点，抱你回房间吧。”
话音刚落，英松立刻“醒了”，拽着我的袖子委屈地直晃：“舅舅……我，我想和你一起……”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敢一个人睡，英松你可是男孩子哦！”我故意板着脸逗他。
“才不是不敢！”英松一脸不服：“我只是……只是…………”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他鼓鼓的脸颊异常可爱，倒不忍心再欺负他了：“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小家伙的眼睛顿时亮了。
“你今天说想跟我习武。”我肃容问道：“你是认真的吗？习武很辛苦的。每天早上要五点起床扎马步，一天练下来浑身青紫。”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现在还小，骨骼很脆，更容易受伤。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迟两年再开始……”
“舅舅是几岁开始习武的？”
“四岁。”
“我已经六岁了，比舅舅你当年还大两岁呢。”英松一脸倔强地说道：“既然舅舅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我看着他秀气的小脸，竟有一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又有这样的志气和胆色，我宫崎家可谓后继有人，当浮一大白。
“好，我明天带你去拜师。”我想了想，又问道：“英松，你喜欢哪种武器？”
英松眨眨眼：“……舅舅，我只见过刀和剑，还有别的武器吗？”
“枪法是必须要学的，但除此之外，你还得挑一种冷兵器防身。比如刀﹑剑﹑钩﹑鞭﹑环﹑杖﹑锤﹑棍﹑扇﹑锏……”我说的兴起，一低头，却见英松小嘴微张，目光发直，显然已经听傻了。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一激动，过于急躁了，干咳一声道：“别急，明天你会看到这些兵器的，到时候挑自己喜欢的就好。”
“好。”英松重重点头，满眼期待。我不由失笑。男孩子对武器多半都有些天生的狂热，我琢磨着过段时间去德国为他订制一把配枪，等他再大几岁的时候送他。毕竟宫崎家是□□世家，我十一岁就揣着一把□□18型9毫米全自动手枪到处跑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开门一看，是德川医生。我这才想起，之前我有让靖彦请他来治疗楼下那个被我捡来的少年。我不禁问道：“德川叔叔，楼下那小子……他怎么样了？”
“你自己也是伤员。”德川医生没好气的瞪我道：“什么时候你能对自己的身体也这么上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摸摸鼻子，心虚地不说话。
德川医生一边命令我扒掉上衣检查伤口，一边絮絮叨叨道：“你放心，那家伙好着呢。他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又没有伤筋动骨，撑死了也就是多流点血而已，比你肩上的伤轻多了——说不定等他活蹦乱跳了，你那肩伤还是好不了。”
“哦哦哦……是是是……”我放下心来，焦头烂额的应付着德川医生的唠叨。
德川医生解下我的绷带，看了看伤口，眉头一皱：“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和人动手了？”
我垂头装可怜：“这个……我半路碰到刺客了，不动手不行呀。”
“唉……你这左手还想不想要了？”德川医生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最后恨恨道：“仅此一次。以后你出门多带点人手。”
“好好好……”我忙不迭应下。
待德川医生收拾完我的伤口，已经是半夜了。我留他在黑龙落住下，自己也洗漱一番，搂着小英松钻进被窝。这一日事倒不多，却让我有几分身心俱疲的感觉。
“晚安。”我在英松的额上亲了一口，熄灭床头灯。英松在我怀里蹭了蹭，小声嘀咕：“舅舅身上好香。”
我一头雾水。照理说我刚换完药，没带着一身呛人的药味就算不错了，怎么会香？该不会是身上的沐浴露没冲干净吧？
我忍不住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确认没留下皂味。低头看看英松，这孩子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五点，我趁着东邦他们还没起床，早早地将小英松拽出被窝丢上汽车。小英松睡眼惺忪地问道：“舅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拜师。”
“那位师父很厉害吗？”
“当然。”我笑道：“他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师父是旅居日本的华人，姓杨，单名祈。他早年曾游历日本各地，挑战过不少武道高手，从未落败，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最后不得不托庇于双龙会。
师父性子古怪，收起徒弟来更是挑剔。年龄太大的不教；长得太丑的不教；太正直的不教；太圆滑的也不教；性子火爆的不教；性格懦弱的更是不教，甚至有些孩子根骨不错，性格也没得挑，不知怎的就是不和他的胃口，被他随口用“无缘”两个字打发了。
我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小英松，也不知他能不能让师父满意。
半小时后，司机将我们送到了师父住的宅子。这是一栋位于东京市郊的中式庭院，内有小桥流水，曲折回廊。我在佣人的指点下，拉着小英松来到南苑的小竹林。只见师父正端坐在林边的石凳上，一边吃着早茶，一边指点着徒弟们的身法。
我恭恭敬敬地上前用中文问好。师父的脸上露出些笑意，看了看小英松道：“就是这孩子吗？”我点头称是。
师父招招手让英松过去，上下打量一番，让他伸直了双臂，一手仔仔细细地从肩膀开始，一寸一寸地捏下去。小英松不明就里地看了看我，我用眼神暗示他乖乖别动。
师父捏完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起身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我心中一喜，既然师父没有当场拒绝，看来他对英松的根骨还算满意。
跟在师父身后，我拉着英松走进竹林深处。那里有一间小祠堂，祠堂前有一口爬着青苔的古井，井边一侧立着一排从矮到高的梅花桩，另一侧摆着一张沉重的石质棋盘。
师父拿出一把式样古朴的钥匙，打开祠堂门上的锁，推开大门，招呼我们进去。
乍一进门，却见明晃晃的各式兵器挂满三面墙壁。晨曦拂过，金属锋刃上泛起一泓泓如泉水般的流光。
我自然知道，这里是师父的武器收藏室。无论来过多少次，墙上那片琳琅满目的兵器总能晃得我眼晕。收藏武器是师父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加上双龙会的财力，这里的武器品种齐全地简直可以办一个冷兵器展览。光是刀类，就有唐刀﹑陌刀﹑朴刀﹑武士刀﹑□□﹑三尖刀﹑飞刀……
师父语气淡淡地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小英松道：“你过来，自己挑一种。”
“哦。”小英松乖巧地点了点头，摸摸这个，又捏捏那个。这些武器全是开了封的真货，看着他白嫩的手指在刀锋上滑来滑去，我默默地替他捏了把汗。
师父却毫不在意，径自对我道：“陪我去外面手谈一局，如何？”
我自是爽快地应下。
门外的大棋盘上，已经有佣人摆好了棋子和茶具。
我执黑子先行，师父随后落子。他浸淫棋道多年，棋力极强，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局过后，我的棋子已七零八落。师父却有些惊异地问道：“耀司，一年不见，你的棋风怎么变了那么多？”
我一愣，尚未回答，师父却拊掌笑道：“你现在虽然棋力甚弱，但棋风洒脱，棋路开阔，甚有大将之风。变得好，变得好！”
我欣然一笑，心中明白，这大概和前世的记忆有关。正待谦虚两句，却听到一阵“叮叮哐哐”地声音，我抬眼一看，只见小英松抱着一把长剑朝我们奔来。那把剑比他的身高还长些，他一路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却若无其事的自行爬起，一脸兴奋的继续前进。
我偷眼看了看师父。他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语调平和地对英松问道：“这就是你挑的兵器？”
“是的。”英松点头道，小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晕。
“为什么是剑？”师父循循诱导：“若论犀利刚猛，剑不如刀；若论携带方便，剑不如鞭；若论精致灵活，剑不如袖箭；若论另类稀有，剑不如吴钩。天下习剑的武者数不胜数，我这里有无数武器供你选择，你又何必随大流，偏要去凑这热闹？”
这通话半文不白，听得英松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我拿不准师父打的什么主意，却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意志不坚优柔寡断之人。若英松真被他绕晕了头，要求更换武器，那就糟了。
我正想着怎么给他个提示，师父淡淡一眼扫来，我顿时什么小动作都不敢做了。
“我不是要凑热闹。”英松思考片刻，说：“我只是喜欢剑。”他认真地强调道：“从小就喜欢。”
师父挑眉：“没别的理由了？”
英松果断摇头。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这么稚气的回答，师父是否满意。
半晌，只听师父低笑一声道：“倒是赤子心肠。”
这貌似是个好评价。我不禁开口道：“师父……”
“耀司，你可知道，我最擅长的兵器是什么？”师父打断我道。
我摇头不知。师父会用的兵器很多，任何一种都能使得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但要说到底哪种武器最精通，我还真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拜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