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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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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竟然在意料之外！
新的疑惑灌满阮荔子心头。
她满腹心绪地想着，默默坐回原来的位置，从背包里掏出手机。
跟随手机出来的，还有一张小纸片，是她今早随手记的小笔记，不知怎地没有放好。
纸片上面横横竖竖，之间的箭头划得胡乱，她也没心思重新塞好纸片，捏在手心里，快速地点开手机里豆腐小说app。
果不其然，金文依然没有上传新一章，也没有回复她任何消息。
这次阮荔子没有放下手机，而是回到最开始的第一章，从金文写下的第一个字开始看起，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最细致的阅读。
逐字，逐句，逐段！
“为什么会这样？”
阮荔子呢喃着。
她疯狂地翻页，企图找到自己有所遗漏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她回顾这大半天在警局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金文笔下一切的剧情之内。
小说里，从来没有提到什么安全屋，什么家属媒体来警局闹事，甚至没有提到有受害者死了，有目击者离开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更像是剧情脱离了笔者的控制，正在自由地发展！
这是一种不随着她的主观能动开展的视觉，是剧情在内的所有人，在小说创造的世界里，各自维持着各自的人设，继续各自的生活！
阮荔子手指一翻，纸片上的字迹再次浮现眼前。
这是她今早在书桌前思考的结论。
她以为，只要作者不更新，不往下写，她就不用受到剧情的约束，能够在倒退的时间中，一遍又一遍地找寻弟弟，直到找到弟弟为止。
然而，事实根本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剧情早已擅自铺开，而只要她脱离剧情，就会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将她拉回这个世界。
不管她怎么做，做什么，她都只能服从这里的规则！
寒栗油然而生，阮荔子望向窗外，只能眺望到一点点天空。
林青和躺着的欧阳幸高，在门关上之后，吱吱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说着说着，林青打了个呵欠，道了句“晚安咯”，便趴在桌面，又睡过去了。
欧阳幸高在女警离开不久，早已躺回由塑料凳拼成的“床”上。
他们是小说里的人物，眼前发生什么，他们都能欣然地接受。
“晚安。”
阮荔子道了句晚安，却再无睡意，大脑里，对才意识到的处境发懵，嘴里也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着：
“晚安、午安、早安、午安、晚安……”
她想起《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
围绕楚门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可她比楚门境地还要恐怖。
在这个世界里，她才是虚拟的那个，每个人都可以执行这个世界的规律，林青可以，欧阳幸高可以，而只有她无法，且不能。
错了，她都错了！
她太执着于那个她永远都忘记不了的日期，她太急于救弟弟，偏偏忘记了，这个由作者创造的世界里，不一定会有她的弟弟！
她以为这是一个回到过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她现在深刻地意识到，什么改变世界，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里，在她身上，统统无用！
阮荔子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对面林青的睡脸。
有一点点黄光洒在她的头顶，像所有小说里的女主角，平静淡然充满幸运。
空气中传来林青均匀的呼吸声，向阮荔子一遍遍证明着，小说里的女主角，就在她的眼前活着。
忽地，阮荔子上移视线。
与她视线终点同样方向的另一双眼迅速回转。
被发现自己偷看林青的欧阳幸高，心虚地看向天花板。
阮荔子尴尬地抬起头，假装打量四处，无声地咽了口口水，依然觉得安静的会议室里，沉默是最可怕的尴尬，于是尝试打破这种尴尬：“你还没睡？”
欧阳幸高不情不愿地嗯了声，一只手臂往后脑勺一枕，手机举到脸的上方。
没有人再有大动作，时间宛若在会议室里暂停了几秒。
欧阳幸高的大拇指滑动屏幕，冷不防地，开口道：“你说你是穿越来的，我相信你了。”
“啊？”阮荔子不解。
“我说我相信你了。”欧阳幸高加重语气。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突然相信我？”
欧阳幸高啧了声，没了回应。
一会儿，又不耐烦地坐起。
刚说一两个字，他瞥了眼林青背影，降低了音量，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穿越来的，我看到那则新闻了。”
“新闻？”阮荔子还是不解。
“你不是说你前同事死了然后上热搜吗？”
欧阳幸高撇着嘴巴，说话语气不情不愿：“我想查查刚那警察说的舆情闹得有多大，搜出来只看到你说的那则新闻，也是今天发生的惨案。原来还有一个城市也被叫N市，真是神奇。”
“啊？”
阮荔子没有理解欧阳幸高的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欧阳幸高。
脑袋里一道白光劈过。
她忽然，理解他在说什么！
阮荔子按照欧阳幸高所说，连忙在手机里搜索：
“二手烟绑架”
“暂无搜索结果，为你推荐以下消息——
《不仅二手烟有害，三手烟你中招了吗》《二手烟的危害有多大》……”
阮荔子换了个词搜索：
“精神病无罪释放”
“以下为搜索结果——
《暴力杀害女生凶手有精神病史》《遭精神病者杀害凶手无罪释放》……”
她点进第一则新闻。
点赞过万，评论也过千，到底评论什么，点进去看，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看来是网友的大部分评论过于难看，评论区被关闭。
新闻的主角，并非阮荔子记忆中的同事，而这样的新闻，数量众多，一列下去，阮荔子滑动了许久，终于在第二页底部，看到了熟悉的城市。
《N市女性深夜惨遭杀害凶手精神病无罪释放》。
阮荔子确定是这则新闻，新闻图片里的所拍摄的马路，正是她前公司附近。
评论没有关闭，她顺手点进去，查看网民的评论。
评论只有十来条，来来回回，无非是受害者有罪论，受害者无罪论，男人有罪论，女人有罪论等超出事件本身的讨论。
反正，在热搜上，无论怎样的讨论，最后都能升级为一种争锋相对的对立。
本来心情就陷入巨大的不安，阮荔子不想被这些评论里的情绪牵着鼻子跑，于是退出搜索结果。
可是脑海仍在不断搜索。
这般用词、这般语术，她莫名觉得熟悉，似乎在不久前见过。
在哪里见过？
在……在那里！
阮荔子急忙点开豆腐小说app，跳进金文的最后一章。
拉至结尾。
【作者有话说】。
“这些留言……”阮荔子往下阅览，禁不住地捂住嘴巴，让自己不发出一声“啊”来。
这些留言，和方才看到的网民评论，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把杀同事的凶手，改成了小说里绑架男人的秦和平。
一个用的是“他”，一个用的是“她”。
他们，都是罪犯，都有精神病证明，都被无罪释放。
难道，金文写秦和平的绑架案，是参考了这件事情？
那么，他最前面写男孩被害的事情，会不会也曾经参考过类似的新闻，比如，比如她的采访？
阮荔子重新回到热搜的app，上拉页面，跳过所有评论，回到新闻的内容。
她要再次确认一遍新闻的日期。
确认好后，她退出界面，回到首页。
现在的日期是2022年7月21日。
“今天是多少号？”
到此时，阮荔子心里大概明白穿越到小说里，时间上的逻辑关系。
她还是不死心，试探地问欧阳幸高：
“今天多少号？”
“你手机坏了？不显示时间？”欧阳幸高不耐烦。
阮荔子作天真状点头：“嗯，坏了。”
欧阳幸高没办法，只好将屏幕反过来，伸直手臂递到半空中：“2022年7月21日啊。”
阮荔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一个截止目前为止，她认为能够区分小说世界和现实世界的bug：
“新闻发表的时间是2022年8月2日，今天是2022年7月21日，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什么啊？哪里有写8月2日啊。”欧阳幸高嘴里嘟囔着，低头翻手机，翻来翻去，抬头用看奇怪的目光看过来：
“哪里写有8月2日啊，你别耍我。”
“就在新闻下面，你没看到吗？”
“是2022年7月21日，今天，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好吧。”
“好累啊，别说了，我要睡了。”欧阳幸高躺下前，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阮荔子。
那种异样的感觉还存在，他不多想，赶紧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噜声很快从他鼻子传出。
“原来是这样。”
阮荔子仍无睡意，继续倒弄她的手机。
微信里，找到了受害者的名片。
那是她的前同事，她们相互加过对方的私人微信，头像是漂亮的风景自拍照，叫戴菁菁，一个能力很强的漂亮女生。
戴菁菁的微信，直到现在，依然安安静静地呆在她的联系人列表里。
阮荔子点进去，两人的对话不多且客套，无非就是聊到对某个工作交接的细节。
一种被生死玩弄的恐惧犹然而生。
戴菁菁是今年走的。
到底是哪一天遇害的，阮荔子其实记不清楚。
她的生活里只有7月21日，并且被这个日期完全颠倒了她的生活。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是2022年8月2日。
聊天界面里，对面的头像还停留在戴菁菁的最后一句话。
【戴菁菁：晚安。】
她的头像在抖。
手机在抖。
手在抖。
阮荔子左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右手，扑通地，手机从手中掉落到桌面，又被她紧紧地捞起，拨到自己的大腿上。
她担忧地看了眼对面。
还好，没有吵醒林青。
阮荔子低下头，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签字笔，手里一直攥着的小纸条，压平，放在桌面。
纸条微皱，上面的记录，经过一天时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她重新确认着目前的局面。
现在，正处于被动的局面。
既然能够搜索出现实世界的新闻，阮荔子非常肯定，她实现了时间上的穿越，弟弟肯定还在这个时间点活着。
欧阳幸高能看到戴菁菁的新闻，也说明，现实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弟弟，肯定也存在！
纸条翻到背面，她刷刷写着：
1、弟弟100%在这个世界活着。
写完，笔未停下，她继续写道：
2、只要金文不更新，这个世界，日期绝对停滞。
3、但是，这个世界不会停止，根据剧情和人物的设定，依照初始动机和惯性继续发展。
4、只有我的日期，和现实世界存在联系。
“那么，事件发展的尽头会是什么？”
“那么，我到底能不能找到弟弟？”
新的担忧同步浮现。
阮荔子恐惧地看着自己总结出的四个规律，发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