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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风流韵事 ...

  •   夏绥合盟之事暂时告一段落,楼宿雪与照萤也该回南泓去了。

      这日,照萤和问幽刚从医馆回来,照萤就被楼宿雪叫到了自己房中。

      “你们这是去哪里?”

      “前几日在城外捡到一人,送去杏林馆医治,方才去看看那人醒了没有,”照萤如实答道。

      “哦?那是什么人值得送去杏林馆?”

      那杏林馆是朱弦司的据点,若是寻常救人,随便送到任意一家医馆便可,犯不着冒险送到杏林馆去。

      “那人还未清醒过来,问话也问不出,只是我瞧他身上有元夏人的令牌,想着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送到别的医馆不放心,便直接送去了杏林馆,不知此事做的是否妥当?”

      “此事你做的对。”楼宿雪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只要不是有心瞒着她便好。

      “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便动身回南泓了。”

      照萤正想说些什么,前院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问幽匆匆忙忙赶来,她先看了照萤一眼,又向楼宿雪禀报:“司主,是官衙的人,说是来搜查疑犯的。”

      照萤和问幽两人率先想到的都是那个从城外带回来身负重伤的人,可人并不在将军府,此事不难查到,官衙的人怎会来将军府搜查呢?

      “将军府何来疑犯?”照萤这话一出口便觉出有些不对,她忽而想起那日卫珩说过要送她一份大礼时,那幽深的眸子中,暗藏着杀机。

      谈梨儿!他是冲着谈梨儿来的!

      卫珩此人,果然是睚眦必报,她报复他三分,他便要还她七分。

      楼宿雪将照萤和问幽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叹了声:“你们二人,可是有事瞒我?”

      问幽低下头去不敢看她,四方的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将军府门口还在吵嚷,顾屹林的亲卫宋凛正在与官衙交涉。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将军府,哪有什么疑犯?若冲撞了将军和夫人,尔等是想掉脑袋吗?”

      “宋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晨那元夏国君身前的萧将军匆忙来官衙敲鼓,说是那西楚余孽侥幸逃脱了,弟兄们搜了一早上,有人看见那女子进了将军府,这才来叨扰。”

      那为首的官差语气虽然恭敬,姿态却是不卑不亢。

      “宋将军,此事你也要体谅弟兄们,若那刺客真进了将军府,也恐危及各位贵人不是?”

      听闻此事与元夏国君有关,宋凛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死,只说要先去禀告将军。

      “自然自然,”那官差也不咄咄逼人,颇有耐心的等着。

      照萤听说官衙来搜人后未及与楼宿雪告别,匆忙往自己房中赶去,平日谈梨儿就住在她的屋子里。

      此时她懊悔不已,早该送她出去的,只因谈梨儿身上先前打斗落下的伤还未好定,她不忍将她送走,想着再养几日,没成想却让卫珩钻了空子。

      不过转念一想,卫珩既已决心报复,想必就算将谈梨儿送出去了,他也能找到她。

      如此想着,照萤觉着还是像现在这样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放心些。

      “姜娘子,将军有令,所有人现在都到正院去。”就在她欲推开房门时,被一个小厮叫住。

      “我回房取个东西就来。”

      “姜娘子要取什么还是待官差搜完了再来取吧,那边还等着呢。”

      照萤的手落在门扉上还未及放下,那小厮便出言催促道。

      楼宿雪此时也跟了过来,见此情形拉着她的手便往前院去,问幽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跟在两人身后,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即便谈梨儿此时听到动静藏了起来,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也是不可能三两下除去的。

      “师傅……”

      “别乱动。”楼宿雪拽着她的胳膊的力道加重了些。

      片刻后,将军府一众贵人和小厮仆妇都已全到了院中,夏人搬来两把交椅,顾屹林和顾夫人在那椅子上坐定,接收到将军眼神的宋凛这才敢放那些官差进来。

      为首的官差先进来恭恭敬敬的与顾屹林说明了缘由后,顾屹林点点头,那官差一声令下,差役密密麻麻的涌了进来。

      照萤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偏院看去,顾宴兮看着照萤紧锁的眉头,忍不住要作弄她一番。

      “姜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像是房中藏了人?”

      顾屹林和顾夫人闻言也将目光落在照萤身上,自那日宫中宴会后,他们对照萤便没了好印象,又听闻前几日她竟与元夏国君在画舫私会,此事顾宴兮虽交待萍儿不许与母亲说,可萍儿是自小在她身旁长大的,怎能看自家小姐受这等委屈,便偷偷与顾夫人说了。

      顾夫人知晓后,恨不得早些将这不洁之人送走,唯恐污了将军府的门楣。

      顾屹林从鼻息间挤出一声冷哼,甩了甩宽袖。

      照萤察觉到几人不善的目光,垂下眼去,柔柔的答道:“二小姐说笑,棠月怎敢?”

      “姜娘子连面首都养得,在房中藏人之事也并非不可能。”

      萍儿站在顾宴兮身后,阴阳怪气的说。

      顾夫人闻言果然脸色一沉,看向照萤的眼神更加厌恶,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般。

      问幽往前站了一步,挡在照萤面前,萍儿看了看她手中的匕首,这才悻悻闭上了嘴。

      脚步声、翻动物品的声音此起彼伏,照萤的心也跟着一下下的颤动着。

      终于,前往照萤房中搜查的那队官差回来了,一个差役走到那为首的官差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那官差听完脸色微变。

      他走到顾屹林面前,躬身道:“将军,我们在姜娘子的房中搜出了一些……东西。”

      顾屹林眉头一皱:“哦?有何可疑之物?”

      照萤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之中,他说的是找到了东西,而不是找到了人,如此看来,谈梨儿应该是藏了起来。

      可他们究竟找到了什么,竟似这般难以启齿?

      照萤不禁想到,卫珩故意将谈梨儿放了,如今又来大肆搜捕,必然是知晓谈梨儿被她藏在这将军府,他从一开始便没想真的放了谈梨儿,只是将她视作拿捏她的一个把柄而已。

      那官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言辞模糊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之物,不过是些男子画像。”

      男子画像?

      在场的一众人瞬间炸开了锅,都听过这姜娘子养面首之事,只是众人瞧她平日谨守本分,没想到还真是位风流娘子。

      照萤悬着的心落了地,随即又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师傅,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这位师傅。

      只是她房中为何会有男子画像?

      无论如何,谈梨儿没落到卫珩手里,没落到官差手里便好。

      顾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几乎要当场发作,若非顾屹林用眼神制止了她,恐怕她早已指着照萤的鼻子训斥起来。

      顾宴兮站在一旁,笑意不达眼底,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照萤和问幽对视一眼,如今的局面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官衙的人将那几幅露骨的美男子画像送到卫珩案上时,他铁青着脸。

      画像上的男子眉眼勾挑、姿态放荡,显然不是寻常女子会私藏之物。

      他原本也不指望真的能将谈梨儿抓回,只是未曾想过,竟会搜出这等靡靡之物,不知那薛照萤是真有此等癖好还是为了嘲讽他,卫珩猛地将画卷掷在桌上。

      而与他一样铁青着脸的,还有一旁站立的萧逐。

      只有沈无尘看着那画像,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半晌。

      这西楚公主倒是有意思,有智有谋,还有些……风流,实在是个妙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将军府中——

      楼宿雪坐在太师椅上,问幽跪在门外,照萤想要跪,却被楼宿雪制止。

      “师傅,此事是我的主意,与问幽无关。”

      楼宿雪的眼中意味不明,她定定的盯着问幽,“你自幼在我身旁长大,我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说谎?”

      “是问幽的错,请司主处置。”问幽将头伏在地上,心中思绪杂乱。

      照萤顾不及许多,也跟着问幽一齐跪在了楼宿雪脚下。“师傅,是我的错,请您罚我吧,您让问幽保护我,跟着我,是我逼她做这些的,与她无关啊!”

      楼宿雪猝地起身,将照萤搀了起来,“快起来。”

      她是尊贵的公主,怎能跪她?

      照萤却纹丝不动,每一次都是她连累问幽被罚,她心中不是滋味,“师傅,求您,不要罚问幽。”

      “好了,快起来,此番我们还有事未尽,先不罚,待回了南泓,新账旧账一起算。”

      照萤破涕为笑,“谢谢师傅。”

      “师傅,谈梨儿……是您送出去的吗?”

      照萤的声音低如蚊蝇,一个大活人怎会悄无声息的消失?那么多的官差搜捕,竟连些蛛丝马迹都找不出,若不是楼宿雪早有安排,恐怕此时不单谈梨儿有性命之忧,就连她们也会被牵连。

      “救谈梨儿之事,为何不与我商量?”

      “师傅,我原以为你不愿救她。”

      “救她确实有风险,况且她不是朱弦司的人,我犯不着冒险相救,可你该知道,你想做的事,我总不会拦你的。”

      “师傅……”

      楼宿雪早发觉她与问幽近来总是鬼鬼祟祟的出门,便暗中多关注了些,竟真的看到她与那卫珩私下见面。

      卫珩此人心机深沉,照萤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她直觉将谈梨儿藏在将军府不妥,派人打探了几日,她终于才与萤烛首领应南枝牵上线。

      这几日趁着照萤与问幽不在时,她借机去找了谈梨儿,又有应南枝信物为证,谈梨儿自是信她的。

      谈梨儿走前给照萤留了书信,只是楼宿雪并未交给她。

      她就是想叫照萤急上一急,好叫她长个记性。

      “那谈梨儿现在何处?”

      “今晨,应南枝已将她送出城去了,她会在玉京先安身,日后你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师傅与萤烛首领见过?”

      “朱弦司和萤烛,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日后免不了要碰面,早些接触也好。”

      照萤听着这话,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原以为,师傅事事以朱弦司为先,从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耗费心神,更别提这般冒险周全。

      楼宿雪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去浮沫:“往后行事莫要这般冲动,卫珩心思难测,那玉京更是龙潭虎穴,总归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界,若真出了岔子,我也难保你周全。”

      照萤用力点了点头,将眼角的湿意逼了回去。

      随后,照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双颊一红,问道:“师傅为何要在我房中放那种画像?”

      楼宿雪的手指用力的扣在那椅子的扶手上,那画像可不是她放的!

      院外,秋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残叶。

      这夜,照萤又做了与初来云梦城时相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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