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囚笼[无限]》水之子

2、课表下的暗线与突然的警报

　　晚自习的预备铃刚响，明德中学的教学楼就被暮色裹住。高二（3）班的灯亮着，林薇坐在座位上，假装翻着物理课本，指尖却在桌肚里攥着一张叠得紧实的纸条——那是下午“零”通过校园广播的线路，偷偷传送到她计算器里的指令，只有她和赵磊能解码。

　　“课间去实验楼三楼的储藏室，汇报今日监控结果。”纸条上的字迹是打印体，末尾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零”字符号，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压得林薇胸口发闷。她用眼角余光扫过斜前方的苏橙，对方正低头写着什么，笔记本摊开的页面上，画着行政楼的简易地图，那些歪扭的线段，和“零”要求监控的“特殊能力标记”惊人地相似。

　　坐在林薇旁边的赵磊，看似在演算数学题，计算器的按键声却比平时慢了半拍。他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悄悄碰了碰林薇的胳膊，递来一张极小的便签：“储藏室有监控，汇报时别多说细节，只说‘目标暂无异常’。”林薇捏紧便签，指腹蹭过粗糙的纸面——她想起昨天“零”的警告，若汇报时透露多余信息，不仅她远在老家的妈妈会被“特殊关照”，连赵磊住院的妹妹，也会被停掉关键的治疗药物。

　　晚自习的课间只有十分钟。铃声刚落，林薇就假装去洗手间，快步穿过走廊。实验楼的灯大多暗着，只有三楼储藏室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她推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墙角的旧柜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通讯器——这是“零”专门给他们的汇报工具，按下顶部的按钮，就能直接对接“零”的专属频道。

　　“今日监控对象苏橙，主要活动为绘制校园地图，未表现出明显特殊能力；陈野无异常，仅课间打篮球、抄作业，符合普通学生行为。”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却在发抖，她刻意隐瞒了苏橙在物理课上，精准预判出实验装置会短路的细节，也没说陈野能一字不差复述出上周老周在课堂上讲的冷门公式。

　　通讯器里传来机械的电子音，没有温度：“是否确认？若隐瞒信息，后果自负。”

　　林薇的后背沁出冷汗，咬了咬下唇：“确认，暂无异常。”

　　“收到，继续监控，明日需提交两人的详细行踪表，包括上下学路线、接触人员。”电子音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明日上午第三节数学课，将进行‘常规检测’，无需紧张。”

　　林薇刚想问“常规检测”是什么，通讯器就“嘀”地一声断了线。她把通讯器藏进校服口袋，快步往教学楼走，路过操场时，看见苏清学姐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书，却没看内容，反而朝她这边望了一眼。林薇的心跳骤然加快，赶紧低下头，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教室。

　　赵磊见她回来，假装整理书包，低声问：“怎么样？‘零’没怀疑吧？”

　　“没……”林薇坐下时，手还在抖，“但明天上午第三节数学课，要进行‘常规检测’，不知道是什么。”

　　赵磊的笔尖顿了一下，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深痕：“可能是针对特殊能力的测试，我们得提前准备，别让苏橙和陈野露出破绽。”他没说的是，昨天“零”私下联系他时，提过“常规检测”其实是“筛选前奏”，一旦检测出特殊能力，就会启动下一步的“标记程序”，而他们这些卧底，不过是“标记程序”的前置工具，用完即弃。

　　晚自习结束后，陈野叫住准备走的林薇和赵磊：“明天第三节数学课，老周不是说要讲卷子吗？怎么突然要搞检测？”

　　林薇强装镇定，笑了笑：“可能是小测验吧，老周不也经常临时突击嘛。”她避开陈野的目光，拉着赵磊就走，身后传来苏橙的声音：“明天降温，记得多穿点。”林薇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快步融进了夜色里——她不敢回头，怕看见苏橙眼里的真诚，会让自己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彻底软掉。

　　第二天的校园，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早读课上，林薇和赵磊像平时一样，帮陈野补昨天没抄完的作业，听苏橙分享她新画的图书馆地图。第一节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念着课文，林薇却总走神，满脑子都是“常规检测”的事，她甚至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练，该怎么引导苏橙和陈野避开检测的关键问题。

　　第二节体育课，陈野和班里的男生去打篮球，苏橙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继续画她的地图。林薇假装系鞋带，凑到苏橙身边：“你画这些地图干嘛呀？学校的路咱们不都认识吗？”

　　苏橙把笔递给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角落：“你看，这里是行政楼的地下室入口，平时都锁着，但上周我路过时，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机器运转的声音。”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发现，学校的监控，好像总在盯着某些特定的区域，比如实验楼三楼、图书馆的角落，还有……我们班的窗户。”

　　林薇的手指瞬间冰凉，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把笔还给苏橙，假装被阳光晃了眼：“可能是你想多了吧，学校装监控，不就是为了安全嘛。”说完，她就站起来，借口去买水，快步离开了看台——苏橙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她的心上，她突然意识到，苏橙或许早就察觉到了异常，只是没说破，而自己和赵磊的监控，在对方眼里，可能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第三节数学课，老周抱着一摞白色的检测表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不是学校的老师，他们的领口处，别着一个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的，正是“零”字符号。林薇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赵磊的手指紧紧攥着笔，指节泛白。

　　“今天的检测很简单，大家如实填写就行，不用紧张。”老周把检测表分下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两位是教育局来的‘专员’，负责监督检测，大家配合就好。”

　　检测表上的问题很奇怪，不是数学相关，反而全是关于“日常行为”的：“是否能准确记住三天前课堂上老师讲的所有内容？”“是否能预判出身边可能发生的危险？”“是否发现校园里有异常的人和事？”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有“是/否/不确定”三个选项，而选项旁边，隐约能看见极细的银色线条——林薇突然想起“零”说过的“感应式检测表”，只要勾选选项，就能通过线条感应出填写人的生理数据，进而判断是否具有特殊能力。

　　陈野拿着检测表，皱着眉：“这是什么检测啊？跟数学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转头问苏橙：“你怎么填？”

　　苏橙的指尖划过“是否能预判危险”那道题，抬头看了一眼讲台旁的黑衣人，轻声说：“按实际情况填就好。”她勾选“是”的时候，林薇清楚地看见，检测表上的银色线条闪了一下微弱的光——那是“检测到特殊能力”的信号。

　　赵磊的手一直在抖，他看着“是否发现校园异常”那道题，想起昨天林薇在储藏室汇报时隐瞒的细节，又想起妹妹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最终还是勾选了“否”。而林薇在填“是否能记住三天前课堂内容”时，犹豫了很久——她其实能记住，但她知道，一旦勾选“是”，就会被判定为“潜在特殊能力者”，到时候不仅自己会被“处理”，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最终，她闭了闭眼，勾选了“否”。

　　所有人都填完检测表，黑衣人收走表格，对着手里的终端机操作了几下。老周站在讲台上，眼神躲闪，不敢看台下的学生。突然，黑衣人手里的终端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灯光在教室里闪个不停。

　　“检测到两名特殊能力持有者，符合‘清除程序’启动条件。”机械的电子音在教室里回荡，和林薇之前在通讯器里听到的“零”的声音，一模一样。

　　林薇的脸瞬间白了，她猛地看向苏橙和陈野——终端机的红色光点，正精准地对准他们两个。赵磊的嘴唇哆嗦着，下意识抓住了林薇的手，两人的手心全是冷汗。

　　“什么清除程序？你们是谁？”陈野站起来，挡在苏橙前面，眼神警惕地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银色的手环，朝陈野和苏橙走过来：“配合一点，别浪费时间。”

　　苏橙拉了拉陈野的衣角，轻声说：“别冲动，他们的手环上有电流装置，碰到会被麻痹。”她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林薇和赵磊身上，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复杂的无奈——她其实早就知道林薇和赵磊的身份，上周在医务室，她看见林薇偷偷给“零”发消息，也发现赵磊的计算器里，藏着监控她和陈野的代码，但她没说，因为她看见林薇在深夜的走廊里，偷偷哭着给老家的妈妈打电话，也知道赵磊每天放学后，都会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妹妹。

　　“你们不能带他们走！”林薇突然喊出声，挡在了陈野和黑衣人之间，“他们只是普通学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是检测表出问题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推开林薇：“无关人员，让开，否则按‘协助抵抗’处理。”

　　“我不让！”林薇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是我骗了你们，是我隐瞒了苏橙和陈野的情况，所有的错都在我，你们要处理就处理我，别碰他们！”

　　赵磊也站了起来，走到林薇身边：“还有我，我也隐瞒了信息，‘零’的指令是我和林薇一起执行的，要处理就一起处理。”

　　黑衣人手里的终端机又响了一下，电子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卧底协助抵抗，启动‘连带清除程序’，目标：林薇、赵磊、苏橙、陈野。”

　　红色的警报灯闪得更急了，教室的门突然自动锁上，窗户也被厚重的金属板封住，整个教室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陈野拉着苏橙往后退，看向林薇和赵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不管我们的。”

　　林薇抹了把眼泪，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全是苦涩：“因为……你们是真的把我们当朋友啊。陈野你会帮我修坏了的自行车，苏橙你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偷偷给我塞暖宝宝，赵磊会帮我补我最不擅长的数学……我们不能看着朋友被带走，哪怕我们是卧底。”

　　苏橙看着他们，轻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她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林薇和赵磊偷偷汇报的场景，“但我没说，因为我知道你们有苦衷。”

　　陈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啊你们，一个个都藏得挺深。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出去。”他走到教室后面，敲了敲金属板封死的窗户：“这板看起来挺厚，但应该有接缝，我们找找看有没有薄弱点。”

　　赵磊推了推眼镜，开始观察教室的布局：“我记得以前听老周说过，我们班的讲台下面，有一个紧急逃生通道，是以前学校建的时候预留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林薇立刻走到讲台旁，开始搬上面的课本：“那我们赶紧找！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

　　四个人不再说话，分头在教室里寻找逃生的机会。红色的警报声还在响，终端机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清除程序倒计时：30分钟。”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明德中学的校园里，没有一丝灯光，只有高二（3）班的教室，像一个被遗忘的孤岛，笼罩在红色的警报光里。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高三教学楼的走廊里，苏清学姐正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教室里的一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和黑衣人同款的银色手环，眼神复杂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