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假相见闻录》虫它为she

28、寻找“记忆”

　　“这个里面是什么？”向斯阳看着走廊尽头被锁死的房门问。
　　随行的工作人员回答道：“那是『精灵』画的画，看了之后会对人产生致命伤害。”
　　“西尔珀画的？”向斯阳看着那扇门，想了会儿，“你能打开吗？”
　　“啊？不行！不能打开！”工作人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慌张地摆手拒绝，“那些画看不了。”
　　向斯阳走了过去，摸了摸房门外的锁，“这些画都是他在什么情况下画的？”
　　工作人员在旁边战战兢兢地看着，生怕他暴力破坏掉，“听说是『精灵』在全分离的状态下画的。”
　　全分离状态，也就是耳、目、口、鼻全部作为个体分离出来了，西尔珀整个人处于无意识状态。
　　也就是说，那些画里应该都是真知世界里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对他们产生致命伤害了。
　　向斯阳想了想，转身下楼去找了局长，要来了钥匙，一个人进去了。
　　里面全部都是画，画风诡异，全都是黑色的线条，杂乱无章，完全看不出来到底画了什么。
　　向斯阳摸着其中一幅，喃喃自语，“这是……浊？”
　　他又看向其他画，很多都画着浊，只有三四幅画着其他的东西。
　　向斯阳一一看去，确定那几幅画的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
　　画上是一个森林，这森林里有棵巨大无比的树，它的树洞里似乎有人居住。
　　向斯阳记了下地方，把门锁好，还了钥匙，就匆匆地请了假出去了。
　　他得去找到那个树洞，他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里面。
　　向斯阳这几个月和他们相处下来，更加确定了西尔珀就是那位神。
　　红得滴血的生命线，很粘他的长寿，明明脸盲健忘却始终对自己有印象，还有那诡异的画和能力。
　　西尔珀的分离能力，他不认为只能分离感官，或许有个东西一开始就被他分离出去了，那就是记忆。
　　西尔珀分离什么则什么丧失，那么他的记忆应该在一开始就被分离了出去，所以导致他一直记性不好。
　　现在，只要找到记忆，西尔珀就能恢复，到时候再把钥匙给他就行了。
　　向斯阳出去了很久，他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在莫须有之地找到了那片林子，从里面一棵参天大树下领出来一个娃娃。
　　那娃娃长的和西尔珀一模一样，只是看着比西尔珀稚嫩了不少。
　　他刚见到向斯阳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枢纽？”小娃娃坐在大树枝桠上，悠闲地晃着双腿。
　　向斯阳闻声抬头看去见着那孩子就知道自己想对了，“巫浊？不对，你是记忆。”
　　小娃娃跳下来，站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你倒是没变化，长寿呢？”
　　“在调格局，”向斯阳说，“两侧世界越来越虚弱了，得回去了。”
　　小娃娃拥有全部记忆，他当然知道，“嗯，但是时机未到。”
　　向斯阳挑了下眉，当时那位神可没这么说过，“那要到什么时候？”
　　那娃娃转个圈，随手采了朵野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又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他转身看向大树，轻声说：“这棵树开始枯萎的时候。”
　　向斯阳也看过去，这棵树生命力旺盛，枝繁叶茂的，不像是会枯萎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小娃娃笑笑，邀请向斯阳走进树洞。
　　向斯阳说，“这里是莫须有之地，最接近真知世界的地方，又不在假相世界，你在这里是最好的。”
　　树洞里有很多发光的小虫子，悬浮在空中，照的树洞里和外面差不多亮，看起来还有些梦幻。
　　小娃娃坐在石头上，眼睛看着空中的小虫子，“这里因我诞生，所以才最接近真知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棵树在维持，它不枯萎我出不去。不过好消息是，只要这棵树还在，就说明两个世界的重叠度还不高，情况还不是很严重。”
　　向斯阳听懂了，但他不是很想等，“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吗？”
　　“没有，”小娃娃说，“这里相当于一个小世界，树是主宰，除非主宰权到我手里，不然没办法。”
　　“你是祂的记忆，那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向斯阳不死心地继续问。
　　“可以把他带来。”小娃娃说。
　　向斯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你以为这个地方好进的？我等了一年才进来，下次来就要等四五年了，况且这里不属于两个世界，祂离开了不知道会不会加速重叠。”
　　小娃娃想了想，点头赞同，“那倒也是。”
　　向斯阳打算出去看看，这棵树到底有什么厉害的，竟然世界主宰权都在它身上。
　　大树参天，藤蔓依附着它不断向上攀，有的藤条垂下来，一直垂到地上，还有些枝桠向下弯曲，软软地点着地面。
　　一树即一林，这是向斯阳的第一感受。
　　“很大，对吧？”小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他摸着粗粗的树干，不止一次地想锤碎它，然后出去。
　　只不过他试过，没用的，这棵树受世界法则保护，除枯萎外，这个小世界就不可能崩塌，他就出不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树主宰，而不是你？”向斯阳突然问，“这里因你而生，你不应该才是主宰吗？”
　　小娃娃愣了下，他从来没想过，自他有意识起就是树在主宰，而他处于被动。他以为是要困住自己，所以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问题。
　　对啊，为什么呢？
　　小娃娃想不通，皱起了眉。
　　“祂所有的感官分离后，都会有来自真知世界的相应部分入侵假相世界。你是祂的记忆，按理来说也应该会有一部分入侵，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向斯阳思索了一会儿，把他想到的说了出来，他不认为只能等树枯萎这一种方法出去。
　　小娃娃上前撇了根树枝，胡乱地在地上划拉，“也就是说，我可能没有能力或者能力被转换了，转换成其他东西。”
　　他顿了顿，看向四周，“这里就是记忆？”
　　“我不知道。”向斯阳两手一摊，表情无辜地回答。
　　“这里是由记忆构成的世界，这棵树……”小娃娃盯着参天大树，在所有记忆中穿梭寻找着关于它的记忆，“啊找到了，这棵树是祂诞生之地！”
　　神诞生之地，自有神韵，可为神之父母，至上至尊，有无限权力。
　　向斯阳了然，那就说得通了，现在只要让这棵树明白它的孩子想要出去就可以了，那样它会主动放弃主宰权，导致小世界崩塌。
　　那小娃娃也明白，手搭在树干上，将心中的想法传递过去，又咬破了指尖，点在自己的眉间，说了句向斯阳听不懂的话，最后对着大树单膝跪地，静静地等着。
　　树有神灵，甩了两滴树液飞进小娃娃的眼睛，放弃了世界主宰权。
　　小娃娃揉揉眼睛，站了起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见着困了他几百年的小世界轰然倒塌，大树扭动着枝条向他告别，里面的小飞虫仓皇而逃，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他突然自由了。
　　小娃娃站在一片虚无中愣神，身边向斯阳也不打扰他，直到他慢慢回神，才注意到远处竟然有世界壁垒。
　　“那里是假相世界，大概重叠百分之三十了。”看到他回神，向斯阳指着他看的方向说。
　　小娃娃笑了下，“该回去了。”
　　半年后，消失了三年多的向斯阳突然出现在调格局门口，他身边还站着个和西尔珀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震惊了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