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默的小岛》男主

11、第十一章

　　在林晓舟来到沉浪镇的第二个星期一早上。陈永默起了一个大早，他和方海兰同时起床，他刚走到厨房，就听到了方海兰的声音：
　　“今天是不是出成绩，记得去看啊。别老让我操心。“
　　方海兰甩了甩手上的水，揭开了蒸着馒头的锅盖，白色的水蒸气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带着馒头独一无二的香味。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方海兰筷子夹了一个馒头放在瓷碗里递给了陈永默，“我怎么有点担心你。”
　　陈永默顾不上烫，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大口，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间瞬间迸发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的时候依旧看着方海兰。
　　“不用担心我。”
　　“行，我相信我儿子。“方海兰也夹了一个馒头给自己，母子两个没有说话，都在默默吃着手里的馒头。等方海兰吃完两个馒头之后，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双手，看着林晓舟住的那间卧室朝陈永默说：”你不用去叫林晓舟，给他多睡一会。“
　　“还有，你去看成绩的时候，带着他一点，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方海兰说完便提着自己的包包往渔具店里走去。陈永默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挂在窗户上的风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倾听者海浪的声音和海风让风铃心动的声音。

　　直到林晓舟洗漱完站在陈永默面前好大一会儿之后，陈永默才回过神来。
　　“你起了？来……吃早饭。”陈永默被林晓舟吓了一跳，说话时候尾音还在打着颤。
　　林晓舟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
　　“不吃吗？你还是先吃一点，你不是还要喝药吗？”陈永默说完，就从厨房端了两个大白馒头走了出来，递到了林晓舟面前。
　　“吃吧。还是热的。”
　　陈永默说完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着风铃发呆。
　　“你是不是要去看成绩？”林晓舟咬了一口馒头，发现味道还挺不错的。
　　“嗯？你怎么直到的？”
　　陈永默回过头看着正在吃早饭的林晓舟有些疑惑。林晓舟停下嘴上的动作，转过头看着陈永默说：“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
　　“你快吃吧，别看着我。”陈永默侧过脸没有和林晓舟对视。但他还是很好奇又问道：
　　“那你全部听见了？”
　　林晓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慢慢地把嘴里的馒头咽进肚子里之后才开口道：“没有，就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你要看成绩这里。
　　陈永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林晓舟看着陈永默的侧脸说。
　　“听到了就听到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那你怎么不出来。“
　　“你们在讲话，我出去干啥。“陈永默把手里最后一点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
　　陈永默看着林晓舟吃完了早点，随后走进厨房，重新拿了一包中药倒进了专门用来煎药的砂锅里。陈永默按照方海兰教自己的方法开始熬药，他先把处理好的药材放进砂锅里用冷水慢慢浸泡着。
　　“这个药尝起来怎么样。“陈永默看着五花八门的药材泡在水里，口腔里莫名泛起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你想喝吗？到时候分你一碗。“林晓舟说完从碗柜里拿了两个小碗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要喝两碗？“
　　“不是，你不是要喝吗？“
　　听到林晓舟这么一说，陈永默摆了摆手赶忙否认道：“我没有说。你自罚两碗吧。“
　　“你怕苦吗？大不了，你把你的奶糖给他加进去。“林晓舟开始给陈永默出馊主意，陈永默听完，更加坚定的拒绝了林晓舟的办法。
　　“不行，不能这么浪费。“
　　风铃再次被海风轻轻拨动了。
　　没有金属风铃那般清脆锐利的声音，贝壳与贝壳，或与中央那枚小小的海螺相互叩击，只发出一连串“喀啦……喀啦……”的、略显沉闷又无比温柔的碎响。那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远处规律的海浪声里，却又固执地存在着，像是有谁在用极小的声音，一遍遍耐心地叩着门扉。风持续着，时缓时急。风铃的絮语也就时而绵密，时而疏落，仿佛一颗看不见的心，在平静的伪装下，正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紊乱而真诚的独白。
　　林晓舟等着中药熬煮好，陈永默看着林晓舟把那碗看着就难喝的中药一口气喝完的时候，心里大为震撼。
　　“不苦吗？“陈永默的脸色很难看，感觉自己才是喝中药的那个人。
　　“你的舌头别碰到就不苦。“林晓舟看着陈永默的样子，笑了起来。
　　听完林晓舟的方法，陈永默感觉很是奇怪。
　　“不用舌头，你怎么咽进去的。”
　　“你自己试试，会尝到一点味道，但是还可以接受。”林晓舟挑了挑眉说。
　　陈永默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种诀窍。“怪不得，我看着你每次喝都没什么反应。”
　　林晓舟看着碗底的中药渣说了一句：“无他，为手熟尔。”
　　“因该是嘴熟。”
　　“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晓舟最开始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但是看着陈永默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在厨房里一前一后的笑了起来。

　　两人到渔具店的时候，刚好方海兰也煮好饭了，她抬着菜从后院走了进来，刚好就看到了陈永默和林晓舟两个人。
　　“成绩看了吗？”方海兰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陈永默皱了皱眉说：“还没有，要下午才出。”
　　“哎，行，我一天就光着急去了，煮饭的水都放少了。”方海兰用饭勺用力地挖着糊在锅底的饭。
　　方海兰把筷子递到两人面前，“吃饭吧，别站着了。”
　　陈永默依旧和往常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林晓舟勉勉强强吃完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不吃啦？晓舟。”方海兰放下碗，看着林晓舟忧心忡忡的问。
　　林晓舟挥了挥手说：“我们吃完药才来的，肚子有点撑。”
　　“哦哦，这样啊，那你吃点了没有。”方海兰这句话虽然是问林晓舟的，但她是看着陈永默说的。陈永默感受到方海兰的目光便抬起了头，说：“吃啦，他吃了两个。”
　　听完，方海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不吃东西就喝药，会伤胃的。现在你们不觉得，到我这个年纪，报应就来了，胃病什么的全部就来了。”
　　“妈，我们知道了，你快吃饭吧。”陈永默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块肉放到方海兰的碗里。
　　方海兰看着陈永默夹给自己的肉，满脸写满了开心。
　　“你们嫌我话多，那我不说了，吃饭，吃饭。”方海兰用力的咬了一口肉。
　　陈永默吃完饭擦嘴的时候才发现，陈建平还没回来。“我爸呢？”
　　“你现在才想起来？你爸有事在单位里吃。”方海兰端着收起的碗筷走向厨房。
　　“我忘记了，再说，他平时也不就这样吗？”陈永默看着落在渔具店外的阳光，眨了眨眼。
　　“吃饭人不齐，你都会忘。”方海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洗了几个碗之后，又探出头大声的说：“你俩现在就要去了吗？还是说要休息一下。”
　　“妈！你别催我们，外面太晒了，等会吧。”陈永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过往的那种热情，他现在有些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好或坏在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怎么不在乎你的成绩？”林晓舟看着陈永默毫无波澜的样子问。
　　“你先去看看呗，万一等会刘成就来告诉你了，那你不就没惊喜了吗？”方海兰看着林晓舟又说道：“喏，顺便带晓舟去熟悉熟悉。”
　　“走吧，我受不了了。”陈永默摇了摇头，就往外走。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
　　“我肯定在乎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陈永默叹了一口气，随后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周遭的一切都有了重影。
　　“看路！”林晓舟猛地拉了一把陈永默的衣服。
　　陈永默一下子回过神来，眼前的世界又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好。”
　　“别有压力。”林晓舟说完，拍了拍陈永默的肩膀。
　　两人走的这条路，林晓舟还是第一次走，周围的景色和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是因为心情吗？走在路上的两个人也弄不清。
　　风把老榕树的叶子吹得沙沙响，漏下的光斑在土路上滚成一串碎金。远处山影还浸在浅蓝的雾里，田埂边的草尖沾着没散尽的潮气，两个身影正踩着这片土地往光影深处钻，只有鞋子碾过细沙的轻响，混着风里稻子的甜香，把夏天的尾巴拖得又软又长。老榕树的影子漫过两人的鞋面，远处田埂上的白鹭扑棱着翅膀飞远，山那边的云还是夏天最懒的模样，连风都舍不得催，只绕着榕树转了一圈，旋即飞向了那渺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