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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虫母的消息③ ...

  •   伊凡德听见这话,手指上移,轻柔地掐住他两腮,晃着他的脸,“在我这儿讨价还价的下场是连本带利还回来,我心情不好,不戴避孕套,你看着办。”

      约书亚没被他的气势吓退,微微仰头,锋利的眉骨下,眼底的湿意更明显:“指挥官阁下,您明白事理,玩物也分三六九等呀,元帅给我十万,只是让我舔他的手指,您要的更多,自然得加钱,总不能让我白受委屈,对吧?”

      两腮被掐得变形,约书亚也不做挣扎,俊美的眼眉染上几分凉薄的笑意,笑吟吟地看向暴虐的雄虫,嘴唇撅成圆圆的圈。

      伊凡德突然就恨极了他的悠然自得。

      兴许他就是个随便的虫呢?一只最不值钱的劣等雄虫,他见一个爱一个,以最风流的姿态游戏情场,对一切真情满不在乎,他就是在欺骗卡厄斯的钱和感情。

      可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不喜欢所有的雄虫,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或者说,这是他的求生之道,他毕竟打不过任何高等种,只能用身体做交易,顺便玩得痛快。

      那就真是抓不住,得不到,放不开……

      伊凡德松了手,“我让你吃亏了吗?我看你吃的挺开心。”

      约书亚晃了晃脑袋,揉揉脸上的指印,往后一坐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慢悠悠地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衣领,满眼的不怀好意,“因为您很快就出了。况且您和您的兄弟都在发情期,他就够难伺候的了,您再力道没个准头,万一伤了我,后续谁给你们解闷?”

      伊凡德盯着他眼底的讽刺,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纵容,“我真没看错你。”

      约书亚披头散发的,完全不在意形象,懒怠地笑着,“怎么?又要骂我贱货,虫妓,骚虫,荡虫,还是什么别的?”

      “都不是。”伊凡德缓缓将浴巾扔掉,逼近了一步,跪在了床沿上,“你是个奇迹。”

      借着午后明媚的光线,约书亚终于看清他的腹部。

      一抹虫母纹身环绕着他的腰侧,犹如盘踞的睡龙。

      以珍珠白为底,虫母的躯体线条圆润流畅,腹部两侧垂着三对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翅,翅尖缀着淡粉光斑。

      虫母独特的虫尾足够精致,也够纤长,从伊凡德的腰后延伸至臀侧,以珊瑚橙过渡到浅玫红,尾端拖着三簇流苏般的绒毛,灵动而柔美,整体似浸在月光里的灵物。

      伊凡德也是第一次给虫看自己的纹身,有些不自在,但无比坦然:“你看清这是什么了吗?”

      约书亚望着黑色的丛林仿佛刚落下一场雨,揣测着他的意思,“您要提醒我,我不配被您玩?”

      伊凡德叹气,“算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劣等雄虫不该考虑这些。”

      约书亚一点也不傻,又不是不知道,这纹身意味着虫族对虫母极致的爱与忠诚。

      虫族是个爱恨分明的种族,对虫母,他们服从、偏爱、信仰、臣服,宁愿做虫母的武器,指哪打哪,也愿意做虫母的猎物,心甘情愿被套上枷锁,对他们来说这是枷锁,也是归宿。

      可是爱是一种病态的情绪,它肮脏,也从来不单行,爱的好朋友是恨,爱到一定程度,占有会变成恨。

      虫族唯爱虫母,恨的也是万万千千的虫族只有一只虫母,也只能爱一只虫母。

      伊凡德厌恶劣等雄虫,但此刻,他更厌恶的是对青年有肮脏欲/望的自己。

      他俯身,在约书亚耳边低语,气息烫得耳廓发麻,“还没结束呢,小家伙,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介意直说。你想要钱对吗?你要多少?说个数。只要你伺候得我满意,别说十万,一百万也给你。”

      一百万可以直接回家了,再也不用待在虫族受罪。

      约书亚心里有数,没立刻答应,反而伸手勾住伊凡德的银蓝长发,将他拉得更近:“先说好,我只陪您到合约期结束,等您清醒了,可别后悔现在给的承诺。”

      “不会后悔,”伊凡德嗤笑一声,手顺着约书亚的腰往下滑,指尖勾住他裤子的腰带,轻轻一扯,“莱恩家的虫,还没学会后悔两个字。你只要记住,拿了我的钱,就得把我伺候舒服,敢耍花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着求饶。”

      约书亚没接话,只是偏过头,朝着熟悉的方向凑上去,“包您满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来,将伊凡德蓝色的长尾染成浅金,他太过于兴奋了,软韧的长尾轻轻缠上约书亚的脚踝,带着湿热的触感,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这片狼藉的房间里。

      约书亚眼里是完全虫化的伊凡德,他的镰刀状前足,刃口布满倒钩,张开时比成人手掌还宽,一刀下去,脖子会断的。

      伊凡德欣赏着他温润又怯弱的姿态,他明明不擅长,还不肯躲,细致地描摹着,他越是这样柔顺,伊凡德的呼吸越发沉重,很是有一些难忍。

      青年似乎也很懂得讨好他,发出了一阵阵上不得台面的声音,伊凡德很是爱听,尤其是在望着那双隐忍又红润润的眸子时,婉转的脖子像是夜莺,他想,这只劣等雄虫还真是够可爱的。

      他心情好得快要飞扬,柔和地抚摸着约书亚的黑发,轻声说:“星际旅行难免会出现意外,你听说过吗?人类联盟一号的特种部队戎焰,队长约书亚携带着虫母蛋潜逃了,就在我们这里落脚,可能正抱着珍贵的虫母蛋,在某个角落偷笑着我们的愚蠢。”

      约书亚垂下了眼帘,遮掩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情绪,他的眼神开始模糊,脸颊一点点漫上红晕,却因为嘴在忙着吃东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里面有一个很难忽略的问题。

      伊凡德并没有去议事厅,却了解厅里发生的所有事,说明他有卡厄斯不知道的内线,他们兄弟本质上是离心的。

      “我一直都很想见约书亚,哪怕在虫族,他也很有名……”

      伊凡德在爽到头皮发麻的时候,急需氧气,他缓了缓,才沙哑着嗓子说:“任务成功率97%,擅长渗透、暗杀、情报窃取,是帝国插在敌对势力心脏最隐秘的一把刀,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惜我只见过他的档案,父母是帝国星区末流大学的教授,父亲教古地球文学,母亲管社区图书馆,一辈子没攒下半点资产,连住的公寓都是租的。”

      约书亚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搁在腰后,他没办法再专心了,本来他就不太会,伊凡德居然还在讨论这些。

      伊凡德不想这么快就又完事一次,不高兴地捏了下他的耳朵:“慢一点,我在说话。”

      约书亚乖顺地慢了下来。

      伊凡德舒展了一下背脊,手掌轻抚他的脸颊,缓了口气,“这个人从小就是出了名的优等生,模拟考次次霸榜,老师都以为他会继承父母的路,考科研院做学术,结果他填志愿时,瞒着家里报了帝国军校,被父亲赶出家门,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是吗?好像是吧,军校里他是最拼命的一个,别人练五小时体能,他练八小时,实弹射击磨破了手心,裹块纱布继续练。

      冬天在雪地里搞野外生存,别人靠压缩饼干度日,他敢生吃冻硬的野兔,就为了多省点补给留到最后。

      后来进了戎焰特种部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敢孤身闯敌营,肩膀中了三枪,硬是拖着俘虏跑了十公里回来,队里都说他是疯子,为了立功什么都敢干,可谁又知道呢?每个月的津贴,全寄回了那个把他赶出门的家,后来才知道,父母意外去世,那些钱都被亲戚瓜分,他再也没有家了……

      “……你弄疼我了。”

      伊凡德嘶声,又是羞又是恼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唇,把东西吐出来,又看着他把一部分咽下去,这才满意道:“急什么?在这片天空落日之前,你的所有权,归我。”

      约书亚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伊凡德早就没再说话了,一切都是大脑皮层的自我臆想,他力道不慎,弄疼了伊凡德。

      他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扯得更大,故意拖长了语调说:“还有这种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怕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伊凡德喜欢他此刻杂乱无序的凌乱美,抬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阴晴不定地眯起眼眸:“我还没有惩罚你的走神,你倒是来质疑我?”

      约书亚缄默一瞬,“对不起。”

      约书亚道歉之后,刚想张嘴接着含住,却被伊凡德强行抓住肩膀,提了起来,推到了幔帐层叠深处,趁他没来得及挣扎,膝行过去,按住他的两只脚腕,“不用了。”

      约书亚给自己催眠,鼓起勇气低头看,发觉他不是没兴致,“不继续了吗?”

      “继续让你把我咬断?”伊凡德懒散地歪着头,“刚才还很爽快,怎么听到这个故事就不高兴了?”

      约书亚垂着眼睛,摇摇头:“这个故事让我心里难受。”

      伊凡德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看着难得温婉的青年,就这样忍下了滔天灭顶的磅礴兴致,低头闭着眼,吻了约书亚的额头。

      约书亚一惊,刚想躲开,就被伊凡德按住,对方淡漠的眼珠往下看,深邃如同一片蓝海:“你敢跑一个试试,我让你换一个地方难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约书亚窝囊地没跑,又被他抓在怀里抱着,伊凡德把他揉进怀里,面对面盯着他,看他躲避视线,眼尾泛红,伊凡德笑意闪烁,“你在害怕什么,这不像你的脾气。”

      约书亚不回答,伊凡德也不逼迫他,反而大发慈悲地伺候他一回,“看在你对我足够尽心的份上,躺着别动。”

      约书亚浑身痉挛地躺在他怀里颤抖,一条膝盖屈起,还在发抖:“阁下,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别动。”伊凡德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耳边环绕,“谁问你了?”

      约书亚大脑里阵阵白光,忍不住想翻白眼,却不想丑陋的神灵出窍模样被伊凡德看去。

      而此刻,走廊尽头,佩西并没有走,屋里传来的对话和声响让他脸色惨白。

      那只劣等雄虫的到来一定会改变什么。

      不管那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他必须把这里的一切,尽快告诉以撒殿下,语速太快,还险些咬了舌头。

      以撒正优雅地修剪着一株兰花草的枝叶,闻言,动作顿住,他缓缓转过身,将金剪轻轻放在铺着天鹅绒的桌面上,声音柔和,“慢慢说,谁和谁,怎么了?”

      佩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伊凡德指挥官和卡厄斯元帅带来的那个劣雄,他们在指挥官的寝殿里……干那种事!任何高等种都不该背叛虫母,可是莱恩兄弟接二连三地犯错,您是不是该杀了那只劣雄?”

      以撒没有暴怒,没有厉声呵斥,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佩西说完,以撒才轻轻“呵”了一声,他缓步走到窗边,望向伊凡德房间的方向。

      层层叠叠的建筑阻挡了视线,就好像伊凡德背地里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用上了。

      是打定主意要移情别恋了吗?

      对虫母的不忠,会使一只雄虫死亡的啊……

      “他们还会在王宫里逗留四天左右。”

      以撒转身,华美的金色蝶翅在身后倏然展开,又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着收拢,带起一阵紊乱的气流,吹动了身旁花卉的枝叶,“佩西。”

      “在、在!殿下!”佩西连忙躬身。

      “去查这只小雄虫所有的底细,从他破壳那天起,每一件小事我都要知道。”

      佩西心中一凛,难道殿下也……?连忙应下:“是,殿下!”

      以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殿门重新关上,只剩下以撒自己,他脸上强装的平静终于碎裂,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昂贵的琉璃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那双美丽的金色复眼因为愤怒和躁郁而显得异常明亮。

      “你只是一只劣等雄虫,”他低声念着说,声音里充满了被挑战权威的怒意,“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为了卡厄斯拒绝我也就算了,还要为了伊凡德拒绝我?”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慢慢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发丝,强迫自己恢复姿态。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既然你们都想要,那我就,偏偏要从你们手里抢过来。”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真正该臣服的主人。”

      这时候门被敲响,以撒阴沉着脸去开门,然而一抬眼看见的却是约书亚。

      “你……”以撒一怔,下意识把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有事?”

      约书亚戴着口罩,声音有些嘶哑沉闷,“殿下,我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晚上我总是上厕所,容易打扰到元帅……您方便吗?”

      屋子里又是一样的狼藉,约书亚却没在以撒身上闻到发情期的气味。

      “方便的,”以撒脸上绽放出一个柔和的笑,“我也不想把这里弄得更乱,所以辛苦你,帮我一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虫母的消息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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