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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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淼淼听闻忽地僵住，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沉寂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过了几秒，她才忽地开口回答。
“嗯哼...你说的没错，我完全认同你的观点。”
“只不过，为了尽快取得这场游戏的胜利，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但必要的取舍，毕竟时间和资源都有限，每一步的决策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对我来说在末世里，比起人性，果断行动和明确优先级更重要，你说呢白荼？”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再次将贴在白荼手臂上的电极片向下按压了几下，听耳边传来一声倒吸凉气的“咝”声，才满意的放开了手。
白荼甩了甩被压疼的手臂，轻轻一撇嘴角，双手无奈的一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研究员准备好的观察室。
002号观察室，是她上一次住的那间，白荼走到床铺躺下，闭上眼睛，表情安详的等待药剂气体释放。孙淼淼站在隔壁观察室的落地玻璃前，打开对讲话筒询问：“白荼，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白荼闻言依旧闭着双眼，她将双手交叉放置于胸前，只轻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
“好，那我们两分钟后开始。”
说完，孙淼淼关闭话筒，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接着站起身，把手旁整理好的的文件递交给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江璐。
江璐迟疑着接过了那份文件，唇角翕动，似乎有话欲言又止。
孙淼淼抬手制止，沉声说道：“行了，多余的话不要说。就按照今早我和你交代的计划执行，你现在还有一分钟准备，准时开始吧。”
她说罢深深望了江璐一眼，而后脱掉身上的白色科研大褂扔给了一旁的研究员，接着摘下她那副厚重的圆眼镜放置在桌上。
迎着监测室内众人疑惑的目光，她走出了监测室的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与白荼相邻的001号观察室内。
“啊？什么意思？孙主任她…”接过衣服的研究员一脸诧异的望向一旁的江璐。
“不要多话，按照主任今天早上交代的流程执行，准备打开注射程序。”江璐扯过研究员手里的白大褂，折叠环抱在怀中，对他说。
"好…好的，组长。"研究员在怀中的衣物被猛地拉走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在控制台上键入启动程序的代码，定格的倒计时数字在透明玻璃板上逐渐显现。
“组长…这…我们真可要这么做吗？”研究员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回眸望向江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声音发涩地问。
“开始吧。”江璐并没有回头，她此刻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001室内安静躺着的孙淼淼。
雾化的药剂从墙壁蛋壳般的细微孔隙里缓缓散出来，白荼这次并未睡着，于是终于得以亲眼看见整个过程。
药剂气体在很短时间内填满整个观察室，迅速的将她包裹其中，眼前的景象被牢牢的遮盖，她只觉得自己浸泡在一片液化的牛奶里。
气体随着呼吸涌入白荼的口鼻，令她感觉到呼吸有些阻塞，这感觉跟昨天喝的那瓶粉色的异化晶石饮料时有些相似，但显然不适感更为强烈。
只稍片刻，她便察觉到自己不单是呼吸受到了阻碍，甚至感觉这些气体正在疯狂的通过毛孔钻入她的四肢百骸。
浑身都开始有些刺痛的感觉，不过短短十几秒钟，她开始感觉到内脏在身体里膨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挤破胸腔，从她的喉咙里涌出。
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反胃，她难受的的弓起身体，可身体越是蜷缩，她越感觉体内似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能量，想要暴虐开将她撕成碎片。
而隔壁的001室里，孙淼淼反应更为剧烈，她的双手紧紧抠在床铺的边缘，跪坐在床铺前的地面上，额头用力抵住床沿，背朝着观察窗口。
此刻她的全身正无法控制地抽搐，好像体内的筋正快速的被粘连在一起，又撕开，连带着床也跟着发出了猛烈的的“咯吱”声，她紧咬着牙关，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沉闷而压抑的痛苦闷哼，埋在双臂之间的的脸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孙淼淼知道，隔壁的监控室里她的下属研人员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她和白荼的一举一动，她为该项目的负责人，必须尽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分寸，要是表现得过于痛苦，她此刻的惨状一定会影响所有科研团队的信心。
考虑他人心理感受的同时还时刻分神分析自己的身体，在理智的状态下孙淼淼认为自己完全做得到，可此刻她身体出现的剧痛和莫名其妙的反胃干呕感，还是难以避免的让她的思绪陷入混乱。
骨骼在体内反复经历着融化、坍塌与重生的循环，剧痛如潮水般冲刷着神经，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吞噬。
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体内此刻正发生着剧烈变化，但这一切让她无法用正常生物学上的固有理想思考方式去归纳和总结。
监测房内，江璐和按下启动键的小研究员正神情凝重地观察着001号房内的孙淼淼。从注射开始直至此刻，江璐的目光始终未曾从孙淼淼身上移开。
“组长，主任她……她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她，她不会有事吧？”小研究员伸手轻拽了一下江璐的衣角，神情紧张地问道。
江璐抿紧唇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主任她什么时候开始给自己注射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小研究员见江璐没有回应，也不在意，继续追问。
沉默片刻后，江璐语气平静地开口道：“000号就是她，孙主任就是首位接受基因注射药剂实验的测试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小研究员听江璐这么说，登时脸色骤变，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因激动而有些发紧。
“这……这太冒险了！孙主任怎么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他深知孙淼淼这一决定一旦失误，将会给整场“游戏”带来多么的严重后果。
江璐无可奈何地微扬起嘴角，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那位年轻的研究员，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与习惯，轻声说道：“她向来都是这样疯的人，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从不考虑后果。”
“组长，组长！快看！主任的头发！”
江璐话音还未落，身旁的小研究员突然僵住。只见他瞳孔骤缩，手指发颤地指向前方，慌得连声音都在发抖，死死攥住江璐的衣角向下狂扯。
“主任的头发褪色了……那、那是怎么回事？！异变？？”
江璐一个箭步冲到了观察窗前，双掌紧贴着玻璃，恨不得一头扎进房间里去。
只见孙淼淼原本扎在脑后的马尾，不知是因翻滚，还是挣扎散落的缘故，早已散开。
四下披散的黑色中长发，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瞬间突然迅速生长至及臀的长度，同时一头黑发从发根处变白向外扩散，很快全部发丝都褪成了半透明的白色。
“主、主任是突变成雪山巨怪了吗？”小研究员惊恐地问。
江璐翻了个白眼，反手给了小研究员的后脑勺一巴掌，紧接着说道：“别胡说八道，赶紧录下来，”
小研究员这才回过神来，哦哦两声，慌忙的打开手中的平板，开始记录数据。
孙淼淼似是突然听到了白墙对面二人的对话，她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竟透过墙面看到了对面房内隐约模糊的两个身影，这突然的发现连她自己都有些楞神，自己的五感这是进化了吗？
她微微眯起双眼，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分辨眼前的一切，这种体验与她在电影中所见的那种所谓“透视眼”的效果截然不同。此刻她并非真的能够清晰地看见墙壁对面的景象，也无法直接洞穿物体的内部结构。
她觉得自己所感知到的更像是一种对热源的敏感捕捉，就像能够察觉到不同物体散发出的温度差异，勾勒出一种模糊却可辨的轮廓。她的听觉也似乎被放大了，能够捕捉到环境中细微的声响，而这些信息的来源似乎不仅仅依赖于耳朵，而更像是一种全方位的、奇妙的感官共鸣。
这种突如其来的能力让她既感到新奇又有些无所适从，她还没有适应这种全新的感知方式。
[像是，蛇。]
在A计划刚刚启动的阶段，也就是KN系列试剂研发之初，她们的基因技术尚不成熟。所以当时她给自己注射的并非从植物类细胞中提取的物质，而是从动物血清中提取的动物型基因试剂，而她的那一剂，来自一条实验室异化的白蛇。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微微作痛的双臂上。
她的皮肤表面隐约泛着细碎的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柔和感，像蛇鳞闪烁的幽光，这让她有些抗拒。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触摸那片异常的肌肤，预想中蛇鳞般的坚硬质感并未出现，仔细看去，那些微光似乎源自皮肤下层若隐若现的蛇鳞纹路。
自己的身上没有真的长出鳞片，仍然保持着人类皮肤特有的细腻纹理与温暖触感，与常人并无二致，这让孙淼淼松了一口气。
孙淼淼感觉自己体内痛苦的反应减轻了不少，她试着撑着床沿从地上站起身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眩晕感陡然袭来，她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知觉。
监察窗前的江璐看到此情形，立刻下达指令：“快！排空001观察室的实验气体，救援团队马上介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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