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谢经年》忱郴

4、痛苦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在50人的班级里面，陈郴的表现好明显，她喜欢谢经年，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多地已经逐渐的开工开课，陈郴谢经年读的三水高中也不例外，疫情后的第一天上课，没有春风十里，是很干燥的夏天，还很热，让人心情不悦。
　　他们之间的地下恋情没有公开，所以所有的舆论都是“陈郴倒追谢经年。”“差生喜欢学霸？”“胡搅蛮缠打扰文科大榜第三名选手……”总之，外界的声音很脏，但是陈郴不在乎，家里的琐事让她每周五回去照顾母亲，周日晚上回来上课，两处的奔波很累，学校的课业也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很辛苦，自然没有办法优雅，没有办法精致。
　　但……谢经年全都知道，从头到尾，只作为一个看客，没有说话，更没有表态。
　　教室里，“谢经年，陈郴，许莹，薛镜承，黑板做题。”班主任猝不及防的点名让陈郴错愕，因为她率先听到的，是谢经年的名字，四面黑板一人一面，谢经年第一个点名上台，陈郴第二在后，她刻意走到第四块板，但班主任说：“陈郴你过来挨着谢经年，按照顺序写。”坐在第一排的萧策像吃到什么瓜一样笑，底下的其他人也是眉来眼去，仿佛空气中循环播报，“陈郴与谢经年之间有故事。”
　　当然，作为9年经验班主任，她也看出来不对劲，只是懒得管，毕竟好学生没有受影响，差生也安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中这个节骨眼也不敢比他们两个太急。
　　陈郴面对的黑板写题，背后的声音对她来说像扩大一百倍一样刺耳，她听到了，她背后空空，冷冷，她好尴尬，她想快些写完，几乎是跑着回到第三排的座位，而谢经年，很淡定的放下粉笔，目光所及处，再无喧嚣，他神情冷酷，大家都收了玩笑模样。
　　晚上回家，陈郴看到聊天框赫然有几条撤回的消息，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句“我们不合适，不要纠缠了。”就像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暴风雨，将少女读书一天而辛苦的身体席卷撕裂，她的手在抖。心里想“这是，谢经年？”陈郴很疑惑，明明白天这样避嫌，难道，他还很在意吗？“是我打扰到他了。”不过白天都在上课，他是怎么发信息的，难道带手机来学校了？
　　另一边，谢经年看到自己的书桌似被可以整理的精致，但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却消失了，他就知道，是他妈妈的警告，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妈妈，已经发现了陈郴，这份爱意辛苦、为难、小心，脆弱。
　　谢经年的妈妈走进来，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谢经年都没有察觉到，也可能，是他思考的太入神了。“阿年，给你热的牛奶，喝掉睡觉吧。”
　　谢经年接过牛奶，今天的牛奶出奇的热，甚至，透明的玻璃杯很烫手，让他本能的缩手回去，又好像理智思考几秒后接过：“谢谢妈，你也早点休息，我等等就睡了，晚安。”
　　谢经年妈妈：“阿年，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谢经年：“还好，您怎么这么问。”
　　谢经年妈妈：“那就是没什么压力了，那就从明天开始，每天多做两套卷子。”
　　谢经年妈妈的语气不容置喙，甚至让人感觉到，在发怒，是对谢经年的惩罚。”
　　谢经年：“好，我知道了。”
　　谢经年这样平静的回答好像更让他妈妈生气，谢经年妈妈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愠色。
　　谢经年妈妈：“嗯，过来书房。”
　　谢经年心里咯噔一下，书房是惩戒反思的地方，他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
　　谢家是北方家族里面族谱观念比较强的家族，家族族谱、牌位、家规、家罚这些一应俱全。进来之后是暗色系的装修，正中间是一张手打黑漆的书桌，雕刻蟒蛇图腾，侧边放置牌位与家规家法，供灯长明。
　　谢经年妈妈：“跪下。”这语气很冰冷，望子成龙是他妈妈最大的心结，这么多年，谢经年跪了很多次，在书房里，谢经年沉默、卑微，不似在外的自信开朗。
　　已近午夜，谢经年只穿着一件睡衣，双膝很重的跪倒地上，楼房的地板是瓷砖，很冰很硬，谢经年似乎已经习惯了，腿上吃痛到嘴却很硬。
　　而另一边的陈郴，也在为了这一条她所以为谢经年发来的消息而失眠。
　　今夜，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