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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跑图中 ...

  •   伙同情妇毒杀原配的戏码显然不是萧夺想要的东西,两人很快离开了院子回了林家。

      返回林府时,恰见周三夫人与大夫人有说有笑地从回廊处走来。

      夏晴宛因方才窥破大少爷那毒杀原配的阴谋,此刻再见到温婉含笑的大夫人,心中百味杂陈,滋味难言。

      二人见了她,皆关切地问她这几日去了何处。

      夏晴宛只得沿用先前为祖母抄经祝寿的借口含糊应对。这时大夫人目光转向她身旁的萧夺,疑惑道:“这位是……?”

      夏晴宛忙解释:“这位是七哥的客人,我方才在门口恰巧遇上。”

      七郎素日里迷恋江湖侠客,时常邀些形貌各异的“奇人”入府,二人闻言果然并未起疑。

      大夫人还关切道:“府里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或是缺些什么,公子尽管与我说。”

      萧夺颔首道:“劳烦夫人了。”

      “哎呀,宛儿回来了呀。”

      正说话间,又有一男子缓步踱来。他看去约莫三十上下,面容端正,眉宇间却积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一身锦缎华服也掩不住那份被酒色财气长久浸染出的虚浮之态。正是林家二少爷。

      就在夏晴宛与众人寒暄之际,她忽然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萧夺周身气息蓦地一沉,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夏晴宛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夏晴宛又和几人周旋了几句,便随意寻了个由头回了屋子。等她踏入自己那处偏僻的院落,萧夺也跟了进来。

      萧夺目光缓缓扫过四下,夏晴宛这住处位于林府最偏僻的一角,原是堆放杂物的仓房,虽经打扫仍掩不住陈旧之气。其余屋子门窗紧锁,窗纸破损处露出里面堆积的旧物轮廓。唯有夏晴宛住的主卧能勉强住人,但陈设布置也甚是简单,无一不透露着朴素气息,和寻常大家闺秀的卧房截然不同。

      萧夺扫视着屋内简单的桌椅和略显单薄的床铺,语气听不出情绪:“林家待你,似乎也并非十分优厚。”

      夏晴宛感叹道:“能得一方屋檐遮风挡雨,衣食无忧,冷时有炭火,热天有冰鉴,已是莫大的恩情了。”

      萧夺未再就此多言,夏晴宛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转而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萧夺慢悠悠地道:“老大称病闭门不出,老二在赌坊流连忘返,老三则窝在衙门里当他的闲差……如今这府中,倒只剩些与你年纪相仿的少爷小姐还在走动。你说,该如何查?”

      夏晴宛对他如数家珍地道出林家三位老爷的行踪并不讶异。自七哥那桩事后,她便察觉萧夺对林府众人的动向可谓了如指掌。想来也是,他贵为南王,早在各大家族深处布下眼线,这些高门大院里的秘密,于他不过是一本随时可翻阅的书。

      她正欲开口,忽闻门外传来一道清亮欢快的呼唤:

      “宛儿妹妹——”

      夏晴宛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左右看了两眼,一把将萧夺推向屋角的衣柜:“快!躲进去!你快躲起来!”

      萧夺蹙眉不悦道:“你做什么?”

      “总之,你先藏起来!”她语气急促,不容置疑。

      那柜子矮小,而萧夺高大,显然是“塞”不进去的,何况萧夺此人,也不会由她将之塞入柜中。

      夏晴宛胡乱看了一眼,让萧夺藏在柜子和墙角的阴影处,自己快步走到门口。

      “宛儿妹妹,你回来了!”

      门帘一掀,进来一位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他身着锦蓝色云纹长衫,腰系玉带,口衔春风,一副风流贵公子模样,正是林府五郎。

      他一见夏晴宛,便亲热地凑上前来,语气殷切:“宛儿妹妹,这几日你都去哪了?叫我好生想念。”

      夏晴宛不动声色地向旁退了半步,恰好避开他欲搭上来的手,垂眸道:“有劳五哥挂心,我只是去慈恩寺为祖母抄写经书了。”

      “原来如此!妹妹真是孝心可嘉。”林五郎笑容更盛,又嘻嘻笑着逼近一步:

      “祖母待你如亲孙,你也这般尽心侍奉。若是你能长久留在府中,伴于祖母膝下,岂不是两全其美?宛儿妹妹,你说是不是?”话音到了最后,尽显风流姿态。

      这林五郎纠缠她已非一日两日,明里暗里总想娶她进门,还不是正妻,只是个妾室。夏晴宛在林府长大,对林府众人知根知底,这林五郎表面人模人样,私下里早被他父亲带着染尽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府中谁人不知?

      夏晴宛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他,日常也多躲着他。

      眼看他还要往内室张望,夏晴宛生怕他发现隐在暗处的萧夺,心头一急,忽地厉声喝道:
      “住手!”

      林五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惊得浑身一僵,刚抬起的脚顿时缩了回去。

      夏晴宛面覆寒霜,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凛然:“五哥,我的话早已说得清清楚楚!你若再这般纠缠不休,就莫怪我将他你赌博欠下数千两银子的事禀告祖母和大伯母!我倒要看看,府里还管不管得了你!”

      林五郎脸色骤变,方才的假笑瞬间荡然无存。

      他铁青着脸,指着夏晴宛骂道:“好…...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真当别人叫你一声表姑娘,你就真是个人物了?你没爹没娘,没个靠山,还想当人正头娘子不成?”

      夏晴宛最恨人辱及父母,当即攥紧拳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我当不当得成正头娘子与你无关,再不出去我就要动手了,滚!”

      林少峰被她罕见的气势慑住,脸上畏缩,只嘴上强硬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悻悻离开了。

      屋内一时寂静,萧夺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们林家,可真是……人才辈出。”

      夏晴宛脸上发烫,却仍强自镇定:“林府男丁众多,男人大多好色,按概率计算,总难免出几个败类。”

      萧夺挑了挑眉,对她的“男人好色论”未置一词,只忽然定睛凝视着夏晴宛。

      他的目光异常专注,带着一种诡异的探究,夏晴宛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半步:“你……你看什么?”

      萧夺一脸深沉地颔首,语气悠长:“不过现在我知道,你当初色诱我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夏晴宛的脸轰一声炸开了。

      ——

      夏晴宛踏入祖母院落时,日光正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屋内檀香袅袅,二伯母,三伯母都在,正陪着老太太说话。

      自皇帝南下,京城显贵散的散、逃的逃,亦有如四大家族这般觉得换个皇帝而已,日子还是照常过的。但乱世还是给他们带来影响,数月前便有风声,说二房三房欲趁机分家自立,自此他们往来老太太处的次数便勤了许多,无非是指望着多分一杯羹。

      三伯母此刻正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儿,逗弄着叫孩子给曾祖母作揖,满室皆是稚儿的咿呀之声与妇人们逢迎的轻笑。

      夏晴宛一进去,几道目光便齐刷刷投了过来。老太太倒是真心欢喜,慈爱地招手唤她近前:“宛丫头来了,这几日都不见你,去了何处?”

      她依言上前,垂眸依旧用那套说辞:“回祖母,去慈恩寺为您抄写经文了。”

      话音未落,二伯母便斜刺里插进话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刻:“哦?那经书想必是抄好了?何时也拿来给我们瞧瞧,沾沾孝心?”

      夏晴宛哪里真抄了经,不过数次生死,眼前场面她还是把握得住的,不动声色地说:

      “尚未抄录完毕。”

      二伯母当即冷笑一声:“去了这些时日竟还未完?莫不是心不诚,只是随口搪塞老太太吧?”

      老太太拍了拍夏晴宛的手,出面回护:“有心便好,不在乎早晚。”

      然而二伯母却不依不饶:“巧的是,前儿我也去了趟慈恩寺,怎未曾听说寺中有哪位小姐在抄经祈福?”

      夏晴宛暗自蹙眉,不解她为何如此咄咄相逼。

      难道是因为林五郎之事?

      可这事明明是她儿子纠缠不休,为何反倒怨到她头上?

      她目光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内室方向,定了定神道:“我平日只在禅房中静心抄写,极少出门,寺中大师或许并不知晓。”

      二伯母唇瓣一动,还想再言,却被老太太出声打断:“好了,一点小事,何必刨根问底。”

      她这才悻悻然收了声。

      几人闲话片刻,老太太忽端详着夏晴宛,怜爱道:“瞧你这孩子,打扮得也太过素净了些,年轻姑娘家,连件像样的头面首饰都没有。”

      说罢便转头吩咐身旁的大丫鬟:“去我里头那紫檀匣子里,取那套珍珠头面来给表姑娘。”

      那丫鬟应声“是”,转身便要往内室去。

      夏晴宛心头一紧,倏忽起身:“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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