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恶之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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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成了末世最后的交响曲，赤红的火浪如同挣脱囚笼的巨兽一般，咆哮着撕开了一直是铅灰色的天幕。
将那摇摇欲坠的残破建筑物和四处飞溅的残肢断臂和污血，以及那立于废墟的顶点、满身血污却依旧带着嘲弄笑意的身影，最终也一并吞没了。
热风滚烫，带着些血肉烤糊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席卷而过。
几分钟前还高喊着：“为了人类，消灭恶之子！”的所谓同伴们，他们的信念与身躯，也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同时化为乌有。
墨颜站在爆炸的核心区域，感受着皮肤被灼烧的刺痛感，耳朵听着那象征毁灭的嗡鸣声。
他那张沾染了血污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却没有任何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着一成未变的漠然，以及唇角那若有若无，像是饱含着对整个世界嘲弄的弧度。
“呵……到头来，还是这般无趣。”
意识也在极致的高温中开始逐渐被剥离、消散。
他最后想到的，并非是一生的波澜壮阔的不甘和遗憾，而是对这个充斥着虚伪、背叛与杀戮的世界，彻底的厌倦感。
人性，他早已看腻，也玩腻了。
【叮——！检测到强大、坚韧且与本系统高度契合的灵魂波动！病娇拯救系统666竭诚为您服务！】
一道过于活泼，甚至是不合时宜的欢乐电子音，蛮横地刺入了他即将归于虚无的感知中。
嗯？
墨颜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混沌的、没有边界的虚无之中，而眼前，一个散发着柔和却不刺眼的拳头大小的白色小光球，正兴奋地在他眼前上下浮动，急促的光芒正忽明忽暗，彰显着它那不平静的内心。
【宿主！宿主！您好！监测到您在原世界已确认死亡，生命体征已完全消失！能量信号归零！请问您是否对前世心怀眷恋？是否对命运抱有不甘？是否渴望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光球，也就是自称为系统666的存在，用一种近乎于推销员的热情，噼里啪啦地对着他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光球表面甚至还模拟出了期待般的光芒。
墨颜正沉默地看着它，灵魂体的形态更让他完美隐藏了所有真实情绪，只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枉死者的茫然与脆弱。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思索着，如同有耐心的猎手，评估着这突如其来的猎物。
【咳咳！】
系统666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过于激动，闪烁的频率缓和了些，努力让自己的电子音显得庄重可靠。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高维宇宙联合管理局旗下的“病娇拯救系统”编号666！我的核心使命呢，就是寻找像您这样拥有非凡潜质的灵魂进行绑定，之后穿越万千小世界，去拯救那些因执念过深，导致自身情感失衡，即将彻底黑化并且导致世界线崩溃的“病娇”关键角色！】
“病娇？拯救？”墨颜精准地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空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兴味。
听起来，这似乎比在末世里那些毫无新意的杀戮与背叛，要多上那么一点……有趣的价值。
【没错没错！】
见他似乎有了反应，系统立刻来了精神，光球又忍不住蹦跶了两下。
【就是用爱、用温暖、用包容去感化他们！去治愈他们内心的创伤，引导他们的偏执感情走向正途，化解他们的毁灭欲，避免世界因他们而崩坏，也避免他们自我毁灭！
任务成功后，您也将获得丰厚的积分奖励，积累到一定程度，不仅可以重塑肉身，获得永生，甚至还能兑换各种神奇技能，走上人生巅峰！怎么样，宿主，是不是光听起来就热血沸腾了？！】
小光球凑近了他，闪烁得像是期待骨头的小狗。
墨颜安静地听着，灵魂体瞬间模拟在的面容上，使得本身的那抹脆弱感更加明显，他微微垂下眼睛，像是在艰难地权衡着，又像是在害怕未知的未来。
他完美的契合了一个刚刚经历惨烈死亡，又对未来充满不安，却被一丝希望诱惑的样子。
“用爱……和温暖吗？”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我可以吗？在原来的世界，他们都叫我恶之子……我真的能……拯救别人吗？”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我怀疑与小心翼翼的试探感。
他的表演，从情绪到台词，无懈可击。
【当然可以！您可是我耗费大量能量，千挑万选出来的最佳灵魂，您的潜力如同星辰大海，无限广阔！】
系统666信心爆棚，几乎要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我们携手合作，定能攻克那些难搞的病娇，维护万千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那么，宿主墨颜，您是否愿意与我绑定，共同踏上这趟伟大、光荣且充满意义的征程？】
“我……我愿意。”
墨颜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满眼的期盼，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太好了！绑定程序启动！灵魂链接建立中……10%…50%…100%！绑定成功！恭喜宿主墨颜成为本系统唯一重要的伙伴！现在开始进行首次任务传送！目标世界定位中……能量护盾生成……传送——开始！】
一股远超预期的失重感瞬间包裹了墨颜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
周遭的景象飞速流逝扭曲，光怪陆离。
而在意识的最深处，无人可以窥探的地方，他收敛了所有伪装出来的脆弱茫然与期盼。
灵魂的本质处，那片在末世血火与人性阴暗面中淬炼出的绝对冰冷无情与极致玩味，缓缓的展现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给这个貌似热情过度的理想主义新伙伴，打上了第一个，也是在未来被无数次验证的标签：
一个天真、愚蠢、满口空想主义、但暂时看来有点利用价值的……小东西。
……
剧烈的失重感如同潮水般突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牢牢的被物质世界束缚的感觉。
冰冷，与柔软过分触感，同时从身下传来。
墨颜缓缓睁开了禁闭的眼皮，在过于刺目的，由大型灯光不断流逝照耀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适应片刻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度奢华夸张，却又莫名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气息欧式大床之上。
暗金色的床幔从顶部垂落下来，空气也里弥漫着一种类似清冷的气味。
陌生的记忆如同洪水，猛烈地冲入他的脑海，带来一阵阵轻微针扎似的胀痛。
他现在这具身体，同样名叫墨颜。
年仅十八岁，豪门独子，父母于半年前因一场空难双双身亡，留下了巨额遗产和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根据遗嘱，在他年满二十二岁之前，集团所有事务及其个人监护权，由他父母生前指定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全权代管。
而这个哥哥名叫肖绚，年仅二十五岁却已凭借铁血手段和深沉的城府名震商界。
原主自身性格懦弱，内向到近乎于自闭，对这位气场强大，眼神冰冷得能将人冻伤的哥哥，充满了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记忆里最多的画面，就是自己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一般，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听着门外肖绚沉稳而又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而他连甚至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注意。
“墨颜，醒了就下来。晚餐时间到了。”
低沉冷淡，如同上好大提琴般悦耳，却淬着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可言的男声，隔着房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习惯性下达着命令。
是肖绚。
墨颜眼底的那点初来乍到，又强行伪装出的迷茫，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便如同被无形之手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般的冷静极致的评估与分析。
末世求生锤炼出的直觉，开始高速运转着。
他快速而有效地梳理着原身杂乱的记忆碎片，迅速确认了自己目前的基本处境：
一个拥有令人垂涎的巨额财富继承权却又手无缚鸡之力般完全依附于监护人，在法律意义上已成年的孤儿。
一个在强大捕食者的阴影下，随时可能因为各种意外而被清理掉的……漂亮花瓶。
或者更直白点，一个被暂时收藏，所有权待定的精致玩偶。
“监护人与被监护人……阴郁强大的掌控者与柔弱可欺的依附者……经典的开局。”
他无声地勾起唇，指尖轻轻划过身下冰凉滑腻的丝绸床单，那触感甚至让他不禁想起了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这个身份，倒是省了我不少事，近乎完美的舞台。”
【宿主！宿主！成功接收世界背景和原主记忆了吗？】
系统666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活力满满，仿佛刚才的跨时空传送只是小事一般。
【我们的首要拯救目标，就是你现在的哥哥肖绚！初步扫描检测，他的黑化倾向值已经达到30了！这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用爱与温暖的光芒感化他，引导他走向光明！】
“爱与温暖？”
墨颜在心中玩味嘲弄地重复了一句，没有理会系统的唠叨。
他掀开身上轻柔温暖的羽绒被，赤着双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一步步的走向那扇象征着外界与危险的大门。
但在握住那冰冷沉重的雕花门把手的一瞬间，他周身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足以以假乱真的转变。
肩膀习惯性地微微向内缩，优美的背脊不再挺直，而是处于一种长期蜷缩的，自我保护形成的微微蜷缩着。
他低下头，彻底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变得怯懦、闪躲，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放缓，仿佛生怕若稍重一点，变会惊扰门外的庞然巨物。
活脱脱成了原主那副小心翼翼，在恐惧中苟活的惊弓之鸟样子。
演技，浑然天成，已成本能般。
“咯噔”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拧动了门把手，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走廊异常宽阔，地上铺满图案繁复的暗红色厚重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
墙壁上挂着几幅色彩阴郁、笔触沉滞的古典人物油画，画中人的眼神似乎正从四面八方凝视着走廊上的行人。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压抑、沉闷、几乎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感。
他遵循着身体残存的肌肉记忆，沉默地、几乎是踮起脚尖般，走过漫长而安静的走廊，沿着弧形楼梯，一步步走到位于一楼的餐厅。
餐厅极尽奢华，长长的餐桌由整块黑桃木打造，光可照人，足以同时容纳二十人同时进餐，此刻却只在遥遥相隔的两端，摆放着两套孤零零的纯银餐具。
餐桌尽头的主位上，那个男人正如同帝王般端坐在那里。
肖绚。
他依旧穿着一身毫无褶皱的定制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即使是在私密的家中，也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公众形象。
俊美的脸上，眉眼深沉，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缺乏血色的薄唇。
他正微微低头，看着手中平板屏幕上闪烁着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股市K线图和各种数据流。
昏黄的吊灯灯光仿佛在他周身撒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但却化不开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生人勿近感，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墨颜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踏入餐厅的瞬间，原本就偏低的室温，似乎又骤然下降了几度，空气似乎都更沉默了。
他按照记忆，沉默地走到离肖绚最远的位置上，动作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声音地拉开实木餐椅，坐了下去，仿佛这样就能大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从捕食者的视野边缘悄然滑过。
一名穿着黑白制服，面无表情的佣人安静地上前，为他布好餐点，是摆盘精致如艺术品的法式料理。
墨颜拿起沉重的银质刀叉，小口小口地，近乎机械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如同嚼蜡一般。
整个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银质餐具偶尔碰撞盘沿发出的细微清脆声，以及肖绚手指在平板光滑屏幕上划动的、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简直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一秒都如同在真空环境中煎熬着。
【宿主！机会来了！】系统666在他脑海里急哄哄地出声，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发布首个新手引导任务：【给哥哥一个温暖的微笑】
任务要求：对着目标人物肖绚，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充满善意的、能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微笑！并附带一句真诚的赞美食物的话！任务奖励：积分10点！可用于后续兑换！新手福利，请务必把握！】
墨颜握着叉子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发自内心？如沐春风？真诚？
他在内心嗤笑一声，这蠢系统的要求，还真是……天真得可爱，或者说，可笑。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小口吃着那块鲜嫩多汁，却在他口中如同木屑的鹅肝，直到感觉那道冰冷的、如同实质的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带着审视般地扫过自己。
时机到了。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动作很轻，像是脱力，却又恰到好处地让银器边缘与骨瓷盘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声，足以打破这死寂的沉默，引起长桌那头男人的注意。
然后，他抬起头，鼓足了全身勇气般，怯生生地、带着恐惧与一丝讨好地，望向长桌尽头那个如同冰山般的男人。
肖绚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放下了平板，那双冰冷的眼眸，正毫无情绪地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更像是在冷静地审视一件名下，需要定期确认状态和价值是否完好的贵重物品一般。
墨颜的身体配合地微微一颤，这是原身深入骨髓的本能恐惧。
他努力地，非常努力地，试图牵动嘴角的肌肉，扯出一个表达善意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僵硬勉强，嘴角和脸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配合着他迅速泛红充满了生理性水光的眼眶，看起来不像是在表达善意与温暖，反倒像是下一秒就要因为极致恐惧而崩溃哭泣。
“哥、哥哥……” 他的声音细小，带着明显无法控制的颤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几个字：“……晚、晚餐……很、很好吃……谢、谢谢你……”
那模样，凄凄惨惨，可怜至极，足以激发起正常人的保护欲——或者，某些特定人群更深层更黑暗的欲望。
肖绚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浅的痕迹。
他没有对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断断续续的赞美做出任何语言上的回应。
只是漠然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虚空，仿佛刚才只是确认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随即，他毫无预兆地起身。
挺拔身影突然立起，带来的似有似无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的威压，瞬间充满了整个宽敞的餐厅，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迈开腿，步伐沉稳，不急不慢地朝着墨颜的方向走来。
墨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脑袋垂得更低，柔软的黑发滑落额前，像是要把自己彻底埋进餐桌底下，瞬间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靠近。
沉稳的脚步声在身旁停稳。
浓郁的淡淡烟草气息的冷冽阴影，完全笼罩住了他。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端着一杯纯白、冒着徐徐热气的牛奶，不容拒绝地、甚至带着点强制性意味地，放在了墨颜面前的桌上。
杯底与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接触，发出叩的一声脆响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仿佛最终的审判落锤声。
“喝完。”
依旧是简洁的两个字，命令式的强硬口吻，听不出半分关切，只有长期不容忤逆的强势之感。
说完，他没有任何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多给墨颜，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墨颜清晰地看到，他那刚刚放下杯子自然垂落的手，食指与拇指的指腹，极其轻微快速地，相互摩挲了一下。
一个极其快速，几乎难以捕捉般的小动作，似乎还在回味某种触感，或是压抑着某种冲动的细微动作。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肖绚）的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黑化值：30。】
【宿主！他在关心你唉！他给你热了牛奶！他肯定是外冷内热！内心一定是柔软而温暖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我们成功了第一步！】
系统666兴奋地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放起了虚拟庆祝烟花，哔哔啵啵声响个不停。
【看吧！爱与温暖的力量是无限的！它能融化最坚硬的寒冰！继续加油，宿主！我们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墨颜低垂着眉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停滞，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完美地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如同深渊般的幽暗和讥讽。
关心？外冷内热？内心柔软？
不。
通过那与生俱来的，此刻悄然苏醒并首次正式运作的【恶之共感】能力。
他能感知到的，分明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晦暗扭曲黏稠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看到自己独家收藏的精致完美，却意外出现了细微不受控的裂纹的时，所产生的强烈不满与烦躁感。
以及随之涌出的，一种想要亲手将这出现裂痕的瓷器彻底修补打磨光滑好，剔除掉所有的不稳定因素，然后牢牢锁进只有自己才能触碰、绝对安全隐秘与黑暗的保险柜里的……
强烈到近乎扭曲、又带着破坏与重塑意味的独占欲！
这杯牛奶，不是关怀，是标记，是宣告所有权的仪式，是驯化的第一步。
墨颜伸出了同样白皙单薄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易碎品般捧起了那杯温牛奶。
指尖传来的温度很高，甚至有些烫手，仿佛在触摸着那个男人压抑在自身理智外表之下，那滚烫、偏执而危险的内心。
他低下头，小口地顺从地喝着杯中带着奶腥味的温牛奶，姿态温顺得像刚被捕获，对强大主人充满恐惧与依赖的小羊羔。
没有人看到，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所有伪装出来的怯懦，慌乱与不安早已褪去，只剩下了一片洞悉一切，如同仪器般计算的平静感。
心底，那个属于末世恶之子，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带着玩味笑意的声音，正在做出最终的评估与宣告：
“看来，这个哥哥，比记忆里的形象，还要……有趣得多。”
他的“拯救”，或者说，由他精心导演的，究竟谁是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之旅，正逐渐拉开了序幕。
而序幕的舞台，已然搭建完毕。
第一场戏，他演得也还算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恶之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