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前往商店的途中邹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们直接去商场吧，速战速决。”
“不绕路为什么不去？”段听澜深呼吸，“这里的丧尸也被清扫过，我们拿点东西就走。”
“……好。”
荣霄帮他们检查了一下车的情况，段听澜在走出前提醒邹泣挪车，天天停树底下不安全，她也就负责看看有没有损伤什么的，不过荣霄打趣邹泣，这年头还这么关心一辆车。
“这可是我自己买的。”邹泣不明所以，“不该关心？”其实十八岁的时候他那个爸给了他几辆车，但他嫌花哨，没怎么开过，后来也因为不爱惜没事干碾碎点丧尸玩，就报废了，剩下的就和丧尸一起烂在原地吧。
“行行行，保证你俩回来的时候这车安然无恙。”荣霄摇摇头，这红毛小子，跟个刺头似的。
她一个人来到停车点，这里很偏，所以他俩来的时候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擦了一根烟，她看着原处的高楼，这两天一直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还有一群人总是聚在一起，她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小动作，但是……
她又回到那个小草的房间。
“老陈。”
陈奶奶在桌边捣鼓，旁边摆满了毛线团。
“嘿，老太太织什么呢？”荣霄关上门走过来，窗台的阳光照的银发亮晶晶的，她瞅着那层暖阳，心里的不耐也被抚平了一些，她开玩笑说“织什么呢这么认真？你可好久没起这么早了。”
“不会自己看啊？织围巾。”陈奶奶忙得很，懒得理会她，皱巴巴的手在勾线时格外灵活，两根针来回交叉，一伸一回就织好了一排。
荣霄带着水果来，这是她在后院里整的，看了好几本《苹果培养指南》《植物生长》，卖相一般，她自己咬了口，感觉没差。
“别累着自己，老陈，你要送给小阿简？我去商场里给你拿条回来就是了，要什么色的都行。”荣霄用手臂戳了戳她。
陈奶奶的老花镜都下滑了两分，她皱着眉头瞥了眼荣霄“哎，你蛮能吹牛的，你能出去吗？真的是不要烦我了。”
荣霄也不嫌尴尬，搂住她说“嘿，那我可以偷偷溜着去。”
“你一边去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还要我替你烧香啊？”陈奶奶指尖的速度越来越快，荣霄也看出了点什么，拿起围巾的尾部，“哇塞！老太太你好偏心！这不是给小阿简的吧！”她指着几个缩写，“好啊！这明明是给邹泣他们的！”
“哎呀你吵什么。”陈奶奶一把扯过来，“别给我碰坏了。”
“不是吧！你们才刚认识哎！”不怪荣霄惊讶，陈奶奶是这一片出了名的难相处，平时就对小孩客气，连她都是死缠烂打贴过来的。
“年轻人蛮好的，反正我这有多余的线，织两条怎么了？大惊小怪。”陈奶奶勾的极快，生怕来不及。
“……行行行，您老是大好人，可勤快了，哎给我打岔都搞忘了。”荣霄从口袋里掏出塑料板，“喏。”
陈奶奶看也没看，“不吃。”
“你这老太太咋这么倔？”荣霄也不敢真逼着她吃药，“你都多久没上医生那看过了？”
“医生？小齐他们走了吧？这里还有哪门子医生？”陈奶奶最不怕往人伤口上戳，不过巧了，荣霄也不怕。
“嘿，所以啊，我提前问了，人一下子开了三个月的药，我东拼西凑找出来的结果你还不吃。”
“不要把药浪费在我身上，我都一把年纪了活也活够了。”陈奶奶放下针线转过来看她，“荣霄啊，你也知道老李他们为什么不高兴，真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确实没那么重要，还不如让他们健健康康的，那几个孩子也小，不能耽误。”
“……不行，我不接受。”
荣霄也不再开玩笑，收敛着笑容严肃道，“我陪了你们这么多年，你忍心叫我看着你们生病吗？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们的命也是我救的，就得听我的。”
“……小丫头还硬气起来了。”陈奶奶叹了口气，接过药片对着水咽下去，“快去吧，大白天的别老来烦我这老太太。”
荣霄没大没小的摸了摸老太太头顶，“蝴蝶结歪了。”
趁着老太太发火之前溜走了。
陈奶奶哼了一声，对着影子扶了扶蝴蝶结，太阳不情愿地出来，借着光陈奶奶可以不用眯着眼，她把围巾拉开，黄色的围巾上还有许多小图案，“不错不错，哎这孩子是不是在谈恋爱？那得再加点……”
荣霄检查完每个老人的身体，又走到疗养院后面，这里堆放着所有物资，统一保管。
她又想起最初的场景，大家死里逃生，对她这个最先反应且最先作出应对的人感激不尽，把她推上了这个建筑唯一的管理人，并且这些获得新生的人们对于未来的期望美好而梦幻。
他们许下誓言，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这里都是家人，大家都要一起走下去。
她的长靴踩在地上，穿的吊带将纹身暴露出来，这是她在辞掉工作后找人纹的，光是纹身就花掉她大半积蓄，后面就误打误撞学了这门手艺，她很喜欢。
荣霄停在仓库门外，周围的措施乍一看没有问题。
她拨弄头发把扎起来，手碰到后颈的阻隔贴，“噗。”其实贴着这个很闷热，不过她还是没有揭下来，就像这头长发是为了别人而留，最后也没有剪掉。
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很少，胸前的纹身算一个，她的纹身作品算一个，再有就是……
她再也无所顾忌，掂了掂右手的锤子，三两下把周围的警戒装置破坏，不出所料，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早就被破坏了。
这里一直有人守着，她也不是经常来。
要不是今天为了陈奶奶去拿了趟药，她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一脚把门踹开，里面果然有人在等着她。
荣霄目光沉下来，但她绝对不会服输，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与她的张扬明媚相符。
“让我看看是哪几个傻逼在背后搞小动作？”
“……”
他们蹑手蹑脚地在马路中央穿行，过往拥挤的街道仅剩残影，丧尸被困在这里，如幽影晃动。
在刺目的光和血色下，两个飘荡的床单格外明显。
邹泣屏住呼吸，他并不想闻到丧尸的臭味，还要不听安慰自己不去注意那快要渗透床单的污渍，他们只有两个人，这种隐藏方法最实用。
段听澜一开始提议在身上抹，被邹泣坚决否定，所以只能去翻了两块床单出来撕了两道口子能看见外面就行。
他们缓缓移动，生怕自己的人味飘出去，邹泣弯着腰，避开一个又一个丧尸，好几次它们的手都碰到了床单，即使心脏过载也不能发出声响。
真是难为他这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人。
在心里背了几段课文后跳动的心才趋于麻木。
商店的玻璃门被砸的稀碎，可以毫不费力地走进去，段听澜要时不时用脚试探道路，比他慢了几步。
挂在外面的衣服都沾染了血迹，不过还是被邹泣找到了放在包装袋里的新品，他拿了一堆到隔间全都拆开，可是他俩都没带包……
“喂！你可以再蹲下来点！”邹泣低着嗓子用气音提醒他。
段听澜现在活像个机器人，身上穿的是奢侈品牌，是灾难前的最新款，只是数量有点多，左右手各戴了手表不说，光是上衣就塞了三件，脖子上丝巾和围巾挡住了嘴，他连说话都费力，哦还有鞋子也是邹泣挑的，他的审美实在看不下去一个身高体阔的男人天天穿个脏死人的球鞋。
“……”段听澜被裹成这样也没有怨言，毕竟他体温低，穿这么多也无所谓，不过他拒绝了邹泣递给他的墨镜，这不能完全遮住他的双瞳，会有隐患。
邹泣遗憾地把造型夸张的墨镜放回去。
两人前往商场，他们头顶着同样的布，并肩走在荒凉的街道上，旁边的丧尸三俩成群。
邹泣觉得荒诞又有趣，他很喜欢这种被人包容的感觉。
在阳光稍稍倾斜时，他们走到了商场。
“……等等。”邹泣拦住段听澜，并仔细打量眼前的建筑。
大城市的商场都很夸张，几栋楼之间还有平台和通道。
但是除了邹泣看不到的门，其它门都是关上的。
邹泣再向前走了两步，肩膀被搭住，“怎么了？”段听澜问。
“这里我看到的门，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邹泣语气也不是很好，他难以想象这个商场经历了什么。
本以为是别人把剩余丧尸锁在里面保证安全，可是商场里的丧尸数量多的渗人。
也许是在重复死前的动作，里面的丧尸挤着门，将自己空荡的眼眶抵在门上，玻璃被血污挡了大半，邹泣只看见偶尔闪过的皮肉和眼球。
“我们要换个地方走了。”
邹泣其实想过要不要直接回去，反正刚才拿了一堆衣服首饰，可是他早在出发前就想好要给小屁孩拿什么。
“段听澜，如果你死了会怪我吗？”邹泣轻轻地问，他可以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付出一切，可以不管不顾的赌上性命，但他绝对不会连累别人。
“不会，我是成年人，我会做自己的决定，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相信一个瞎子。”段听澜的语气很温和，也有些许细微的落寞，但此时此刻，他和邹泣并肩。
“好，我们从二楼的平台进去，那边有电梯可以走上去，如果丧尸数量过多，目标是书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