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谢幕了》郁深

14、银杏树下的早秋约定

　　京都的秋意似乎在一夜之间浓了几分，叶云舒早上推开宿舍楼门时，恰好一阵风卷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落在脚边。刘砚之就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手里拎着温热的豆浆和饭团，身上那件浅灰色的卫衣被晨光染成了暖调，像极了高中时他站在樱花树下等她的模样。

　　“今天的风好像比昨天更凉了。”叶云舒快步走到他身边，接过豆浆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瞬间暖了起来。她低头咬了一口饭团，海苔碎的咸香混着米饭的清甜在舌尖散开，还是熟悉的味道，却因为眼前的人、身边的景，多了几分独属于京都的温柔。

　　刘砚之笑着帮她把被风吹到耳后的碎发别好，目光落在她鼻尖沾着的一点饭粒上，忍不住抬手轻轻擦去：“下次走路慢点，别着急。”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到皮肤时，叶云舒的脸颊微微发烫，像高中时他第一次帮她捡掉落的笔记本那样，心跳漏了半拍。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路边的银杏树枝桠交错，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叶云舒看着脚下不断变换的光斑，忽然想起昨天在图书馆里刘砚之说的话，轻声开口：“你说现在更好，可我觉得，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只要和你在一起，都很好。”

　　刘砚之侧头看她，她的眼睛里映着银杏叶的金黄，亮晶晶的，像盛了一整个秋天的星光。他握紧了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那我们就一直这样，从高中到大学，再到以后的很多很多年。”

　　上午的现当代文学课上，老师果然讲了京都的文人故事。当讲到某位作家在秋夜的鸭川边写下“银杏落时，总有人在等归人”时，叶云舒忍不住转头看向窗外——刘砚之的计算机课就在隔壁楼，此刻他应该正对着电脑屏幕写代码吧？她拿出笔记本，在空白页上画了一片小小的银杏叶，旁边写了一行字：“鸭川的银杏快落了，想和你一起去看。”

　　课间休息时，叶云舒像往常一样跑到刘砚之的教室外等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正站在走廊上和同学讨论问题，眉头微蹙，认真的样子和高中时解数学难题时一模一样。她没出声，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直到刘砚之转过头，目光对上她时，瞬间绽开了笑容，像驱散了所有的难题。

　　“在等我？”刘砚之快步走到她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又遇到生僻字了？”

　　叶云舒摇摇头，把笔记本翻到画着银杏叶的那一页，推到他面前：“不是，想和你说件事。”

　　刘砚之看着那片小小的银杏叶和旁边的字，眼睛亮了起来：“好啊，等周末没课，我们就去鸭川看银杏。”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和果子，听说他们家的银杏糕很有名。”

　　叶云舒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心里暖暖的，像喝了温热的奶茶。她点点头，刚想说“好”，上课铃就响了，只好对着他挥挥手，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下午的编程实验课，刘砚之果然又要做实验到很晚。叶云舒提前去图书馆占了位置，还特意绕到校外的奶茶店，买了他喜欢的珍珠奶茶，少糖少冰，和高中时他陪她自习时，她买给他的口味一样。

　　等她回到图书馆时，刘砚之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轮廓清晰又温柔。叶云舒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奶茶放在他手边：“先歇会儿，喝口奶茶再写吧。”

　　刘砚之转过头，看到她手里还拿着一本古籍，笑着接过奶茶：“怎么不等我一起？”

　　“我想早点来占这个靠窗的位置，你看，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银杏林。”叶云舒指了指窗外，夕阳正落在银杏树上，把整片林子染成了金黄色，美得像一幅画。

　　刘砚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等实验做完，我们就去银杏林里走一走。”

　　叶云舒点点头，翻开古籍开始看书。偶尔抬头时，总能看到刘砚之正盯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偶尔会停下来揉一揉太阳穴。她知道编程实验很难，就像高中时他做物理实验那样，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于是她悄悄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了一句“加油，我的男孩”，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对着他眨了眨眼。

　　刘砚之看到那句话时，瞬间笑了出来，原本紧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又低下头继续写代码，只是指尖的动作似乎轻快了不少。

　　直到闭馆铃声响起，刘砚之的实验才终于做完。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出图书馆时，夕阳已经落下，天空泛起了淡淡的暮色，风里带着银杏叶的清香。

　　“我们去银杏林吧。”刘砚之牵起叶云舒的手，往图书馆后面的银杏林走去。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偶尔有几片银杏叶飘落，像金色的蝴蝶。叶云舒走在前面，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叶片薄薄的，脉络清晰，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看，这片叶子像不像一把小扇子？”叶云舒把叶子举到刘砚之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刘砚之接过叶子，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说：“像，不过更像我们高中时，你在笔记本上画的那把小扇子。”

　　叶云舒没想到他还记得，心里一阵酸涩又温暖。高中时她喜欢在笔记本上画小扇子，每次遇到难题时，刘砚之就会在扇子旁边画一个笑脸，写一句“加油”。那些小小的细节，他竟然都记得。

　　两人沿着银杏林里的小路慢慢走，刘砚之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叶云舒：“给你的。”

　　叶云舒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杏叶形状的小胸针，银色的叶片上镶嵌着小小的碎钻，在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这是……”叶云舒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

　　“上次路过一家手工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刘砚之拿起胸针，轻轻别在她的外套上，“以后看到它，就像看到我在陪你一样。”

　　叶云舒低头看着胸前的胸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又甜蜜。她伸手抱住刘砚之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刘砚之，谢谢你。”

　　刘砚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谢。”

　　风又吹过，几片银杏叶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光。叶云舒抬起头，看着刘砚之的眼睛，他的眼里映着路灯的光，也映着她的身影。她忽然想起高中时的樱花树下，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说要和她一起考去京都。

　　现在，他们不仅在京都，还在同一所大学，每天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看银杏。那些曾经的约定，都一一实现了。

　　“刘砚之，”叶云舒轻声说，“我们以后每年秋天，都来这里看银杏好不好？”

　　“好。”刘砚之点点头，握紧她的手，“不仅是秋天，春天我们去看樱花，夏天去鸭川边散步，冬天去看雪。只要你想，我就一直陪你。”

　　叶云舒笑着点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秋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可她却觉得无比温暖，因为身边有他，有银杏，有这满是温柔的京都。

　　直到夜色渐深，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往宿舍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叶云舒看着胸前的银杏胸针，又看了看眼前的刘砚之，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转身跑进了宿舍楼：“明天见，刘砚之！”

　　刘砚之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叶云舒靠在门上，手还放在胸前的胸针上，心跳得飞快。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刘砚之离去的背影，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银杏胸针很好看，我很喜欢。今晚的银杏林，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宝藏。晚安，我的男孩。”

　　很快，刘砚之的信息就回了过来：“你才是我的宝藏。晚安，云舒。明天早上，我会带着饭团和银杏叶，在楼下等你。”

　　叶云舒看着信息，嘴角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她走到书架前，把那枚银杏胸针轻轻放在《经济学原理》旁边，和高中时的错题本、樱花便签摆在一起。这些都是她和刘砚之的回忆，是属于他们的，从高中到大学，从樱花到银杏的温柔时光。

　　窗外的银杏林里，风还在吹，树叶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青春、关于约定、关于爱的故事。而叶云舒知道，这个故事，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在京都的每一个清晨、午后和夜晚，在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上，在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