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见星光》我想我就是我

10、第 10 章

　　第十章：无机的联系与冰冷的“净化”

　　张郁的沉默在柔和的灯光下蔓延，像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与这个世界彻底分开。

　　江星落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甚至主动“献祭”自己的模样，心中那点旖旎和冲动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她用一种属于成熟女人的、略带调侃却又不失真诚的口吻说道：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我也不是十七八岁沉迷幻想的小女孩了。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即使做不到两情相悦，至少也应该是你情我愿，而不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张郁听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世界上，要找一个人两情相悦太难了。我没有这个资格谈爱情。”他抬起眼，目光空洞地看向她，“我的世界里，只有‘有用’和‘没用’。”

　　江星落眯起了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深藏的绝望。她走近几步，声音放缓了些：“是啊，我承认，你的琴声确实打动了我，让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和…。江星落一时语噎，所以我让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张郁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尖锐的自嘲，“你要了我，然后和张家谈成几笔生意，就是帮了我了。否则，我回去恐怕少不了要挨骂受罚。”他语气平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江星落彻底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是张家的儿子吗？他们怎么会…”

　　张郁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很想不是。可惜，我的身体里，就是流着这么肮脏的血。”

　　这句话里蕴含的痛苦和自我厌弃，让江星落的心猛地一揪。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弟弟般，轻轻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语气柔和却坚定：“回去吧。张家的生意，我会看着办的。”这几乎是一个承诺。

　　然而，张郁听到这句话，并没有露出丝毫高兴的神色，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焦虑和…绝望？他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我想…你最好还是要了我吧。”他顿了顿，像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补充道，“我马上就成年了，而且我很干净…没有和任何人做过那种事。”

　　这句近乎直白的“推销”，让江星落心头刚升起的那点怜惜又被一种莫名的气闷取代。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板起脸：“别…不要诱惑我。我目前还没有和一个未成年孩子发生这种事的打算。”她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诡异的气氛，“你回去吧。”

　　张郁看着她拒绝的姿态，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仿佛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被掐灭了。他有些失落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自己解开的衣扣，恢复成那副顺从麻木的样子，低声道：“那我走了。江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

　　“怎么联系？”江星落下意识地问，“加个微信吧？或者留个电话？”

　　张郁的动作顿住了，他垂着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手机。”

　　“什么？”江星落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现代人吗，你没有手机？”

　　“对，我没有手机。”张郁重复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家教比较严。您…如果想找我，联系我家人吧。”

　　说完，他不再给江星落任何询问的机会，微微颔首，转身快步走出了套房，背影仓促甚至带着一丝逃离的意味。

　　江星落愣在原地，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一丝不安。一个现代社会的年轻人，尤其是张家这种家庭的子弟，怎么可能没有手机？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恐怕远比她想象的更黑暗。

　　套房外，张郁刚走出电梯来到酒店大厅，就看到张文松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见到张郁出来，张文松立刻迎上来，沉着脸压低声音问：“怎么样？那事…谈得怎么样？”他更关心的是生意。

　　张郁麻木地回答：“她会联系你的。”

　　张文松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但随即又紧张地追问：“那…她…要了你没有？”这才是他判断“成功”与否的关键。

　　张郁摇了摇头。

　　张文松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换上一片阴霾，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紧紧抓住了张郁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先回家！”

　　黑色的轿车沉默地行驶在回张家的路上，车厢内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一回到那座华丽的牢笼，张文松立刻拽着张郁，不由分说地走向别墅后方。

　　不是回地下室，而是走向那个通往地下泳池的入口。

　　张郁一看到那扇门，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父亲…我错了…求您…不要…”

　　张文松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死死拖着他，声音冰冷而扭曲：

　　“今天被外人碰过了，不干净了…得好好洗洗…里里外外，都得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