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摆地摊》春辞半盏

16、生意火爆

　　唐晓照例早早起床，但到厨房的时候苏银花早就把豆干捞出来，放在竹帘上沥干，琥珀色的卤汁嘀嗒嘀嗒透过竹帘的缝隙滴到下面放置的水盆里，荡起一圈涟漪。

　　“娘，你咋起这么早？”唐晓看着码放整齐的卤豆干心里暖暖的。

　　苏银花冲她笑，手上的动作不停：“睡不着了，正好也快到时候了，就先起来把豆干弄弄，也能省你一些事。”

　　没多久，唐阳唐露两个小豆丁也跟着摸到厨房，两人自己就把衣服穿好，进屋就找事做。

　　看到一双懂事勤快的弟弟妹妹，唐晓唇角弯弯，她还是幸运的，这一世有了这么好的家人。

　　豆干上的汁水沥的恰到好处的时候，唐晓四人就开始切片包装，唐晓和苏银花负责切片，唐阳和唐露负责包装。五香、麻辣两种口味各七十包，码得整整齐齐。

　　忙完这些唐晓就开始着手作酸麻豆干丝，酸麻豆干丝出锅晾凉后撒上白芝麻，油光锃亮的豆干丝裹着芝麻，看起来就可口诱人，今天做的正好够装五十包，香气隔着油纸往外钻。

　　一切准备就绪，唐晓开始给一家人分工。

　　“你俩今日在家照看月月，喂完早饭记得把院子扫扫，喂喂鸡，我跟娘去镇上卖豆干，能完成任务吗？”唐晓揉着两个小豆丁的脑袋，认真交代他们。

　　两个小豆丁立刻挺直了小腰板，拍着胸脯保证。

　　唐晓和苏银花看到他俩可爱模样，相视一笑，然后背着箩筐出门，临走前还交代他们除非是她俩回来，谁来都不可以开门，更不能出去乱跑。

　　天还没亮透，乡间小路裹着晨雾，除了跟她们娘俩就没有别人，娘俩手拉着手一直走到官道上才看到人影。
　　刚上官道，苏银花就忍不住提起昨晚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赵红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夜赵红梅领着女儿唐颖登门，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青布衣裙的丫鬟，手里提着点心，正是镇上那种五文钱能买三包的，虽说她们家现在也不舍得花这个钱，但若是走亲串友她们也不好意思带着去的。

　　昨晚赵红梅一进门就热络地拉着苏银花的手，东拉西扯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自家从镇上搬回村里养老，一会儿又夸村里山好水好养人，纵使苏银花脸色难看，她也跟没看到一样，如果有旁人在，还真以为她们是多好的妯娌。

　　偏巧往日里最乖巧的唐月，不知怎的突然在屋里哭闹起来，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苏银花正愁没理由送客，当即借故起身，顺手拎起那三包点心塞进赵红梅手里，从前赵红梅最看不起她们家，说她们家穷酸，现在热络的让她害怕，赵红梅带来的东西她可不敢收，万一时候算起来可扯不清。

　　好在赵红梅也没过多拉扯，接过点心时脸上堆着笑，说了句：“来日方长，咱们妯娌俩往后好好相处。”

　　苏银花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意，嘴里嗯嗯应着，却半句没接她这话茬。

　　“管她什么心思。”唐晓放缓了脚步，宽慰道，“她要是敢有别的心思，我也绝不会让她欺负到咱们头上。”

　　苏银花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顿时暖烘烘的，紧紧拉着她的手，感慨道：“晓晓，还好有你。”

　　但没走几步，苏银花又转了话峰：“晓晓，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二叔二婶确实想跟咱家重归于好呢？”

　　虽然怨恨，但她心里是有期望的，尤其是现在唐父没了，她一个女人带几个年幼孩子，如果唐二家真想跟她们家重修旧好，她们娘几个也算有个靠山。

　　唐晓：？！

　　唐晓本想说些什么，但一向心软的苏银花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唐晓叹一口气，抓紧扯了别的话题。

　　母女俩一路说着话，赶到镇上的摊位时，那里已经围了几个顾客。

　　比她们早到半刻的罗大娘，见她们来，立刻笑着招呼：“唐姑娘，可算来了，这几位都等你好一阵子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就挤了上来，“啪”地一声将十五文钱拍在摊位上，嗓门洪亮：“唐姑娘，我今天可是第一个来的！先给我拿三包五香的，昨天我家娘子吃了，夜里都念叨着没吃够！”

　　这人正是镇上的铁匠张大鲁，他说着还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已经闻到了豆干的香气。

　　昨天他抱着试试的心态买了一包，回家还被娘子揪着耳朵骂乱花钱，结果娘子尝了一块后，立马就埋怨他买得太少。今天一大早他就来了，生怕来晚了就买不着，昨天临走时他可是亲眼瞧见，连何府的小厮都只买到点剩下的，比他运气还差。

　　见张大鲁付了钱，其他顾客也纷纷往前涌，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要豆干，一时间摊位前乱糟糟的。

　　唐晓正弯腰往外掏豆干，苏银花深吸一口气，学着唐晓昨日的模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顾客，劳烦大家排好队，按先后顺序购买。今日豆干依旧数量有限，售完咱们就收摊了！”

　　说完这话，她悄悄松了口气，手心都沁出了薄汗。原来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她也能做得来。自己多分担一些，女儿就能轻快一些。

　　“请各位顾客排好队，按需购买！”苏银花又提高了音量，这一次，声音稳了许多。

　　众人见状，纷纷自觉排起了队。唐晓则麻利地拿出小碗，切了些豆干分装进去，苏银花端着碗，就往旁边的街巷走去，边走边吆喝：“新鲜出锅的五香豆干、麻辣豆干，走过路过别错过。”

　　这会儿街上人还不算多，唐晓一个人应付摊位绰绰有余。今日来的大多是回头客，不少人一买就是两三包，比昨日的购买量明显多出不少。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在苏银花的宣传下，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连带着隔壁罗大娘的烙饼，都多卖出了好几张。

　　人群末尾，一个穿着青绸长衫的年轻小厮正急得团团转，正是福安。

　　他望着前面蜿蜒的队伍，心里直犯嘀咕，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昨日他跟少爷把豆干带回去，本以为老爷会嫌弃，没想到老爷尝了之后，当即吩咐他今日多买些。家里要吃，书院的厨房要加，还要给三夫人家送去，掐指一算，足足要三十包。

　　福安踮着脚往前望了望，眼珠子一转，忽然心生一计。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铜钱，轻轻拍了拍前面一位大婶的肩膀，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声音温润儒雅：“大姐，我给您两文钱，跟您换个位置行不行？我们家老爷特意吩咐了要买这家的豆干，我要是买不回去，肯定要挨打的。”

　　福安今年十七岁，生得肤白唇红，眉眼间带着几分女相，说话时又故意放软了语气，透着几分委屈。

　　那大婶见他模样俊俏，说话又客气，心一软，便主动给他挪了位置。

　　尝到甜头后，福安一路往前，要么掏钱，要么卖惨，没多久就换到了队伍前十的位置。

　　轮到他时，福安爽快地说道：“姑娘，给我来十包五香的，十包麻辣的，再加十包豆干丝。”说着，便掏出沉甸甸的铜钱放在摊位上。

　　唐晓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方才他换位置的小动作，她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人接钱让位置的动静，并不算小。

　　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看着人畜无害，只是情绪明显不高。

　　她没多言，默不作声地数好三十包豆干，递给他。

　　福安接过豆干，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姑娘，我家老爷吃了您的豆干，觉得味道极好，想从您这儿长期订货，不知道您待会儿忙完，有没有空聊一聊？”

　　“所以，你方才扰乱队伍秩序，就是为了说这事？”唐晓突然叉起腰，语气里带着几分憋闷。

　　小把戏被当场戳穿，福安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耳根子都热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唐晓看他这副窘迫模样，也懒得再计较，毕竟其他顾客没提出异议，他这般做也是为了办事，算不上大恶。

　　她收回目光，冷着脸道：“你若想谈，就等我忙完收摊再说，现在我没空。”

　　福安连忙点头，如蒙大赦：“好好好，我就在旁边等着，不打扰姑娘做生意。”说完，便抱着豆干，找了个不碍事的墙角站着，眼睛还时不时瞟向摊位，生怕错过。

　　没过多久，苏银花端着空碗回来了，一走近就看摊位站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后生。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昨天最后一个来买豆干的吗？

　　怎么今日又来了，还买了不少。

　　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多，她忙慌这帮忙，也没想起来问福安是什么情况，娘俩一个收钱，一个递货，忙得脚不沾地。

　　日头渐渐升到中天，筐里的豆干越来越少，最后一包豆干被买走时，苏银花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满是笑意。

　　“总算卖完了，今日比昨日还快些。”唐晓也长舒一口气，虽然就多加了三十块块豆干，但卖起来还挺累。

　　她估算了一下去掉成本，今天得赚有二百文。

　　唐晓贴着苏银花耳边悄悄告诉她今天的盈利，苏银花眼尾的皱纹都爬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