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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易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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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派大会的礼堂,深色木梁把午后的阳光割成碎块,落在几十张紧绷的脸上。温叙坐主位,指尖蹭着会议桌的凉,昨晚核转账只睡了三小时,颈后腺体像扎了根细针,时不时刺一下。他扯了扯西装领,遮住里面荔枝味的阻断剂,金属瓶在掌心留了点冷。
“温叙!别绕圈子!”
李叔的声音砸下来,老人拄着雕花拐杖站起来,枯手捏着本泛黄账册,往桌上一拍“三百万‘设备维修费’,章是假的,字也是仿的!‘灰隼’里只有你能批这么大的数,还敢说不是你挪的?”他身后两个黑西装男人,肩背绷得像块板,身上的压迫感漫开来
温叙抬眼,眼神平得没波。他把账册拉过来,指尖点在签字栏那道浅弯钩上“李叔,您说这字是我仿的?”他让阿凯开投影仪,幕布上跳两张高清照片“左边是您上月在城西货仓签的验收单,右边是三年前给红蝎帮批建材的字,这三道弯钩的角度都一样,您怎么说?”李叔脸骤沉,拐杖戳得地板咚咚响“你胡扯!这是你伪造的!为了夺权,你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来!”他身后的alpha往前踏半步,压迫感突然重了,温叙颈后的疼也翻上来,淡淡的梅子酒香飘出来。他摸出阻断剂,低头翻文件的空当往颈侧喷了两下,荔枝甜很快盖过那点酒气,只剩丝混着果香的味,飘在鼻尖。
台下第三排,温野攥着文件袋边角,指节泛白。旁人只觉得空气闷,像要下雨,他却闻得清那缕飘走的梅子酒,比平时淡,裹在荔枝甜里,是温叙独有的味。他抬眼望主位,温叙背还挺得直,眉峰都没动,可温野知道,刚才那瞬,对方的腺体肯定又不舒服了。这种感觉像天生的勾子,从三年前机场那次发烧起,就没断过。
“伪造证据?”温叙的声音冷了点“那再看看这个。”他切了投影画面,幕布上跳出段监控——郊区废弃工厂的地下仓库,昏黄灯光下,几个黑衣人往货车上搬重箱子,箱侧印着红蝎帮的红蝎子,旁边指挥的,正是李叔那个总说“我是元老侄子”的年轻人。
“这是上周三下午三点零七分拍的”温叙指尖点在屏幕角落的时间戳上“刚好是您跟长老们说‘身子不舒服,在家歇着’的时候。”他顿了顿,从抽屉摸出个银色录音笔,按下去,李叔的声音在礼堂里转“这批货下周必须运走,温叙那小子越来越难糊弄,再拖要出事……红蝎帮那边安排好了,等帮派大会结束,从后山那条路走。”
录音停了,礼堂里静得很。李叔拐杖往地上猛砸,脸涨得通红,像要出血“你敢监视我!你眼里还有没有‘灰隼’的规矩!”
“我眼里只有‘灰隼’的安危。”温叙关了录音笔,目光扫过全场“李叔,您拉势力,跟红蝎帮私通,挪公款买步枪手雷,还计划大会后借红蝎帮的手吞城东赌场——这些事,要我在长老们面前一件件说清楚吗?”这时礼堂门被推开,萧然严带两个手下快步进来,手里晃着个黑U盘,懒洋洋晃进来“叙哥,还好没错过好戏。”他走到桌边插了U盘“刚从李叔办公室天花板搜出来的,阿苑解了,里面不光有他跟南方势力勾结的邮件,还有份详细的夺权计划,连怎么栽赃给温野都写明白了。”
幕布上跳邮件截图和计划文档,证据链齐得让李叔没法辩。他身后的人忍不住,伸手摸腰上的枪,却被萧然严带来的人按在桌上,萧然严身上的紫罗兰味信息素突然散开来,冷得像冰锥,戳破对方的压迫感,两个alpha闷哼一声,额角冒冷汗,手腕被反扣在背后时,骨节响得清。
“李叔,您的人好像不懂‘开会不拿刀枪’的规矩。”萧然严靠在桌边,脚尖轻点地,语气漫不经心“还是您早打算今天在这动手?”
李叔晃了晃,拐杖从手里滑下去,响得脆。他看着幕布上的证据,又看周围长老和beta们的眼神“不可能……你怎么会查到这些……”温叙站起来,走到李叔面前,眼神还是平的“您以为拉几个手下,伪造几本账册,就能吞了我爸留下的‘灰隼’?”他抬了抬手“把人带下去,按叛帮的规矩办,先关在地下仓库,等查清楚再说。”
两个手下架起李叔,老人还挣着“温叙!你别得意!红蝎帮不会放过你的!他们有军火,早晚踏平‘灰隼’!”
温叙没再看他,转身对众人说“从今天起,城西货仓归温野管,清点库存和安保;不夜骨交给黎塘,查账里的漏洞”他顿了顿,目光扫全场“‘灰隼’不养叛徒,也不亏真心做事的人,各位放心。”
散场时,温叙刚收好文件,就被萧然严拦在礼堂门口“叙哥,这次我立大功了吧?”萧然严凑过来,脸上是邀功的笑“不光找到转账记录,还搜出加密文件,不是我,那老狐狸说不定还能狡辩两句。”温叙无奈看他一眼,指尖还捏着文件袋提手“想要什么?”他太懂萧然严的性子,每次帮完忙,总得要些“奖励”“这才对嘛!”萧然严眼睛亮了,伸手勾住温叙的肩“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夜色’新到了古巴雪茄,还有几个朋友想认识你。”他说着就往门外拉,没看见跟在温叙身后的温野,脸已经沉了,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指尖攥得死紧。
温叙刚想拒,被萧然严拽着走了两步。他回头看温野,刚好对上对方的眼,平时温温柔柔的眼,此刻蒙了层雾,冷得很。可他视线扫过去的瞬,温野的眼神又软了,耳尖还悄悄红了,像刚才的冷是错觉“一起?”温叙问。
温野立刻点头,声音有点闷“好。”
三个人上车,萧然严坐副驾,一路说“夜色”的新鲜事,温叙靠在后座闭着眼歇,颈后腺体的疼还没消,偶尔飘点梅子酒香,被他悄悄用阻断剂压下去。温野坐在旁边,目光时不时落他颈侧,鼻尖绕着若有若无的荔枝甜和梅子酒,心里的烦像草似的长,他知道萧然严只是跟温叙关系好,可看对方勾着温叙肩膀的样子,还是觉得扎眼。
到了“夜色”门口侍者马上迎上来。萧然严熟门熟路往里走,拍了拍温叙的背“叙哥,今天好好放松,别总想帮派的事。”他冲吧台招招手,很快过来四五个穿得精致的omega,有男有女,身上飘着淡香“严哥,这位就是您说的温少吧?”穿红裙子的omega笑着过来,手里端两杯鸡尾酒,递到温叙面前“温少,您尝尝?”
温叙礼貌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喉咙“不太舒服,喝不了甜的。”他是真觉得不对劲,颈后的疼越来越明显,连头都有点晕,大概是昨晚没睡够。
萧然严没勉强,让omega们坐旁边聊天,自己拉着温叙说赌场的事。温野坐在角落,目光一直粘在温叙身上,手里的酒杯没碰过。他闻得清,温叙身上的梅子酒越来越浓,裹着荔枝甜,却比在礼堂时重了——不是平时腺体疼的正常味,更像要控制不住的兆头,温叙被萧然严劝着喝了两杯威士忌,辣酒滑过喉咙,没压下头晕,倒让颈后的疼更重了。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刚想说话,眼前突然晃了晃,身子不由自主往旁边靠了靠。
“哥”温野马上站起来,快步过去扶他,手碰到温叙胳膊时,能觉出对方体温有点高,“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萧然严也觉出不对,凑近些,才闻到温叙身上的梅子酒——比平时浓多了,还带着点乱的气,连旁边的omega都眼神发飘,显然是被信息素勾到了“行,先送你哥回去。”他没玩够,可也知道温叙的身子不能耽误“我让司机送你们。”上车后,温叙靠在后座,意识已经糊了。他能觉出温野的手一直扶着他胳膊,掌心的暖,让他莫名踏实。颈后的腺体像着了火,梅子酒的信息素往外涌,连阻断剂都压不住。他想抬手再喷点,可连抬胳膊的劲都没了,只能让那股酒香在车里漫。
温野坐在旁边,心越来越沉。他闻得清那股浓梅子酒,带着明显的乱,是alpha易感期要来了……大部分腺体没长好的alpha,易感期会突然来,没个准头,还比普通alpha难控情绪
车到温叙公寓楼下,温野扶他上楼,开门,把人扶到卧室床上躺下。他刚想转身去拿水,手腕突然被温叙抓住,对方的劲大得吓人,眼神也变了,平时平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呼吸急,周身的梅子酒浓得快让人喘不过气“别……别走……”温叙声音哑,带着疼的喘,另一只手无意识抓着温野的衣服“难受……”
温野心里一揪,他知道alpha易感期多危险,尤其这种突然来的,没抑制剂,很容易失控伤人“哥,你别慌,我去给你找抑制剂。”他想掰开温叙的手,却被抓得更紧。温叙的头靠在温野肩上,鼻尖蹭着对方颈侧,像在找什么。他能闻到温野身上淡淡的机油味,还混着点阳光的暖,可没有能安他的信息素——beta没腺体,自然没信息素。他找不到能靠的气,也找不到能咬的腺体,烦和疼让他脾气发躁,手指攥着温野的衣服,指节泛白。
“为什么……闻不到”温叙叨叨着,牙无意识蹭过温野颈侧,只碰到光滑的皮,没那熟悉的鼓包。他更烦了,突然张嘴,咬住温野的肩膀
“哼……”温野闷哼一声,肩膀传来尖疼,布料很快被血浸了。他知道温叙现在没意识,是易感期的本能在催,可他推不开——看温叙疼的样子,他舍不得。而且,他心里有个藏着的念头,温叙喝酒会断片,就算现在做了什么,温叙醒了也不会记得。温野抬手,轻轻扶着温叙的背,声音放得软“哥,没事的,我在。”他能觉出温叙的牙还在用力,肩膀的疼越来越重,可心跳却快得很——离温叙这么近,近到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出的气,碰着对方的体温。
过了会儿,温叙好像也觉出咬着衣服没用,松了嘴,可还是抓着温野的衣服,眼神糊着看他。温野看着他泛红的眼,还有嘴角沾的点血,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咬都被咬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那自己是不是太亏了
他抬手,轻轻掐住温叙的下巴,俯身吻上去。温叙的唇很烫,带着威士忌的辣和点血腥味。温野没深吻,只轻轻碰了碰,却觉出温叙的身子突然僵了下,接着又软了,呼吸更急了
温野把吻加深点,舌尖轻轻扫过温叙的下唇。他是beta,没信息素,可他能用自己的法子安这失控的alpha。温叙的反抗很轻,大概是被吻得没了劲,四肢慢慢松下来,眼神更糊了,最后靠在温野怀里,没了动静。温野慢慢松手,看着温叙睡熟的脸,心里又甜又涩。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伤口还疼,可他觉得值。他把温叙轻轻放床上,盖好被子,又去浴室拿毛巾,帮温叙擦了擦脸和手。
做完这些,温野坐在床边,看着温叙的睡颜,有些秘密,藏在心里,才最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