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纠缠 ...
-
晨雾裹着港口的咸腥漫进“灰隼”总部时,温叙正把玩着指间的钢笔。百叶窗把晨光割成参差的刃,落在他指下的账目单上“三号仓损耗三成”那行字旁,沾着点若有似无的木调香,混着海风里的铁锈味,是他今早随手喷的香水,被指尖摩挲得发淡。
门外传来阿力的脚步声,轻得像猫,却在离办公桌三米远时顿住“温少,二少从码头回来了,腰上的伤好像又裂了”
温叙抬眼,指节叩了叩桌面“让他进来。”话音刚落,门就被撞开半扇,温野的作战靴踩在地板上发沉,作战服下摆沾着沙砾与干涸的血痂“哥,三号仓货箱渗水,我让阿力把剩下的转去二号仓了。”温野把勘验单拍在桌上,骨节泛白,却刻意挺直了背,避开温叙扫向他伤口的目光。
温叙没看单子,指尖在“损耗”二字上重重一按,纸页折出一道痕“渗水?巧得很,刚好漫过监控死角,刚好是陈老头上周找我谈联运被拒之后。”他忽然笑了,眼底却没温度“你手下那几个,是拿了他的好处,还是被枪顶着头了?”阿力在门口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他跟了温叙好几年,从他还没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就跟了,最懂这位老板的性子——面上懒懒散散,实则算得比谁都精
温野喉结滚了滚,伸手要抽账目单,手腕却被温叙精准扣住。指腹压在他腕内侧的脉搏上,微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点木调香混着梅子酒的气息“腰上的伤还没好,就敢往码头跑?”温叙的声音放得轻,像在哄人,指尖却微微用力,“是觉得陈老头的人不敢动你,还是嫌自己命大”
“我十五岁就能在徒手拧断人的胳膊,这点伤算什么”温野下颌线绷得紧,却偏过头,带着点刻意的黏糊“哥给我批支枪,今晚我去他中转点一趟,保准把丢的货找回来。”
“没大没小,让阿力带三支喷子跟着,穿防弹衣。”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丝笑意,故意逗他“要是再把自己弄伤,就去码头看仓三个月,别跟着我。”温野的脸瞬间沉了,攥着单子的手紧了紧,却没反驳,只是转身时靴底碾过地面,留下道沉钝的声响。阿力连忙跟上,出门前偷瞄了眼温叙,见他正低头转着钢笔,指腹在桌角的香水瓶上轻轻敲着,是温叙最近常喷的
午后的总部静得瘆人,通风管里的风鸣像磨牙。温叙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争执声,温野的怒声压得极低,却带着股狠劲“把报表放下,滚。”
“二少,我是按陈先生的意思来的,温少他……”百合花味道Omega声音发颤,却带着点不甘心的试探,脚步声往门口挪了两步,像是要凑过来。温叙倚在墙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木调香混着淡淡的梅子酒气在他周身漫开。他听见温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狠戾能刮伤人“陈先生让你凑到他跟前递文件?你不知道‘灰隼’的规矩?”
门被推开时,温野正揪着那Omega的衣领,指节泛白,眼里的戾气像要溢出来。看见温叙进来,手却没松,只是眼底多了点无措的慌,喉结滚了滚“哥。”
那Omega吓得脸色惨白,看见温叙,连忙挣扎:“温少,我没有,是陈先生让我……”
“陈先生?”温叙笑了,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点冷“告诉他,下次再派这种没长眼的过来,他的人就全丢去海底喂鱼。”他说着,目光扫过Omega颈侧的腺体,眼底的懒意更甚“还有,离我的人远点。”
温野立刻松了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人推出去,阿力刚好路过,连忙上前把人带离。休息室里只剩他们两人,温野立刻凑过来,攥住温叙的手腕,指腹在他掌心蹭着,带着点急的安抚“哥,我没弄疼他,就是吓吓……”
“吃醋了?”温叙打断他,抬手用指腹擦掉他脸颊上蹭到的血,动作轻得像哄小孩,眼底却闪着促狭的笑“就这点能耐,还想护着我?”温野的脸瞬间红了,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却攥着他的手更紧,指节泛白“我就是怕他们打你的主意。”他把头埋进温叙颈窝,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闷哼“我不喜欢他们靠近”
温叙的身体微微绷紧,颈侧的腺体被他的呼吸拂得发颤,信息素向来可以控制,只有在温野面前,才会不自觉地泄出点梅子酒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野胸腔里的心跳,又快又沉,像要撞破肋骨,震得他指尖都发麻。
“知道了,醋坛子。”温叙拍了拍他的背,掌心贴着他作战服下未愈合的伤口,声音里带点无奈的厉“晚上跟我去见陈老头,不准说话,就坐在我身边。”
——
会所的包厢里,雪茄味混着酒气像浓雾。温叙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着,木调香混着梅子酒气在他周身漫开,把周围的浊气都压了下去。陈老头坐在对面,堆着笑,指缝夹着雪茄,话里话外都在探“灰隼”的底线“温少,联运的事,再考虑考虑?我这边的货,可是能让‘灰隼’多赚三成。”
温叙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抬眼扫了眼身边的温野。他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指节攥得泛白,有人给温叙敬酒,玻璃碰撞的声响刺耳。温叙没动,温野已经端起面前的白酒,仰头灌了大半瓶,笑得分明无害,眼底却藏着刀“陈先生,我哥胃不好,这酒我替他喝。”
陈老头眯了眯眼,目光在温野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回温叙身上,眼神黏在他颈侧“温少身边有这么个忠心的人,真是好福气。”他说着,起身要凑过来,指腹带着老茧,像是要碰温叙的肩“要是温少肯松口,我……”话没说完,温野已经站了起来,手按在腰间——那里没枪,却比有枪更让人发怵。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陈老头,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温叙轻轻抬手,拦住温野,指尖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眼底的笑意不变,声音却冷了“老先生年纪大了,该回家养着。”他抽回手,指尖在袖口上轻轻蹭了蹭,木调香更浓了些“我的人,也是你能惦记的?”
陈老头的脸色变了变,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却被温叙的眼神扫得顿住。温叙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转着酒杯,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阿力,把陈先生的货扣在码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过来找我。”
出了会所,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温野立刻上前一步,把外套披在他肩上,指腹蹭过他颈侧的皮肤,带着点烫的急“哥,刚才那老东西要是敢动你,我当场就废了他。”温叙没动,任由他拢着领口,鼻尖萦绕着温野身上的碘伏味,混着自己身上的木调香与梅子酒气。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乱温野的头发“这么凶?不怕我骂你冲动?”
温野的脸一红,却攥着他的手更紧,指节泛白“我就是怕你出事。”他凑到温叙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眼里的戾气褪了点,只剩点执拗的野“哥,以后别跟这种人见面,我不放心。”
“傻小子。”温叙被他逗得低笑,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指腹在他腰侧的防弹衣痕迹上轻轻按了按“不跟他见面,怎么把丢的货拿回来?”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柏油路上交缠在一起。温野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沉“哥,要是有人敢拦我们,我就杀出去。”
温叙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夜色里,温野的眼睛很亮,像浸在光里的黑曜石,里面映着他的身影。他忽然低笑,伸手轻轻拂过他脸上的擦伤,指腹沾到点未干的血“拦我的人,要么已经埋在港口的泥里,要么,等着被埋。”他顿了顿,气息落在温野的眉骨上,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跟着我就好。”
温野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环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勒进骨血里。温叙任由他抱着,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掌心贴着他的后心,能感受到那里跳得滚烫。木调香与梅子酒气在夜色里缠成一团,解不开,也挣不脱。
回到公寓,玄关的灯是冷白色的,温叙径直走向衣帽间旁的小房间——那里摆满了香水,木调香的瓶子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没进去,只是从门口的柜子里拿了医药箱,转身时看见温野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盯着他的方向,眼神专注得像在瞄准目标。
“过来,换药”温叙把医药箱放在桌上,金属盒发出轻响。
温野立刻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乖乖地解开作战服的扣子,露腰上的伤,温叙拿起碘伏棉片,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听见他倒抽一口冷气,却没哼一声,只是攥着沙发的扶手,指节捏得发白“疼就说。”温叙的声音放柔了点,动作也轻了些,木调香混着梅子酒气在两人之间漫开。
温野没回头,只是低低地说“不疼。哥弄的,怎么都不疼。”温叙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窗外的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辉。他知道,温野的占有欲藏在每一次的护着里,像藤蔓一样缠着他,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缠人的羁绊
只要身边有温野在,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