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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泪撒当场 ...

  •   黎王大营的硝烟尚未散尽,许逸刚将被俘的残部交接完毕,便听闻了江墨遭劫的噩耗。他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脸上的胜色瞬间被惊惶取代,不顾副将劝阻,翻身上马便朝着主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战马的蹄声踏碎了沿途的寂静,许逸伏在马背上,脑海中不断闪过过往的画面——少年时三人在演武场并肩练剑,江墨总爱笑着纠正他的剑招;出征前黎渊嘱托他护好江墨,他拍着胸脯应下的模样。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的耽搁,都让他的心揪得发紧。

      抵达主营时,天已破晓。许逸直奔军医的营帐,刚掀开门帘,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江墨。他身上的伤口被层层包扎,脸色苍白如纸,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眉眼,此刻紧紧蹙着,即便在昏睡中也难掩痛苦。

      “江墨……”许逸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缓步走到床边,看着好友身上触目惊心的绷带,以及露在外面的耳际血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想起江墨的骄傲,想起他温润外表下的坚韧,难以想象他在那间阴冷地牢里承受了何等恐怖的折磨与屈辱。

      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与心疼瞬间冲破防线,这位在沙场上斩敌无数、从未掉过一滴泪的硬汉,此刻竟红了眼眶。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床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江墨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他,最终只是颤抖着停在半空。

      “都怪我,”许逸低声自责,语气中满是悔恨,“若我能早点回来,若我能多留些人手保护你,你就不会遭这份罪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宁绪走了进来。他刚处理完国内的安抚事宜,脸上带着疲惫,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不怪你,是我们都低估了黎王的阴狠。”他拍了拍许逸的肩膀,沉声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守住大营,等陛下和江墨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许逸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拭去泪水,眼底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江墨身上,语气郑重:“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分毫。”

      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江墨苍白的脸上。许逸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守护着,等待着好友睁开眼的那一刻,也等待着黎渊苏醒后,一同清算这场血债。
      许逸守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目光始终胶着在江墨身上。帐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唯有窗外的风声偶尔掠过,带着沙场未散的硝烟味。

      不知过了多久,江墨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许逸立刻直起身,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江墨?你醒了?”

      江墨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在许逸脸上。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往日的温和笑容,却只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许逸……”他的声音干涩沙哑,“黎渊……他还好吗?”

      “陛下还在昏迷,但军医说伤势已经稳定了,你别担心。”许逸连忙回答,伸手想扶他坐起来,又怕碰及伤口,动作格外轻柔,“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提及伤口,江墨的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被褥,将自己裹得更紧。地牢里的屈辱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浑身泛起寒意,指尖也开始微微颤抖。

      许逸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又是一阵揪痛。他放缓了语气,轻声道:“都过去了,那些逆贼已经被全部斩杀,没人再能伤害你了。”

      江墨沉默着点头,眼眶却渐渐泛红。他不是畏惧伤痛,只是那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许逸知道他心中的坎,也不再多言,只是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温水。“你刚醒,身子弱,好好休息。”他沉声道,“剩下的事有我和宁绪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心养伤就好。”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掀帘而入,神色激动:“许将军!江先生!陛下醒了!”

      江墨猛地坐抬头,眼中瞬间燃起光亮,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要去看看他!”

      “你别急,我先去打探情况,马上回来告诉你。”许逸按住他,生怕他牵动伤口,“你乖乖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许逸快步走出营帐,朝着黎渊的营帐疾驰而去。他知道,黎渊醒来后,得知江墨所受的苦难,必定会掀起一场雷霆之怒。而他们能做的,便是守住这片疆土,护住身边之人,让所有罪恶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许逸几乎是一路奔冲进黎渊的营帐,帐内军医刚为黎渊检查完伤势,见他进来便侧身让开位置。黎渊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仅剩的左眼却已恢复了几分锐利,只是眼底还带着刚苏醒的疲惫。

      “陛下!”许逸单膝跪地,声音难掩激动与沉重。

      黎渊颔首,目光扫过他沾染尘土的战甲,沉声道:“江墨呢?他怎么样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便是将江墨托付给宁绪与许逸,此刻醒来,最牵挂的便是对方的安危。

      许逸的肩膀猛地一垮,愧疚与怒火交织着涌上心头,他咬牙将江墨被黎王死士劫持、在地牢中遭受的折磨与屈辱一一诉说,每说一句,都能感受到帐内的气压低了一分。

      黎渊的手指死死攥住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腹部的伤口被牵扯得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他仅剩的左眼赤红,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怒意。“逆贼!”他低喝一声,声音里满是嗜血的决绝,“我要让他们挫骨扬灰!”

      “那些死士已被末将全部斩杀,只是……”许逸顿了顿,艰难地补充,“江墨他……受了不小的打击,此刻刚醒,情绪很不稳定。”

      黎渊猛地掀开被褥,不顾军医的阻拦便要下床,腹部的伤口瞬间裂开,鲜血渗透了包扎的纱布。“陛下!您伤势未愈,不可乱动!”军医急忙上前阻拦。

      “让开!”黎渊厉声呵斥,眼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我要去见他!”

      最终,在军医的坚持下,黎渊被搀扶着坐上轮椅,由士兵推着前往江墨的营帐。刚到帐门口,他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心瞬间揪紧。

      帐帘被掀开,江墨正靠在床头,闻声望去,当看到轮椅上的黎渊时,眼眶瞬间红了。他下意识地想藏进被褥里,那些屈辱的记忆让他不敢以这般狼狈的模样面对黎渊。

      黎渊示意众人退下,营帐内只剩他们二人。他转动轮椅来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却在触碰到江墨绷带的瞬间停住,生怕弄疼了他。“阿墨,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没护好你。”

      江墨别过脸,泪水无声滑落:“陛下……”

      “我在。”黎渊轻声回应,目光温柔而坚定,“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伤害。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他抬手,轻轻拭去江墨的泪水,“有我在,别怕。”

      江墨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黎渊强忍伤口的剧痛,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安抚着,眼底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场血债,他必当亲手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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