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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暗流涌动,夜色如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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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黎国都城晕染得一片沉寂。唯有巡夜禁军甲胄碰撞的脆响,偶尔划破长街的静谧,却更显皇城深处的暗流汹涌。江墨身着一袭玄色劲装,墨发高束,褪去了白日里常服的温润,多了几分利落锐利。他避开禁军巡逻的路线,凭着对宫城地势的熟稔,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吏部侍郎周显的府邸后墙。
白日里,江墨在与几位世家子弟闲谈时,敏锐地察觉到周显之子周霖言语间的闪躲——提及沿海布防时,周霖不仅神色慌张,还刻意岔开了话题。江墨心中起疑,周显素来与林深过从甚密,虽在林深入狱后迅速撇清关系,可这份“清白”未免太过刻意。他料定周家定藏着猫腻,便决意深夜探查,若能找到周显勾结林深余党的证据,便能彻底敲碎那些观望朝臣的侥幸心理。
指尖扣住墙缝,江墨足尖轻点墙面,如狸猫般轻盈翻身入院。院内静得反常,连守夜家丁的打呼声都听不到,显然是早有防备。他眼底寒光一闪,愈发确定自己的判断,脚步放得更轻,贴着回廊立柱缓缓前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正欲绕向书房,忽然听到西厢房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江墨屏住呼吸,悄然挪到窗下,指尖蘸了点唾沫,轻轻将窗纸戳出一个小孔。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道熟悉的身影——竟是周显与兵部主事赵凯!
“……那据点的位置,陛下真的知道了?”赵凯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若是禁军真的去了沿海,我们与海外番邦约定的接头,岂不是要暴露?”
周显坐在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茶杯被捏得咯咯作响:“慌什么!江墨那小子画的图纸,未必精准。再说,林大人早已安排了人手在沿海接应,只要撑到外兵入境,这黎国的江山……”他话未说完,却猛地顿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锐利地扫向窗外,“谁在外面?”
江墨心头一紧,知道自己被察觉,当即不再隐藏,身形一晃便退到庭院中央。周显与赵凯已推门而出,见是江墨,两人脸上皆是一惊,随即又染上狠厉。周显挥手召来藏在暗处的护卫,冷声道:“皇后殿下深夜私闯臣府,怕不是要谋反?来人,拿下他!”
护卫们手持长刀围了上来,江墨却面无惧色,他拔出腰间短剑,目光如电:“周大人,勾结逆党、通敌叛国,还敢在此颠倒黑白?今日我便替陛下,拿下你们这两个乱臣贼子!”话音落,他便迎着刀锋冲了上去,短剑与长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黎渊正对着沿海布防图沉思。他总觉得心中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尤其是想到江墨白日里提及周显时的异样,更是坐不住。“来人。”黎渊唤来内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去看看皇后殿下在何处。”
内侍刚领命退下,殿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禁军统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皇后殿下私闯周侍郎府邸,与周家护卫缠斗起来,周侍郎还反口诬陷皇后殿下谋反!”
“什么?”黎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布防图掉落在地,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周显好大的胆子!”他当即抓起案上的佩剑,大步向外走去,“备马!朕要亲自去周府!”
夜色中,马蹄声急促地划破长街,朝着周显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黎渊坐在马背上,心中又急又怒——他既怕江墨受伤,又恨周显竟敢如此嚣张。他早已察觉周显有异,却没想到对方竟敢在都城之中,对江墨下手,这分明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而周府庭院内,江墨虽身手不凡,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衣袖滴落,染红了玄色劲装。周显站在一旁,看着江墨渐落下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皇后殿下,束手就擒吧!你今日插翅难飞!”
江墨咬紧牙关,手中短剑依旧紧紧握着,眼神却愈发坚定。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与禁军的呼喊声——“陛下驾到!”
周显与赵凯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惊恐。江墨则心中一松,握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院门被禁军撞开,黎渊一身铠甲,手持佩剑,带着禁军冲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江墨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眼中的怒火更盛。
“周显、赵凯,你们勾结逆党、谋害皇后,还有什么话好说?”黎渊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怒火,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周显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连连喊道:“陛下饶命!臣是被冤枉的!是江墨他……”
“冤枉?”黎渊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庭院中散落的兵器与江墨手臂上的伤口,“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将周显、赵凯及其党羽全部拿下,打入天牢,明日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
禁军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周显与赵凯拖了下去。黎渊快步走到江墨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受伤的手臂,语气中满是疼惜与责备:“你为何不等朕派人来,非要亲自冒险?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朕……”
江墨看着黎渊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周显狡猾,若不亲自探查,恐怕难以找到他勾结逆党的证据。如今人赃并获,那些观望的朝臣,也该彻底安分了。”他顿了顿,看着黎渊紧绷的侧脸,又补充道,“况且,我知道陛下一定会来救我的。”
黎渊心中一软,伸手将江墨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地避开他的伤口:“傻瓜,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他低头,在江墨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有朕在,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夜色渐深,禁军押着周显等人离去,周府恢复了平静,却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黎渊扶着受伤的江墨,缓缓走出周府,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前路依旧坎坷,但只要两人同心共济,便无惧任何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