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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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孟天成说：“你怎么在迟普旁边儿？”
“我一直在这儿。”，关山冷冷道：“我记得迟普已经不在你那里工作了吧？总是骚扰以前的员工是不是不太礼貌？”
迟普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两个通话，手微微向上抬起，又悄悄放下了。
关山转身摸了摸迟普的头，神色淡然，好像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
“那也比一直纠缠在人家身边好一点吧？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小阿普还在旁边吧，我……”
“哐哐哐——”，手机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好意思，没拿稳。”，关山故作惊讶，掰过迟普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等会儿再给你买一个。”
迟普呆呆看着他，摇摇头，“不用，本来也很旧了，我自己会换的。”
之后，没有人再管那个被关山不小心摔进下水道的手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五月。
“这段时间没看见关山啊？你俩……”，张铭易在迟普旁边啃了口苹果道。
“嗯。”，迟普点点头，不想多言。
最近关山确实很忙，不怎么在学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换了手机之后就这样了。
那个手机是高考结束时候张桦给他买的，他没什么研究，张桦给他买什么他就用什么，不过也是知道张桦在商场里面打听了很久才挑出了他用的那一款。
确实好用，用了三年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本来想着还能再挺几年，结果没多久就下岗了。
换了手机之后，关山和自己发消息通电话变得频繁了很多，但他们的相处时间并没有因此增加，因为关山最近都不在学校，偶尔回来一两次，匆匆见个面，吃个饭，也就赶紧离开了。
关山不说，迟普也不问。
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有人挂念着。
关山也在挂念着他吗？晚上迟普偶尔会想想就睡不着了，然后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片安眠药吃掉。
“今天有空吗？”，关山说得很简单，但迟普能听见他有些气喘。
“有的。”，迟普抓紧电话，手掌轻轻落在桌子上。
很凉的桌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更加急促了些。
“好。”，说完，关山便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迟普宿舍对面的草坪上，阳光普照。
今天天气很好，很多人都出来晒太阳。
“什么时候下来的？”，关山跑到迟普面前，问道。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阵风，是温热的，还有一点点好闻的气味，冷冽却让人心安。
“刚刚。”，迟普回答。
“嗯，走吧。”，关山应了声走出草坪。
其实他们两个见面没有什么事情，每次吃点儿东西，喝点儿东西，散散步，说说话就分开了。
“为什么要拿袋子？”，迟普走在关山身边问：“袋子里面装了什么？”
“生死状。”，关山语气轻松，停下，盯着迟普道：“猜猜是谁的？”
“生死状的话……”，迟普垂下睫毛挡住关山灼人的视线，轻声道：“那应该是阎王的。”
关山怔住一瞬，然后笑出声：“哈哈……阎王手里的不是生死薄吗？”
“啊……这样啊。”，迟普有些懊恼，，原是自己记错了。
“不过也差不多，挺聪明的小杉同学。”，看着迟普乌黑发亮的眼珠，关山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是很用力，迟普感觉头上痒痒的。
“最近还好吗？”，关山问他。
“最近？”，迟普有些懵了，关山最近不是一直和他通话吗，为什么问这个，好像他们很久没见。
良久，迟普皱眉回答：“昨天很好。”
“嗯，昨天我挺忙的。”，关山低声道。
“在忙什么？”，迟普问。
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说话，迟普现在也可以主动问上那么一两句。
“嗯……”，这次的问题似乎不太妙，关山回答得有些迟缓，不是很常见，“在忙……”
“我昨天喝了一瓶桃子汽水，味道很甜，张铭易给我的。”
没等关山回答，迟普率先分享起另一件事情。
表情淡淡，还带着几分笑意，春风拂面，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不像是世界上的人，是坠于人间的天使。
掺杂其中又置身事外。
关山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手上的袋子轻盈了些。
“还记得我们看的那部电影吗？”，草木生出新的枝桠，两人走在林荫路上，阳光穿过层层叠叠，时不时洒在两人身上。
“记得。”，迟普点点头，“观后感已经写完了。”
“观后感？”，关山疑惑，随即反应过来，“你还真写了？”
“你不是也很认可吗？”，迟普反问。
心里燃起了一点点叛逆的火花。
关山语塞，随即无奈笑道：“嗯，我很认可。”
“电影不好，他们没有认真拍摄。”，迟普思索说。
“嗯。”，关山挑眉，看着前面人来人往，说：“你记不记得电影里面那个男主角的谎言？”
“你是说那个‘我为我们买了一个房子，就在纳纳里’，是这句吗？”，迟普问。
关山点了下头，说：“那个房子并不存在，他只是想要女人顶罪，为他的盗窃行为平白无故承受很多年的牢狱之灾。”
“嗯。”，迟普能够回忆起他们在监狱会面的画面。
男人说得动情真挚，女人听得潸然泪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关山低声问。
人生喧哗，道路上车流滚过，几乎要听不见他的声音。
“如果是我……”，迟普在一棵树旁边停下了，树干依旧青绿，和影院门口好像是一个品种。
跑出了很多蚂蚁，他们可能喜欢晒太阳。
想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迟普摇摇头。
“会怎么做？”，关山问他。
迟普不想说，但蚂蚁爬行的太快，看得他眼花缭乱
“我不会盗窃”，说完，迟普抿紧嘴唇，很久都没有开口。
关山陪在他旁边静静看着。
看人纠结，沉默，销声匿迹。
直到点缀颜色的嘴唇泛白，迟普再度开口说：“我们走吧。”
眼睛印着光，嘴角大大扬起，主动上前拉起关山的袖子。
美好的春日不适合伤春悲秋，在这一天，他们只需要向前走，漫无目的地享受大好春光，迷醉在清新的草木芬芳。
“我先走了。”，说完，关山便匆匆离开了。
迟普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果然还没到夏天，白昼太短。
几点了……迟普摸索着口袋，半天没找到手机的身影。
应该是忘记带了。
无所谓，很快就会回去……等等！关山的东西为什么在他手上！
什么时候的事情？完全记不得了。
不过既然随身携带，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刚刚还没感觉，现在手上倒是很重。
脚抬起又落下，迟普走到刚刚那棵树的旁边，和他一起站着。
行人依旧很多，嬉笑着从他身边经过，这次他没有看树，而是在将流连目光于人群之中，怕与关山就此错过。
“迟普？”，张铭易走过来，见人拿个袋子站在树边上，问道：“等人啊。”
“嗯。”，迟普向旁边挪了一步，继续左右张望。
“关山？”，张铭易问。
李毅轩在旁边掐了一下张铭易，扯出笑容面对迟普道：“热不热，我们去给你买个冰棍儿？正好要去超市。”
“你掐我干嘛？”，张铭易哀嚎连天，引人侧目。
“给老子闭嘴。”，李毅轩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轻声说。
“哦。”，张铭易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
“不用。”，迟普拒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
“那我们……”
“我们陪你一块儿等呗，人多热闹！”，没等李毅轩说完，张铭易吆喝道。
“不……”
“嗯。”，迟普随意应了声。
李毅轩没说出口的“不是”消失在了风中，没人听见。
得，一个人的等待变成三个人的罚站。
汗珠滴落到迟普眼眶里，吓了他一跳，有些刺目。
“这是什么？”，张铭易弯腰看迟普手里那个袋子。
“别动！”，迟普猛地抬手大声吼道，另一只手还放在眼尾，没来得及擦干滑到上面的汗珠。
“呲啦——”，袋子里面的东西裂开了。
一瞬间，万物寂静，只有撕裂的声音不断回荡，行人侧目，又轻巧离开。
“我去……”，张铭易被吓了一跳连忙后撤，扶着李毅轩才将将站稳。
“你没救了。”，李毅轩冷冷道。
“那个……迟普啊，”，张铭易挠挠后脑勺，问道：“这东西是啥啊？”
“要不要重新打印？来得及吗？”
听声音，袋子里的东西应该是几张纸。
迟普没回答，撑开手里的袋子又迅速合起来，举起袋子，吃力翻转着，默默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垂在身侧，低头看着地面。
头发长长了，几乎什么的都看不见。
“打印不了啊？”，张铭易咽了咽口水，怯声问道。
“你走吧。”，迟普开口，声音低哑。
“我……”，张铭易还想上前问问，却被旁边的李毅轩拉住。
“走。”，简单一个字，李毅轩说得是如鲠在喉。
张铭易现在也是不敢造次，本来迟普平时话就不多，这几天才有好转，自己又把人家东西弄坏了，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那个迟普啊，我们先去对面超市看看有没有胶水什么的，你等着……”
“赶紧走吧！”，李毅轩费了很大力气连拖带拽把人弄走。
袋子没事，里面的东西碎了。迟普站在原地凝望着地面，不知道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