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她病弱但能打》望亭书

19、怀疑对象

　　在黑海之下的正中，体型庞大的黑龙蜷缩着身体陷入沉睡，漆黑的身躯同样被覆盖上一层尘埃。

　　寒砚：“你说我趁它睡着，成功挖它妖丹的几率有多大？”

　　师无故：“……你跟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寒砚无辜脸：“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不是顺手吗？反正挖了它们又不会死，就是损失点修为，多修修不就回来了。”

　　师无故对她的厚颜无耻无言以对，发现自己还不如一个正道修士心狠手辣。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有善心的魔，随口问了一句，他并不在意其他妖魔的生死。

　　黑龙可不是普通的妖，而是临近飞升的真龙，即便是沉睡，周身也会形成自我防御的结界，寒砚暂时没想自找麻烦去动它。

　　再者，这黑龙如果和其他海下的生物一样，那么对方的妖丹同样也不过是摆设。

　　“哗啦。”

　　寒砚从海下出来，撤掉避水诀，飞身往上，不断接近塔顶的位置。

　　海面宽广一览无余，若真的什么玄机，也只能在这塔顶上方。

　　越往上，来自天道的压制越大。

　　寒砚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抵达。

　　塔顶的位置镶嵌着一颗珠子，散发出皎洁的光芒，寒砚在上面发现了残留的魔气以及君轻离的剑气。

　　这魔气……

　　她皱起眉，将那一缕魔气引到手中。

　　“看样子，像出自魔种。”师无故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魔种存在于深渊，千年才能孕育出一个，拥有着世间最为纯粹的魔气。

　　传说中，魔是与神对立的存在，如今浮华界早已没有了神的存在，但魔种仍存在于深渊，是仙门最为忌惮的存在。

　　寒砚拎着师无故去戳那颗珠子，直觉告诉她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身边有个工具人为什么不用。

　　珠子被一道结界护着，被师无故脑袋戳得往下凹陷了一点，寒砚松手又弹回原状。

　　确认安全后，她把木偶扔回袖子，这才放心伸手去碰。

　　指尖却穿过结界，入手是如玉般的暖意。

　　寒砚微微睁大眼，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手下的珠子突然爆发出极为强烈的白光，寒砚眼前一花，四周变得白茫茫的混沌一片，好在持续时间不久。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金袍，皮肤惨白的男子半跪在“她”面前。他头戴玉冠，装扮如凡间贵族子弟一般华丽。

　　莫名被跪的寒砚：啊这……不年不节的，这不好吧。

　　不过显然，对方跪的并不是她，而是她如今这具身体。

　　“……吾今日在此，向诸天神明、向天道起誓，愿为神女镇压苍穹塔冥魔万万年，直至身死道消，浮华界毁。”

　　男子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清晰足够虔诚。他微微抬起的眼睛，倒映着寒砚如今身体的模样。

　　长发蓝裙的女子，面容看不真切。

　　“允。”

　　她这具身体开口说。

　　言出法随，寒砚看见一道印记落入男子眼睛，来自神明的力量可让他堪破一切虚妄。

　　然后视角陡然往上，寒砚看见，男子化身成五爪金龙飞天而起，盘在一座高塔之上，它身上的金色逐渐褪去，变成寒砚如今熟悉的黑色。

　　随着它身上颜色淡去，塔中不停厮杀的妖魔逐渐平静，塔顶的珠子发出明亮的光，引出来自九幽下的冥海之水，将安静下来的妖魔尽数淹过。

　　它闭上眼，疲惫地陷入沉睡。

　　来自上古的神龙，一点点被尘埃掩埋，它的身躯被战火损坏，骨架被取走制成法器，神魂最终没入塔中，沉睡在冥海中心。

　　直到一只苍老的手，将并不起眼的魔种放在珠子旁边，魔气缠绕而上，通过珠子逸散到下方的冥海，不断侵蚀苍穹塔的禁制。

　　黑龙被从沉睡中唤醒，冥海动荡。

　　寒砚正要去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时，眼前蓦然一黑，她被从这段记忆中踢了出来。

　　她稳住自己在半空中的身体，眼底酝酿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一开始，她显然是被卷入黑龙口中神女的记忆中，那么后面呢？是谁在看着这一切，却又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寒砚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撤掉领域后，她直奔无妄剑宗后山，她觉得，她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她想要的信息。

　　后山是剑宗三位太上长老闭关之地。

　　寒砚在剑宗这些年也不是白待的，说句难听的，在她看来如今剑宗的长老们没那个实力和心性和魔界合作，还配合着布下这么一场企图覆灭整个剑宗的局。

　　除开这些长老以外，她不熟悉的也就只有在后山闭关的长老。

　　能够进入苍穹塔九十九层的，不可能是弟子。

　　要从上万人中查一个人不容易，三个人中找还不容易？

　　就算实在找不出来，全部解决了总能押中一个。

　　寒砚漠然地想。

　　*

　　闻秋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快一步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仙君。

　　果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一点架子都没有，闻秋晕乎乎地想。

　　对方简单地问了她几句，她被操控着重复了遍之前在塔里说过的话，气质温润的青年眉头微蹙，眼底满满的担忧。

　　一转身，人就这么在她眼前消失。

　　闻秋知道现在不是说她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其实也想知道，大反派跑去干啥了。

　　谢过闻秋后，君轻离到了苍穹塔九十九层，看到面前狼藉的画面，额角突突直跳。

　　一拂袖，坍塌的门恢复如初。

　　他推开门走进去，四处检查了遍，并未发现异常。

　　和宗门内的其他长老一样，他怀疑带走寒砚的就是剑宗的叛徒，他上一世并没有在寒砚身边见到过剑宗的人，也不确定这两个人在剑宗时有没有联系。

　　太多的不确定，让他不得不先静观其变。

　　好在如今他回来坐镇无妄剑宗，急的只会是那些藏在暗地里的人。

　　【宿主你可以主动出击啊，只要完成任务，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系统说。

　　君轻离：“我其实不明白，我提高弟子的好感度和我想知道事情真相，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系统：【……这不是重点。你要相信时空管理局会让你得到想要的答案。】

　　没想到在前宿主面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现宿主倒也挺敏锐的嘛，溜了溜了。

　　多说多错，被寒砚之前的操作吓得够呛的系统并不打算和君轻离多说些什么，就连它的本体也并未待在他的识海中，而是消耗能量时不时检测下任务进度，只留下个好感系统。

　　君轻离喊了它几声没有得到答复后，无奈叹气，这个系统比他想象的还要不负责任。

　　也不知它口中的管理局如何放心让它一个人出任务。

　　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怀疑的对象——他离开太久，对剑宗的众人实在不熟悉。

　　但寒砚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大片的山，剑宗的三位太上长老就在此不知哪一处洞天宝地闭关。

　　说实话，剑宗算对得起这三位了，在仙魔边界这种贫瘠之地还能找到如此灵气充沛之地。

　　就她所知，这三位长老并非都出自剑宗，甚至有两位都是客卿长老，受到剑宗供奉，答应庇护剑宗。

　　在上古之时，剑宗作为先锋队死伤惨重，很长一段时间里门内弟子青黄不接，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至少要庇护着下一代的年轻人成长起来，撑起剑宗这座风雨飘摇的大船。

　　但即便如此情况，剑宗先辈还是下定决心迁宗至此，为修真界守住第一道防线，也正是因为此，当时的剑宗受到修真界无数修士敬仰，不少高阶修士自愿成为剑宗客卿。

　　比如那位初弦长老。

　　寒砚神识散开，仔细探查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她此举这对于三位太上长老来说可谓极为冒犯，不过寒砚要的就是冒犯。

　　“何人在此放肆？”

　　让寒砚失望的是，来人看起来并非是太上长老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个仅有化神修为的青年。

　　正如她要闻秋所说的黑袍人对她的身份表示怀疑，因为剑宗的太上长老并未见过她，她也并未见过他们。

　　荣长老满眼惊骇：“这是什么东西？”

　　寒砚倒不是真的很在意暴露自己，只是目前尚未没走到那一步，她暂时还没离开剑宗的打算。而且若是半路被君轻离发现，她也好有个敷衍人的说辞。至于他信不信，她管他信不信。

　　她现在就像之前在君轻离面前假装的失控一样，用黑气裹住全身，像个不知名的怪物。

　　寒砚很像反驳一句你才是东西，但很机智地没有开口，怎么说都像是在骂自己。

　　她压低了嗓子，刻意改变声线，说出的话声音沙哑而空洞。

　　“只有你？那三个老东西呢？”

　　被骂老东西的荣长老：“？”

　　不礼貌了哈，怎么擅闯别人的地盘还莫名其妙骂人的？

　　黑气中逐渐浮现出一双血色的眼睛，充斥着暴戾和血腥，被这双眼睛盯着的荣长老浑身血液凝滞，比他当年对上那位魔界至尊还要来的让人恐惧。

　　就在他呆愣的短短瞬间，就已经被寒砚掐住脖子，狠狠地掼在地上。

　　她这双眼睛，可不是只有装叉吓唬人的效果。

　　一接触，寒砚才知道面前这人竟然是分身。

　　“让他们出来见我，不然我就拆了此处洞天福地。你就说，仇家上门了。”

　　被掐得头晕目眩的荣长老：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仇家？

　　和君轻离那种半步飞升不同，即便是合体圆满，他们所制造的分身宛如半身，继承本体的几乎五成力量。

　　以防到时候打不过，按理说寒砚应该废掉这个半身的全部修为。

　　但在修真界，废人修为堪比杀人全家，万一对方是个好人，那简直是作孽啊！

　　寒砚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纠结了半秒还是给人封了大半，留点修为给对方赶路。

　　出了趟门就莫名其妙丢了一半修为的荣长老：“……”

　　哭唧唧地回去唤醒刚准备闭关的本体和两个小伙伴给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