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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互诉衷情 ...

  •   color世界。
      这是一个分为普通人,Probe以及Mono的世界。
      普通人就像其他世界的沉默的大多数一样,沉默而安静,过着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
      Mono则是不辨颜色,只能生活在灰黑白的世界,常年寂寥而落寞。一旦被发现身份,就只能搬家逃离——因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有可能杀死命定的Probe,是潜在的杀人狂,所以让人惧怕。
      Probe是Mono的命定之人,Mono一旦遇上命定Probe就可以短暂恢复辨色能力。

      白然此次看着的命运书的主人,是一个从小就有脸盲症的少年,虽然麻烦些,但他还是坚强地地长到十七岁。
      高二这年,在命运安排下,少年遇到一个身为Mono的少年忘言,然后少年察觉了他是忘言的命定Probe的身份。
      他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能看清忘言的脸,并且忘言通过他的脸,获得短暂辨色能力时,眼中的色彩让他着迷。
      他以为,他遇到了奇迹。
      他和爱人忘言一起学习认色。
      后来被父母逼着分开,而后忘言离开,他追过去又重聚。
      当他以为两人不用再分开,欣喜不已时,他却忽然被绑架,被人毁了容,脸上绑着厚厚绷带,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而他的爱人,却在造物主的控制下,和另一个人历经生死相交的冒险,情谊日渐深厚。

      白然在少年茫然地思考什么时,忽然出现道,“后悔吗?”
      少年一愣,“悔什么?”
      白然道,“你若后悔认识他,我可以让你回到遇见他之前,避开他。”顿了顿,“那样一来,你不会被绑架,也不会毁容,也不用孤零零躺在这里,你依旧是全国最优秀的练习生,像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受所有人喜爱……”
      少年沉默许久,半晌,他摇摇头,“不用了。”
      隔了一会,他解释,“虽然,现在很痛苦,但是过去的那一年,我真的很开心,奇迹降临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白然盯着少年缠满绷带的脸看了许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然后不等少年说话,他将时空倒转到三个月前,少年被绑架的那一天,打倒所有绑匪,将少年送到他心爱的Mono身边。

      之后的几十年,白然隐身跟在两人身边,为他们的爱情保驾护航。
      少年临终前,好奇问他,“你和我说过蓝星夜的事……我能知道,你为何对他也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吗?”
      白然顿了顿,“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本来的计划是易容成忘言的样子,治好你的脸后,和你一起去一个无人的地方生活,等合适的时机,让真正的忘言得知真相,让他后悔,痛不欲生。”
      少年愣了愣,问,“后来为什么改主意了?”
      白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道,“我憎恨命运操控,更厌恶一些自以为是的造物主恶意的操控,还有,”白然有些嫌弃地道,“你口口声声相信奇迹降临的影子很恶心,我就是要让你和忘言在一起,白头到老,变成容颜奇迹高光都不在的只有日常琐碎争吵的普普通通的两个老头。”
      少年眨眨眼,噗嗤一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有你,我这一生不会这样圆满顺遂。”
      说罢,少年含笑而逝。
      白然看着少年遗容许久,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这之后,白然回到虚空中,休息了很久很久。
      他有时候会做梦,梦里面,他成了忘言,和少年经历了梦幻的初遇,相守一生。
      梦醒后。
      白然看着熟悉的点点蓝紫星辰,挥手将星星变成无数彩色的梦幻气球。
      气球一天破一个。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气球破光了。
      最后一声啪的声音过去后。
      白然定定神,发现,他心中再无少年一丝痕迹。
      “就是这样,我白然,逃离命运那日起,就已经无心。”他手指天空,“谁都别想再用什么可笑的爱情,束缚我,拉我进六尘的陷阱。”

      互诉衷情世界。
      少年感受到身上束缚自己的执念消失,身体能够动弹后,叹了口气。
      空中一个声音开口道:“作为束缚你的歉意,我送你一个礼物,让你和忘言再有十世情缘。”
      少年沉默一瞬,道,“多谢,十世足够了。”
      说罢,脚步不停地入了轮回。

      执念绕了一圈,回到白然手中,问,“你不悲伤吗?又只剩你一人了。”
      白然摇摇头,“这世界,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一切都如此无聊泛善可陈苍白无比——这是个让人只能孤独的世界,每个人只能努力维持现实幻想的平衡,重复着维持岌岌可危的个人领域又不断渴求外界有温暖的可怜行径——人,本来就是失乐园等待的动物——且每只动物完全平等,没有区别。”
      白然盯着前方虚空,冷然道,“他和忘言看似还有十世圆满,可十世一过,他又会重新落回造物主的玩弄之中,是悲是喜是散是聚,半点不由自主。”
      白然低头,“我早已经看透这世界的阴阳轮转,悲伤和幸福,就像一杯白水的两端,要不想接受平淡无聊,要奇迹和幸福,就必须经受同等的痛苦。”
      白然掷地有声道,“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超越痛苦。”
      “而要想结束痛苦,就只能不要把自己当人,像巨石一样一鼓作气地无视痛苦地朝前方所有碾过去,碾碎一切。”白然冷冰冰地道。

      执念叹息一声,而后缓缓消散。
      白然对执念的消失不以为意:
      寻求独立和自我认同,是追求自我还是服从庸常。一切人和事,中间的挣扎痛苦希望期盼情绪都会落幕消亡,揭示了宇宙间一切事物从产生到消亡的必然过程。
      人活着,只会一次次落入难堪悔恨又或陷入某种奇迹幻觉欲望美色希望,最终归于沉寂,周而复始。
      每个人一定会卡在事物消亡落幕之前的乱花迷人眼的陷阱里,只因为活着的人都得经历这些。
      ——我的一切哀痛早已和世界无关,他人的喜怒哀乐也与我无关,我彻底自由了……我获得自由后,执念和我执就不必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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