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神录》冷冷雨

21、第5章 天庭日常与暗流

　　（一）归来后的密谈
　　林问心和精卫驾着云彩返回天庭，直接去了琅嬛阁玄伯的值房。这位老仙吏正在整理文书，看到她们回来，放下手中的玉简。
　　“回来了？”玄伯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不周山的风雪可还凛冽？”
　　林问心和精卫对视一眼。精卫轻轻点头，林问心便开口讲述此行的经历。她说到共工日渐消散的身影，说到那段被掩埋的真相，说到那枚融入掌心的符文。
　　当听到共工将“原始洪水”的符文交给林问心时，玄伯很是惊讶：“共工竟然选择了你……”沉吟了一会，又道，“这既是信任，也是重担。”
　　他站起身，在值房里踱步：“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那份符文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精卫突然开口：“共工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玄伯叹了口气：“上古神灵一个个离去，新时代正在来临。只是不知道，这新时代会是怎样的光景。”

　　（二）考察报告的难题
　　按照天庭规程，外出考察归来需要提交报告。林问心坐在书案前，对着空白的玉简发愁。
　　“我们该写什么？”她问精卫。
　　精卫正在整理此前从西海带回来的记忆晶石。她头也不抬地说：“写我们能写的。”
　　最后，林问心起草了一份谨慎的报告。她详细描述了不周山遗址的地貌特征，记录了玉琮与当地地质的契合度，还附上了几处石刻的拓片。关于共工，她只字未提，但在结尾处写道：“遗址处能量波动异常，建议持续观察。”
　　报告通过官方玉简呈送给文昌星君。林问心不确定这样的措辞是否合适，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写法。

　　（三）文昌星君的召见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召见令。司命星君要单独见她。
　　文华宫的书房里，司命星君正在翻阅她的报告。他让林问心坐下，递给她一盏温润的仙露。
　　“这份报告写得很谨慎。”司命星君微笑着说，“不过，我注意到你提到了‘能量波动异常’。”
　　问心握紧了杯盏。她能感觉到司命星君温和目光下的审视。
　　“是的。”她谨慎地回答，“那里的气息……不太寻常。”
　　司命星君点点头：“不周山是上古圣地，有些异常也是正常的。”他话锋一转，“听说精卫和你一起去的？”
　　“精卫仙子对上古历史很有研究。”林问心说。
　　司命星君若有所思：“精卫确实见证过很多历史。”他放下报告，“你们做得很好。继续观察，有什么新发现随时汇报。”
　　离开文华宫时，林问心松了口气，但又隐隐觉得不安。司命星君似乎话中有话。

　　（四）澄气轩的偶遇
　　午时，林问心照例来到澄气轩。晶莹的玉台上，各色气团氤氲生辉。她走向角落那个供应“温和元气”的玉台，静静吸取着淡紫色的光晕。

　　“林仙吏？真是巧啊。”
　　是王臻。这位天庭仪仗师刚刚吸取完一团“琼英气”，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王仙官。”林问心微微颔首。
　　王臻踱步过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听说你最近很受文昌星君赏识啊。又是外出考察，又是单独召见的。”
　　林问心继续吸取着温和元气：“只是例行公务。”
　　“是吗？”王臻轻笑一声，“我听说沙教那些人最近闹得挺凶。连观音大士的道场都敢闯。”他刻意压低声音，“你外出考察的时候，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问心停下吸取元气：“王仙官听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倒是没有。”王臻把玩着玉佩，“就是觉得，有些人晋升得太快，容易惹人注意。你说是不是？”
　　这时，精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旁边的玉台前，快速吸取了一缕“清灵之气”。
　　王臻见状，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精卫看向林问心：“他在试探你。”
　　林问心点头：“我知道。”

　　（五）琅嬛阁的日常
　　林问心继续着在琅嬛阁的工作。每日午前，她仍然去万象藏整理那些昆仑杂卷。这些古老的卷轴上记录着失落的历史，每一次展开都像是在与过去对话。她发现，越是接近上古时期的记载，与现行版本的差异就越大。她发现了一卷关于“祭星”仪式的详细记录。其中记载，上古时期平息星辰异动，需要以神灵的本源之力为祭。这就是为什么每次荧惑守心后，都会有一位上古神灵陷入长眠。
　　共工给她的符文在掌心若隐若现。有时夜深人静，她能感觉到符文在微微跳动，像是活物在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有一天，她对精卫说。
　　精卫正在整理书册。她停下手，认真地看着林问心：“共工选择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也许他只是没有别的选择。”
　　精卫摇摇头：“上古神灵从不会随便做决定。”
　　这天工作结束后，她们坐在琅嬛阁后院的石凳上。精卫开始讲述上古的故事。
　　“你知道天地初开时，最先诞生的是什么吗？”精卫问。
　　林问心摇头。
　　“是水。”精卫的目光变得悠远，“原始洪水不是毁灭，而是生命的源头。共工守护的，正是这份创世的本源。”
　　“那为何后来洪水成了灾难的代名词？”
　　“因为后来者只看到了它的破坏力，却忘记了它孕育万物的本质。”精卫说，“就像你掌心的符文，它需要的不是封印，而是理解。”
　　林问心低头看着掌心：“我该怎么做？”
　　“倾听它。”精卫说，“力量会告诉你该去往何方。”

　　（六）与毕星的神识相会
　　晚上，回到涵元舍，林问心再次通过观景幕的隐秘云涡与毕星联系。
　　当她把共工托付符文的事告诉毕星时，神识那端沉默了很久。
　　“这很危险。”毕星终于说，“但也是机遇。”
　　“我该怎么做？”
　　“小心保管这份力量。”毕星的声音很严肃，“沙教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上古神力。若是被他们知道在你这里……”
　　林问心看着掌心：“共工说，这是净化与新生之力。”
　　“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毕星顿了顿，“我相信你能善用这份力量。”
　　他们的神识交流很短暂，但毕星的话让林问心安心不少。

　　（七）妙音阁见闻
　　这日工作时段将尽，清风刚用柳枝拂尘扫净最后一处书架，便迫不及待地飘到林问心身边。他在琅嬛阁专职洒扫，动作轻灵如风，总能最快完成手头活计。
　　“林姐姐！”他晃着手中的柳枝，“我刚打扫到文华宫那边，听说今晚妙音阁可热闹了！”
　　明月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卷《太阴星君注》放回玉函。她专司保管那些以月华露珠写就的典籍，动作总是轻柔缓慢。此刻她刚好完成今日的养护工作，柔声接话：“今日是望日，月华最盛，妙音阁想必准备了上好的月华凝露。”
　　正在水镜前录入《祥瑞颂》的云墨立刻抬头：“月华凝露配‘流霞酿’最是相得益彰！同去同去！”他面前的水镜泛着微光，映出他迫不及待的神情。
　　清风开心地转了个圈，柳叶随之轻旋：“精卫姐姐也……”话未说完便自觉停住。精卫依旧埋首在故纸堆中，连头都未抬，只轻轻摆了摆手。
　　云墨会意一笑：“精卫向来不爱这些。”说着已整理好衣袍，“我知道今日当值的是百花仙子，她酿的‘百花凝露’可是连王母娘娘都称赞过的。”
　　妙音阁内，云墨熟门熟路地寻了处离仙露盏最近的位置。清风好奇地凑近一个泛着七彩流光的琉璃盏：“这就是‘流霞酿’？比彩虹还要好看！”
　　明月优雅落座，轻声解释：“需采集四十九种晚霞的余晖，佐以晨曦初凝的露珠，在玉瓮中窖藏百年方成。”
　　这时台上琴声响起，云墨趁机取来四盏仙露。清风接过琉璃盏，忍不住咂嘴：“比平日里‘澄气轩’的‘琼英气’香甜多了！"
　　明月小口品着月华凝露，目光被台上吸引：”是司雨殿的琴师，他每次布雨前都要先来弹奏一曲。“
　　林问心静静听着，忽然察觉掌心符文微微发热。这时邻座仙吏的谈话飘入耳中：
　　“听说骑羊和没德在紫竹林大打出手，就为了抢观音的金童玉女。”
　　“沙教那些人愈发嚣张了，连观音大士的人都敢动！”
　　“佛教那些神仙也真是好脾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能怎样？沙教现在势大。”
　　林问心默默听着。
　　明月轻声道：“观音大士每逢望日都要外出救苦。”
　　林问心注意到，大多数仙吏都对佛教神仙的忍让表示不解。
　　“佛教讲究慈悲为怀嘛。”旁边一位老仙吏说，“再说了，他们更在意人间的香火供奉。”
　　台上忽然笛声悠扬，打断了议论。清风随着乐声轻轻摇摆，云墨闭目打拍，明月则专注地望着演奏者。林问心低头看着盏中流转的霞光，心中那丝不安却愈发清晰。

　　（八）荧惑守心的新线索
　　在整理昆仑杂卷时，林问心偶然发现了一卷关于星象的古籍。这卷书被压在杂卷的最底层，书页已经泛黄。
　　让她惊讶的是，书中对“荧惑守心”的记载与《天帝纪》大相径庭。书中提到，每次荧惑守心的天象出现，都会伴随重大的天地劫难。而要平息这场劫难，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书中没有明确说明代价是什么，但提到了“祭星”二字。
　　林问心把这卷书单独放在一边，准备稍后仔细研究。她感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九）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问心发现琅嬛阁确实来了不少生面孔。
　　有个自称来自天象台的仙吏，说是要查阅星象记载，却在阁内转悠了很久。天象台负责观测星辰运行，编制历法，偶尔会来琅嬛阁查阅古籍，这本是常事。但这位仙吏特别关注那些涉及上古星变的记载，还特意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关于"荧惑守心"的异闻录。
　　还有个说是礼典司派来核对典籍的，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林问心工作的区域。礼典司负责天庭各项典礼仪轨，按理说应该更关注礼仪方面的典籍，可这位却对星象古籍表现出不寻常的兴趣。
　　最让林问心在意的是一个总是戴着斗笠的仙吏。他很少说话，每天都会来，坐在固定的位置，翻阅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书。但林问心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书上。
　　精卫也注意到了这些异常。
　　“那个戴斗笠的，昨天在你整理星象古籍时特别留意了你。”精卫提醒她。
　　林问心点点头。她掌心的符文也开始出现异常的波动。有时它会突然发烫，有时又会变得冰凉。她不确定这是否与那些窥视者有关。
　　一天晚上，她梦见共工。在梦中，共工站在不周山的废墟上，对着她大声呼喊。风雪太大，她听不清共工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焦急的表情。
　　醒来后，林问心久久不能平静。她走到窗前，望着天庭永恒的星空。

　　（十）意外的邀请
　　这天，林问心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请柬。司命星君邀请她参加一个小型的茶会，说是要讨论古籍校勘的事。
　　请柬上特别注明，希望她带上最近的研究笔记。
　　林问心拿着请柬，心中忐忑。这究竟是普通的学术交流，还是另有用意？
　　精卫看着请柬，若有所思：“司命星君向来关注古籍校勘。不过这个时候邀请你……”
　　“你觉得我该去吗？”
　　“去。”精卫肯定地说，“但要多加小心。”
　　林问心点点头。她把请柬收好，开始准备要带的资料。不管前方有什么在等待，她都决定勇敢面对。
　　掌心的符文微微发热，像是在给她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