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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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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毛瀛御说下课如同特赦令，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教室瞬间活了过来。同学们以堪比高级遁术的速度“嗖嗖”地溜出教室，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被毛老师的低气压冻成冰雕。
然而，令所有人瞬间扫清一节课郁闷的，是操场上那幅“赏心悦目”的景象——
姬无极还在那里一蹦一跳！
阳光下的“半血尸王”，此刻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双臂平举，双腿并拢，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蹦跶，额头上那张明黄色的符纸在风中倔强地飘摇。
“噗——”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聚集在走廊和操场边的同学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陆川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从哪个角落搬来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坏笑着，“咚”地一声放在了跑道正中央！
眼看姬无极僵硬地蹦到石头前，依照跳尸的本能，他膝盖一弯，奋力向上——蹦！
然而，被符咒控制的身体机能有限，他这一跃，离地不过两尺，“嘭”地一声，胸口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头上，弹了回来。
“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半血尸王陛下，您的轻功呢？！”
“这画面我能笑一年！”
姬无极不信邪，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蓄力，再蹦！
“嘭！”再次撞上。
再退，再蹦！
“嘭！”
如此循环往复了十几次，姬无极像个卡在障碍物前的低级NPC，执着地重复着“撞击-弹回-再撞击”的悲催流程。场面滑稽得让不少同学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捶地。
“陆——川——！” 姬无极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一边不受控制地继续尝试跳跃，一边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老僵尸！等本王恢复自由，定要让你也抱着这块石头跳上一千圈！不！一万圈！本王要让你跳到大彻大悟，跳到地老天荒！”
他骂得越凶，身体蹦跶得越起劲，反差萌直接拉满。
最后还是怜香惜玉的东方梦看不下去了。她忍着笑，双手结印，施展了一个小小的御物术。只见那块大石头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慢悠悠地挪到了跑道旁边。
障碍解除，姬无极的身体终于得以继续他那漫长而耻辱的二百五十圈征程。
姬无极边跳边喊道：“东方梦！本王记住你的恩情了！等本王登顶巅峰，封你做护国大法师！……还有，陆川！你个大混蛋，本王要将你挂到学院大门上示众啊啊啊！”
“陆——川——！”
放学铃声余音未落，姬无极刚恢复自由就一个猛扑，精准揪住准备溜走的陆川的衣领。
“你个阴险狡诈的老僵尸！竟敢暗算本王！”姬无极抡起拳头就朝对方俊脸砸去，“看拳！”
谁知陆川就像提前预判了一般，脑袋轻飘飘一偏，那饱含怒气的一拳堪堪擦过他耳际。一旁吃瓜的绿一臣眨眨眼——好家伙，这班长平时病恹恹的，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陆川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揪皱的领口，脸上挂着堪称“慈祥”的微笑，“我那可是在帮你进行‘逆境心态特训’。”
姬无极愣住：“……特训？”
“没错！”陆川负手而立，瞬间切换世外高人模式，“让你在简单跳跃中遭遇意外障碍，锻炼你‘于困境中保持心态平和，于窘迫中领悟人生真谛’的至高境界！这等修行，非大毅力者不可为也！”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什么绝世秘籍：“况且...我可是毛瀛御的亲师叔。他那些符咒的弱点，训练的法门，我可是一清二楚。你真正想打败的，是他，不是我，对吧？”
一旁的东方梦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真是毛老师的师叔？居然怂恿外人揍自己师侄，为老不尊！”
风吹剑淡定补充：“习惯就好。他这人啊，平时懒得出奇，一有事唯恐天下不乱。要是事情不够大，他还会亲自下场浇油。”
“您、您真能帮我打败毛瀛御？”姬无极的眼睛“唰”地亮了，立刻松开手，还狗腿地帮陆川抚平衣领上的褶皱，“班长！不，陆师叔！不！陆师公！请您务必指导我！我姬无极什么苦都能吃！”
“很好。”陆川满意点头，揽住姬无极的肩膀朝小树林走去，“首先，我们要从‘如何优雅地躲避定身符’开始...”
望着两人勾肩搭背远去的背影，三位围观者陷入沉默。
“这傻子...”绿一臣扶额。
“没救了...”东方梦叹气。
“挺好忽悠...”风吹剑总结。
三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那些把姬无极当希望的老古董们，怕是要哭晕在棺材板里了。
几天下来，在毛瀛御这个教导主任的震慑下下，初级一班的同学们都老实了不少，至于那些倚老卖老、宁可在棺材板里长蘑菇也誓死不来上课的“老古董”们，自然另当别论。
阅微学院的初级班分为三个班，堪称“僵尸社会化改造三部曲”：
三班（预备班）：接收刚从启蒙班开启灵智、行为模式约等于人类幼崽的新生僵尸，主要学习内容包括《如何优雅地走路而不是跳》、《基础语言：从“嗬嗬”到“你好”》等。
二班（进阶班）：从预备班毕业的僵尸，开始接触更复杂的知识，比如《人类社交礼仪入门》、《人类的饮食规则》等。
一班（精英班）：完全启智的僵尸，正式开始系统学习僵尸专业课程，目标是成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准人类。
僵尸的专业课程设置也相当“人性化”，充分体现了“因材施教”：
体能课：由身强体壮的僵尸老师带领，口号是：“跳出活力，蹦出健康！” （虽然大部分同学觉得躺着更健康。）
法术课：《制符与抗符》由毛瀛御执教，幻术课由神出鬼没、日理万机的院长亲自授课，是初级一班和中级班的混班课，原因是即便由初级一班升到了中级班，术法也不能荒废。
历史课：《僵尸的起源与进化》由毛瀛御执教。
实验课：《尸毒的N种妙用——从杀伤性武器到美容圣品（误）》由东方家族的东方晴执教。
人类文化课：包括数学、语文、英语、计算机等，由各大除魔世家派来的老师传授，是中级班的课程。
实践课：只有高级班精英才能参加的外出任务，俗称“公费旅游（捉妖版）”。
不同班级的课程各有侧重，比如人类课程到中高级班才有，而实践课则是高级班的特权。
今天的《制符与抗符》法术课，正是初级一班和中级班的混班课。
绿一臣这几天上课都跟做贼似的，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张“看不见我”的符。但几天过去，毛瀛御除了最初那几次意味深长的凝视外，再无特殊举动。
“他肯定没认出来！” 绿一臣心中窃喜，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甚至开始盲目自信：“之前的凝视，绝对是被我的绝世美貌吸引了！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她的胆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肥了起来，咸鱼本性逐渐暴露。
因为是混班课，需要到能容纳更多学生的大讲厅上课，“占座”就成了头等大事。等绿一臣和东方梦磨磨蹭蹭到达讲厅时，前面几排“学霸VIP区”早已被中级班的学长学姐们占据。后排则稀稀拉拉坐着初级班的同学，个个神情凝重，仿佛不是来上课，而是来赴刑场。
两人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在柔软的垫子上坐定。
绿一臣内心OS：安全！隐蔽！适合摸鱼！完美！
东方梦内心OS：角度绝佳！可以全方位无死角欣赏毛老师的帅脸！完美！
讲厅里堪称一场“时空错位”的视觉盛宴——鹤发鸡皮的老者旁边可能坐着满脸胶原蛋白的少年。在僵尸界，外表年龄完全取决于他们“光荣转化”那一刻的状态，从此开始计算“僵尸龄”。这就导致很多看着能当你太爷爷的，可能论资排辈还得喊你一声学姐。
当然，半尸和绿一臣这样的纯种是例外，他们是正经按自然规律长大的。
中、高年级的划分不看僵尸龄，全凭成绩说话。讽刺的是，初级班里反而聚集了大量“高龄”学渣，而像绿一臣、东方梦和风吹剑这类真年轻的，但凡用点功的，早就挤进中级班了。
东方梦刚在垫子上坐稳，八卦雷达就自动开启，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绿一臣：
“看见没？张琪，上学期拼死拼活考进中级班，这才几天不见就挂着俩黑眼圈，跟被吸了阳气似的。图啥呢？还是咱们初级班逍遥！”
“大概……是为了早日毕业，冲出尸城，拥抱自由？”绿一臣懒洋洋地接口，内心实在无法理解：外面世界除了奶茶到底还有啥好？
“快看！讨厌鬼来了！”东方梦突然努嘴示意门口。
只见中级班班花韩弄潮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裙，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清纯可人的模样瞬间引爆了讲厅，好几个男同学争先恐后地起身给她让座。
“这些男生都瞎了吗？”东方梦气得直哼哼，“她哪有我们家臣臣十分之一好看！”
“话是没错，”不知何时溜过来的风吹剑，一边整理着他柔顺的长发，一边在绿一臣另一边坐下，“但咱们小臣臣嘛……确实比人家少了那么一丢丢的，女人味~”
这话倒是不假。绿一臣的颜值是毋庸置疑的顶级配置：眉眼精致，鼻梁挺翘，唇形优美，肤白胜雪，发如泼墨，身材更是没得挑，是公认的超级美少女。初长成时，凭借这张脸确实吸引了全院僵尸的目光，一度让韩弄潮毫无异性缘。
然而——
接触久了，大家发现：
美女的外表下，是一条纯正的咸鱼灵魂。
粗鲁、慵懒、不修边幅、对风花雪月完全免疫……久而久之，全院僵尸都默契地把她当成了“兄弟”。
绿一臣：挺好，省事。
“呵呵，”绿一臣没好气地白了风吹剑一眼，“呵呵，是啊，本姑娘还没你有女人味呢！”
她最烦别人拿她跟韩弄潮比。莫名其妙被当成假想敌，每次见面都要承受对方的白眼和冷嘲热讽，简直无妄之灾。
“不过话说回来，”东方梦继续播报，“韩弄潮上学期又是第一，这成绩确实能打。估计这学期就能升高级班，出城接任务了。”
“太好了！”绿一臣眼睛一亮，“她走了就清净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解决不了问题，就盼着问题自己消失”。
“绿一臣！我真是服了你了！”东方梦痛心疾首，“对付老家伙们的期望，你指望姬无极；对付韩弄潮的挑衅，你指望她远走高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支棱起来啊！”
“那你想我怎么样嘛……”绿一臣懒洋洋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果断结束对话，“好了，我要去梦里找我的清静了。”
说完，她真的往桌上一趴，准备去会周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