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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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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瀛御稳步走回讲台中央，“适才示范中，我使用了两种符咒。”他声音沉稳，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其一是改良版控尸符，其二是新研制的言听计从符。后者今日是首次实战应用，效果符合预期。”
他指尖轻叩讲台，发出清脆的声响：“符箓研制与运用，是我潜心钻研的领域。今后课程中，我们会就这方面进行深入交流研习。”
当“交流研习”四字落下时，台下不少学生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绿一臣默默把书竖起来挡住脸。什么新研制的符，根本就是专门用来整治不听话的僵尸吧！
“自今日起，《僵尸的起源与进化》与《制符抗符》两门课程由我执教。”他抬眼扫过台下，目光在某只缩着脖子的僵尸身上微妙停顿，“望诸位勤勉修习，早日掌握抵御符咒之法，这对诸位的修行至关重要。毕竟...能抗住我的符，是你们在学院活下去的基本技能。”
风吹剑手忙脚乱地翻出笔记本，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课要是挂科，怕是要变成永久性跳尸...”
东方梦则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连威胁人都这么帅！不过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陆川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毛师侄”啊，不，现在是“毛老师”——“喜欢研制符箓，和我的爱好差不多。另：某纯种僵尸惊吓值+50%，疑似做过更多亏心事...”
毛瀛御面不改色地翻开教材，厚重的书页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现在开始上课。”他抬眸扫视全班，目光所及之处，连最调皮的学生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第一章，僵尸的起源与进化。”
他指尖轻点电子屏幕，屏幕应声亮起，PPT首页显示出古朴的卷轴图案，上面用篆书写着“僵尸源流考”。
“根据《尸变通鉴》记载，”随着他清冷的声音，PPT翻到下一页，出现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古老身影，“僵尸始祖将臣，乃天地怨气秽气所生，不老不死不灭，被摒弃于三界六道之外。”
投影上适时浮现出古籍插画的动态复原：将臣独自徘徊在荒原上，身后是日月同天的异象。
“此后三千年间，”毛瀛御操作PPT展示出一条时间轴，“僵尸一脉通过咬颈吸血繁衍，形成了最原始的僵尸族群。”画面上出现一系列古代僵尸的画像。
台下学生们听得入神，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安静了几分。
“值得注意的是，将臣作为初代僵尸王...”
PPT上出现一个醒目的金色印章标记：“其力量源泉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绿一臣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沉睡的记忆被轻轻触动。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毛瀛御若有所指的目光。
东方梦凑到绿一臣耳边小声说：“臣臣，你刚才脸色好奇怪，你不会又偷吃什么了吧？”
绿一臣连忙摇头，把那个奇怪的感应归结为昨晚没睡好。但她没注意到，讲台上的毛瀛御在她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关于始祖的传说就讲到这里。”毛瀛御自然地移开视线，切换PPT，“毛瀛御指尖轻划，PPT翻页，展现出清晰的演化时间轴。
“需要明确的是，”他清冷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现今所有僵尸，皆为将臣后裔。”
时间轴的最左端，是一个狰狞的红色头像，标注着“始祖·将臣”。
“在漫长的发展初期，”他指向时间轴上几个关键的节点，“僵尸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饮人血，通过咬颈将受害者转化为同类，以此繁衍壮大。他们是只能在夜间活动的跳尸，以利爪为武器，形态可怖，灵智未开。”
PPT上配合地出现了几张颇具恐怖片风格的古老画像，引得几个胆小的学生倒吸凉气。
“然而，时代在进步，”毛瀛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僵尸，亦在进化。”
时间轴上的线条从暗红色逐渐转向温和的橙黄色，画面也变得明亮起来。
“他们逐步摒弃了饮人血的习性，转而食用家畜血液；不再依赖吸取人类阳气恢复法力，而是学会了吸收日月精华来补益自身；更逐渐克服了阳光的禁忌，得以在白日活动。他们开始学习语言，开放情感，开发智慧……越来越接近有血有肉的人类。”
“正是目睹了僵尸族群的这种自然进化，”毛瀛御的声音略微提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我们毛氏一族的先祖，以及其他有志之士，看到了希望，决定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PPT切换成一幅古朴的画卷，描绘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与一位目光清亮的僵尸握手言和的场景。
“数百年前，我毛氏族长与当时最具智慧的僵尸领袖合力，在茅山的隐秘处开辟了尸城的前身。随后，动用‘赶尸’之法，将散落各方的僵尸引入并安置于这座尸城。我族以符咒设下结界，防止未开化者流窜危害，再由先行开启智慧的僵尸前辈们进行系统调教，引导所有僵尸向着‘人’的方向发展。”
“同时，”他目光转向东方梦，“传承悠久的东方世家也伸出援手，将他们祖传的驱魔药方加以改良，制成了帮助僵尸驱散体内残余魔性与阴气的药剂，加速了进化进程。”
东方梦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写满了“与有荣焉”。
“经过数百年经营，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PPT最终定格在阅微学院的宏伟航拍图上，“‘阅微学院’正式成立，并发展成为一所卓有成效的……嗯，‘僵尸社会化改造学院’。”
这时，讲台上的扩音器里突然传出一个得意洋洋、略显浮夸的声音——显然是那位神出鬼没的院长强行切入了他专属的频道：
“没错！正是在本院长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我院教师们各司其职，运用这套成熟的僵尸教学体系，成功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毕业生！他们之中，有的能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结婚生子，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有的则发挥自身特长，成为了在各自领域闪闪发光的杰出人才！这就是我们阅微学院的伟大使命与光荣成就！”
“噗——”台下有学生忍不住笑出声。
绿一臣默默扶额：这位院长，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存在感啊……
毛瀛御面不改色地切断了院长的语音连接，仿佛刚才只是播放了一段不太重要的背景音。
他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
“综上所述，僵尸的演化是一个从野蛮到文明，从蒙昧到开化的过程。接下来，我们再看一下现今僵尸的具体种类划分……”
屏幕上的PPT里清晰的分类图表展现在众人面前。
毛瀛御执起电子笔，在“传统僵尸”的条目上画了个圈，“目前数量占比最高的仍是传统型僵尸，主要分为两个亚种。”
PPT切换成树状图，第一支脉络亮起红光：“其一，感染型。通过咬伤或血液接触传播尸毒形成，具有明显的传染链特征。”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几个缩脖子的学生，“此类是最原始的僵尸族群类型，我们在座的就有此类型的僵尸，如：东方梦。”
东方梦听到自己的名字，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下：“失误失误，不小心感染了尸毒，就嗝屁了。”身为东方家大小姐，这种死法真的很丢脸。
第二支脉络泛起青光：“其二，尸变型。葬于特殊养尸地，因强烈执念无法往生。”电子笔精准指向陆川的方向。
被点名的陆川挑了挑眉，嘴角却带着玩味的笑意。他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强烈的执念导致自己无法往生的。
“这两类传统僵尸的共性是：”毛瀛御用电子笔调出重点标注，“初生期灵智未开，记忆缺失，痛觉神经麻痹。都需要经过系统驯化才能逐步恢复认知功能。”
PPT翻页，现代风格的界面取代了古旧的图谱。“近代随着僵尸与人类社会的融合，出现了全新的进化方向。”他放大“半尸血统”的板块，“这是僵尸与人类结合后诞生的后代，证明我们两族完全可以和谐共存。”
台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几个半尸血统的学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风吹剑撩了撩长发，小声嘀咕：“终于说到我们这些优生学了。”
投影屏上滚动展示着相关照片：姬无极在法术竞赛领奖、风吹剑在编程大赛现场、还有几个半尸学生在人类大学交流学习的画面。
“关于新型僵尸的数量问题，这里有个重要补充。”他用电子笔圈出“繁衍机制”四个字，“在跨种族结合中，繁衍率极低，且存在明显的生殖差异。”
屏幕上出现两个对比柱状图：“男性僵尸与女性人类结合，受孕率可达16.7%。这也是半尸血统能持续传承的主要原因。”图表旁还贴心地配了张小漫画：一个僵尸爸爸正手忙脚乱地给混血宝宝喂奶。
“但反过来，”电子笔移到另一个明显偏矮的柱状图，“女性僵尸与男性人类的结合，受孕率仅3.2%。”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哦”声。风吹剑撩了撩长发，小声嘀咕：“难怪现在不孕不育的夫妻这么多。”
“不过，”毛瀛御话锋一转，“这几百年来，仍有不少女性僵尸成功诞下后代。比如姬无极。”他特意看了眼窗外，“这些案例证明，僵尸血脉正在不断被稀释，你们与人类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PPT上出现一个温馨的动画：僵尸特征一代代减弱，最终完全变成人类。
电子笔在屏幕上轻敲两下，毛瀛御继续讲道：“新型僵尸最显著的特征是——”红色重点符号圈出“完整智慧”和“痛觉感知”两个组词，“他们从出生就具备与人类无异的认知能力和神经感知系统。”
“最后是特例中的特例。”毛瀛御指尖悬在翻页键上，全体学生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向缩在座位里的绿一臣。
屏幕上赫然出现“纯种僵尸”四个大字，旁边配着一个几乎贴近零点的数据条。
“纯种僵尸的诞生几率几乎为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绿一臣，“目前唯一旦诞生的纯种僵尸仅有一例...”
接着屏上出现一段古老卷轴的扫描件，上面用朱砂写着：“纯血降世，破禁而生，其力可撼天地。”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偷偷瞄向绿一臣，她正努力把自己缩成最小单位。
“当然，这只是古籍记载。”毛瀛御轻描淡写地关掉PPT，“毕竟现存案例并未展现出其撼天动地的能力。”
“啪！”绿一臣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起身时正好撞上讲台上那道深邃的视线。
下课铃声响起，毛瀛御收回视线朗声道：“好，今天的《僵尸的起源与进化》就讲到这里。下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