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非南迫

2、狭路相逢

　　一月后，江言伪装成一名换班的护工，推着药品车，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而江言的目标是711病房——一位陷入昏迷的前任情报官。组织相信，那位前任情报官在昏迷前，将一份加密人员名单藏在了一件私人物品中。

　　江言走进711病房。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前割出冷冽的条纹。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走了进来，胸口挂着听诊器。他自然地拿起床尾的病历夹，仿佛在例行查房。

　　江言的动作顿住了——是落逸。

　　两人在寂静的病房里，隔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前任报官对峙着

　　江言压低声音：“医生，这么晚还查房？”

　　落逸推了推眼镜，目光透过镜片冷静地扫过来，嘴张张合合了两秒钟后，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病人情况不稳定，要加强监测。”

　　直到落逸走向监护仪，看似要调整参数，却在与江言擦肩而过的瞬间，用极低的声音，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指北针。”

　　“……”

　　江言几乎能感觉到落逸白大褂下紧绷的肌肉。

　　但落逸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甚至没有再看江言，而是真的俯身，专注地调整着监护仪上的参数，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上，一片冰冷。

　　这种极致的冷静，比直接攻击更让人心悸。或者是说，他在掌控节奏。

　　落逸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对方组织也对这份名单志在必得，甚至可能更早布下了局。硬拼？在这狭窄空间，难免惊动医院安保。妥协？与落逸合作？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碾碎，工厂里破碎的指北针就是答案。

　　江言忽然动了，推着药品车向门口走去，像是完成查房后要离开的医生。在与落逸平行的那一瞬间，他侧过头，却用带着有一点欠揍的语调回应：“嗯……被某人踩碎了”

　　“……”

　　话音未落，他已擦着落逸的肩膀走出病房门，没有回头。他以另一种形式无声的宣战。

　　他知道，落逸会懂。

　　落逸依旧站在监护仪前，听着门外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远去，直至消失。他缓缓直起身，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病房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昏迷的前任情报官平静的脸上。

　　江言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那个人，绝不会轻易低头。

　　落逸的指尖划过病床的金属栏杆，冰冷触感直达心底。他低头，看向自己白大褂口袋里的笔——那并非普通的笔。他轻轻按动笔夹，一个微不可查的红点闪烁了一下。

　　名单，他已经得手了。就在刚才调整监护仪、吸引江言全部注意力的时候，他手中藏匿的微型扫描仪已经完成了对病房内唯一可疑物品的扫描。

　　他重新戴好眼镜，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医生，从容地离开了711病房。走廊尽头，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一个月前工厂里那些断壁残垣的延伸。

　　新的游戏，开始了。而这一次，赌注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