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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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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裳没回答,看到沈止在不远处,便示意西门宴一起过去。
“呦,沈大人,这大下雨天,需不需要我们去接一接还没到的大人啊?”子裳问。
西门宴知道,子裳在诈沈止。
沈止本专心的看现场,子裳的问话,让沈止转过了身子。
沈止欲言又止,只说了“没必要”。
子裳见沈止的眼神,应是识破自己在诈他,便坦白道,“沈大人给透个底儿,一会儿要来的是谁?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知道”沈止说了三个字之后,便转过身,不再理会子裳了,但沈止脑海中还是想着她早上爬上悬崖峭壁的画面。
子裳讪讪,拉着西门宴离开。
“不是,这小子什么意思?”西门宴气急。
“我问他要不要去接,他说的是没必要”子裳回味沈止的话。
“没必要?”西门宴没反应过来。
“能让许大人等的人,想必是宫里的人,宫里来人,皇亲国戚,肯定得差人接,要是圣上身边的公公,更得捧着,他说的是没必要,想必这个人是,不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强的……”子裳说。
“锦衣卫?”西门宴想喊出来,但是硬生生给忍住了,“他们来干什么?”,一听锦衣卫,西门宴有些害怕。
锦衣卫这个组织,是很多官员的噩梦。
子裳有些头疼,想起上一世经过经营,武德司的权势盖过锦衣卫,西门宴有一次心里不爽,还让锦衣卫指挥使当众给他学狗爬。
如今,西门宴看上去有些发抖。
但现如今的形式,锦衣卫确实权势极大,遍布朝野,这也是北遂之乱后,圣上有了心病,这才把锦衣卫一手扶了起来,以至于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听锦衣卫,谈虎色变,草木皆兵,生怕被抓到什么把柄。
“锦衣卫,如今谁是指挥使?”子裳问。
西门宴象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子裳,“你这是怎么了,这都忘了?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你最厌恶的人吗?”
子裳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人是符栖。
“看来你也不知道现在指挥使是谁!”子裳用激将法。
西门宴被气得直跺脚,“是福贵!”
“福贵?这什么名字……”马上,子裳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他?他怎么还没死?”子裳也捏紧了拳头。
西门宴像是看病人一样看子裳。
子裳不怕符栖这样又厉害,又有心计的对手,也不怕公主那样笑里藏刀有些疯癫的对手,但是子裳怕福贵这样的对手。
福贵是个神经病,没有人的欲望,以抓人把柄为乐,不为财不为权不为情,只爱做好本职工作,油盐不进。
上一世,就是他,公孙家和西门家几乎覆灭,子裳为了杀他,花了不少力气。
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此时并不叫福贵,而是叫历执黑,历执黑以前是公孙容与捡回来的战场遗孤,无名无姓,公孙家给他改名为福贵,福贵一直跟着公孙容与,忠心耿耿,当初在学堂时候,也是他跟着公孙容与,和子裳、西门宴还有沈止一起学习。
后来,子裳记得,突然有一天,哥哥容与对福贵发了好大的火,接着就让福贵离开公孙府,但是任谁问,公孙容与都不说为什么。
也因此,福贵和公孙府结仇,再见时候,福贵摇身一变,变成了锦衣卫指挥使,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历执黑。
“你说他好好的福贵不叫,干嘛要给自己取名叫历执黑呢?”子裳用手指舒展自己紧皱的眉头。
西门宴噗嗤一声笑了。
在雨中等了有半个时辰,锦衣卫的人来了,来了十几个,都穿着麻布衣,后面还有一个挑着西瓜的,西门宴一眼认出那个挑西瓜的就是历执黑。
许辉青瞥了锦衣卫的队伍一眼,没在意,估计是没认出来。
西门宴咳嗽几声,冲着许辉青使了颜色,许辉青反应过来后,打了一个冷战,没想到锦衣卫会这样打扮就来了。
许辉青忙上前去迎接。
历执黑脸上还有泥水,见了许辉青就“哈哈哈”笑个不停,把肩头的西瓜放下后,从篮子里挑了一个熟的,一拳给许辉青砸开递了过去。
“吃西瓜,吃西瓜,我从地里现摘的,哈哈哈哈哈哈……”
许辉青接了过来,给面子的尝了一口,子裳和西门宴也接了,许辉青递给沈止的时候,沈止没接。
“沈某来这里是办案的,不是来吃西瓜的!”沈止说。
西瓜入口,很甜,听了沈止的话后,子裳呛的咳了一声。
西门宴看着沈止,觉得他这样说是不要命了。
谁知,历执黑又“哈哈哈哈哈哈”笑了几声,略过沈止去给官兵小吏发西瓜。
“你尝尝这西瓜,真的很不错”子裳说。
西门宴食之无味,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
子裳把瓜皮丢进了身后的临平河,拍拍手满足地说,“毕竟用尸体种出来的西瓜,吃到的机会不多。”
西门宴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被呛死,咳的腰都弯了。
一边的许辉青听到了,脸色也由青变黑,捧着手上的瓜,再也没吃一口。
“真的假的?”西门宴不死心的问。
子裳想起,历执黑很喜欢吃西瓜,上一世历执黑死了之后,子裳去抄家,茅草屋里,家徒四壁,连乞丐都不如,但屋后有一大片打理得很好的瓜田,瓜长得比从漠南运回来的都好,子裳看着瓜田不顺眼,让武德司的人把瓜都拔了……
于是从瓜田里拔出了不少死人。
发完西瓜之后,历执黑让把黄金和尸首,找个驿馆放进去,许辉青听完,也没问缘由,便照办。
子裳一看天要黑了,虽把黄金运回都城国库,需五个时辰,天黑路上恐生变故,但放在驿馆,也同样不安全。
子裳心生疑窦,但既然历执黑是皇帝派过来的,他说的话许辉青都没异议,子裳便也不多问。
驿馆在江边,隔着一条街,对面就是临平关口。
黄金放置好之后,历执黑让大部分官兵回衙门,只留了少数几个易装的,守在各处,加上锦衣卫,留下的人仅有十多个。
子裳以为历执黑在附近埋了暗哨,但查探一番后,四处并没有什么人,子裳觉得事有蹊跷,就去找许辉青问个清楚,许辉青本被安排在客房休息,谁知子裳和西门宴一去,撞见正要离开的许辉青。
“许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子裳问。
许辉青脸色不好,抓着子裳和西门宴就往客栈外面走,这中间还遇到历执黑,历执黑还很有礼的说了一声,“许大人慢走”。
许辉青拉着二人上了马车,命车夫赶车。
子裳和西门宴有些发蒙,“许大人这是要走?”子裳问。
许辉青不语默认。
“可这国库黄金还在那个驿馆中,丢了怎么办?”西门宴急了,就要下车。
许辉青拉住西门宴,“你们不知道里面的厉害,这是圣上的意思,交给锦衣卫办,你们俩无官无职,纯属多管闲事,还不趁现在快走!”
“圣上是何意?”子裳问。
“莫要多问!”
子裳见许辉青如此坚决,便也不再问,马车驶出一段路之后,子裳和西门宴便找了一个借口下了车,下车之时,许辉青再次提醒道,“你们平日里爱玩爱管闲事也就罢了,今天这事就莫要管了,一个不好,我怕公孙将军和西门将军也保不了你们!”说完命车夫驾马。
马车颠簸远去。
“许大人这也太严厉了吧,怪不得许完那么怕他。”西门宴道。
子裳和西门宴换了一条路,又回到了驿馆附近,因天下大雨,无行人,所以不敢靠驿馆太近,恐被发现。于是子裳和西门宴就躲在城墙下的一个茶摊中。
茶摊老板已经收摊了,空留些桌椅在草棚中,子裳和西门宴坐在最里面,从草棚的小缝能看到驿馆中的动静。
“锦衣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西门宴越琢磨觉得这事越不对,“我感觉圣上有什么计划,还很不好,许大人这才着急离开,撇清关系!”
“我感觉不像撇清关系,像是有什么消息是不该知道的!”子裳说。
“等着吧!”西门宴聚精会神扒在草缝上看,生怕错过什么。
子裳见西门宴看着,便放心的靠在草棚立柱上,闭眼休息,因奔波一日没合眼,不多时,子裳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雨已停,天黑透了,黑暗如浓雾一般笼罩四处,子裳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西门宴把自己叫醒了。
西门宴一脸惊慌失措,让子裳看外面。
透过草缝看出去,只见关门大开,驿馆门前黑压压一片,只一人提着火把,仅有的光亮下,能看到为首者骑着一匹马,一匹戴着黄金战甲的马。
“北国人……”子裳呢喃,明白了西门宴为何满脸惊恐表情。
黄金战甲的马匹,在北国,皇族亲兵才有资格骑。
北国人为什么会和锦衣卫的人搅合在一起?
身边的西门宴到抽一口凉气,只见锦衣卫把本装着黄金的箱子搬了出来,由北国人的兵搬上了他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