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失窃之后》凡单

22、小楼东风21

　　船在海上又航行了十余日，终于在一个晨雾弥漫的清晨，缓缓驶入了江南的港口。
　　谢寻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只是伤及筋骨，左臂仍不能用力。林砚这些日子寸步不离地照料，人也清减了些，眼底却闪着满足的光。
　　船一靠岸，谢府的车驾早已等候多时。老夫人竟亲自来了，由丫鬟搀扶着站在码头上，望眼欲穿。
　　“祖母！”谢寻快步下船，跪地行礼。他不再需要轮椅，身姿挺拔如松。
　　老夫人颤抖着手扶起他，老泪纵横：“好...好...我的寻儿终于好了...”
　　她看向紧随其后的林砚，目光慈爱：“砚儿也辛苦了。”
　　回府的马车上，老夫人一直握着谢寻的手不肯放，细细询问南洋之行的经过。谢寻拣些轻松的说，那些惊心动魄的追杀与搏斗，都轻描淡写地带过。
　　林砚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祖孙二人团聚的温馨场面，心中既欣慰又有些许怅然。他想起自己早已逝去的亲人，眼圈微微发红。
　　谢寻察觉他的情绪，在祖母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握住他的手。
　　回到谢府，府中上下早已列队相迎。众人见到行走自如的谢寻，皆惊诧不已，但更多的是欢喜。
　　小翠红着眼圈对林砚道：“表少爷，您不知道，这些日子老夫人日日焚香祷告，就盼着您和寻少爷平安归来。”
　　晚膳时分，谢府摆开了丰盛的家宴。席间，谢寻正式向老夫人提出要与林砚成亲。
　　老夫人闻言，沉默良久。满桌的人都屏息凝神，等着她的反应。
　　“寻儿，”老夫人终于开口，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你可想清楚了？”
　　谢寻坚定点头：“孙儿此生，非砚儿不娶。”
　　老夫人又看向林砚：“砚儿，你呢？”
　　林砚起身，恭敬行礼：“孙儿...愿意。”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眼中却带着笑意：“既然你们心意已决，老身也不做那拆散姻缘的恶人。只是...”她顿了顿，“两个男子成亲，终究于礼不合。不如这样，砚儿既已入我谢家族谱，便认在我名下做嫡孙，你们以兄弟之名，行夫妻之实，如何？”
　　这已是最好的安排。谢寻与林砚对视一眼，齐齐跪谢：“谢祖母成全！”
　　婚事既定，谢府顿时热闹起来。老夫人亲自操办，定在下月初八举行仪式。
　　这日，谢寻带着林砚来到城外的别院。这里依山傍水，景致清幽，是谢寻母亲当年的嫁妆。
　　“喜欢这里吗？”谢寻问，“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林砚惊喜地打量着这座精巧的院落：“我们的家？”
　　“嗯。”谢寻从背后环住他，“不必再住在谢府那个大笼子里。这里就我们两个，还有几个可靠的下人。”
　　他牵着林砚的手，一一介绍：“这是书房，这是药圃，这是温泉...母亲当年最爱在这里小住。”
　　最后，他们来到主卧。房间布置得典雅舒适，最特别的是那张雕花大床，竟比寻常的床要宽上许多。
　　“这是...”林砚脸红了。
　　谢寻低笑：“特意订做的，够我们睡了。”
　　参观完毕，二人在院中的凉亭用茶。初夏的风带着荷香，沁人心脾。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林砚忽然道。
　　谢寻放下茶盏：“什么？”
　　“我的身份...”林砚垂眸，“我并非真正的林家表亲。”
　　他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和系统的任务和盘托出，说完后不敢看谢寻的眼睛。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林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忽然，谢寻轻笑出声：“就这个？”
　　林砚愕然抬头。
　　“我早就猜到了。”谢寻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不管你从哪里来，为何而来，你都是我的砚儿。”
　　林砚眼眶一热：“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谢寻将他搂入怀中，“怪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怪你一次次舍命相护？还是怪你让我这残破的生命有了意义？”
　　林砚将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了衣襟。
　　“那...你的任务完成了吗？”谢寻轻声问。
　　林砚这才想起系统，在心中默问。系统的提示音很快响起：【隐忍情感收集度：100%。任务完成，宿主可随时选择离开。】
　　他紧紧抱住谢寻：“完成了。但我不走，我要永远陪着你。”
　　谢寻的手臂收得更紧：“好，永远。”
　　夕阳西下时，二人才启程回府。马车行至半路，突然被一队官兵拦住。
　　“车内可是谢寻谢公子？”为首的将领问道。
　　谢寻掀开车帘：“正是。”
　　“奉旨，请谢公子入宫一趟。”
　　林砚心中一紧，抓住谢寻的衣袖。谢寻却面色如常，轻轻拍拍他的手：“无事，我去去就回。”
　　他下车随官兵离去，临走前对林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府等候。
　　林砚忧心忡忡地回到谢府，将此事告知老夫人。老夫人闻言，面色凝重：“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祖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叹息：“朝中那位赵大人，与谢家是世仇。当年他欲强娶寻儿的母亲不成，便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怕是知道了寻儿的身世，要借此发难。”
　　林砚心急如焚：“那寻表哥他...”
　　“放心。”老夫人镇定道，“谢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夜，谢寻迟迟未归。林砚坐立难安，正要出门打探，却见谢寻安然回来了。
　　“没事了。”谢寻笑道，“赵大人意图不轨，已被拿下。”
　　原来谢寻早已收集了赵大人结党营私、通敌卖国的证据，今日入宫便是去呈递证物。南洋王也派人送来国书，证实了谢寻的王族血统。
　　“皇上龙颜大悦，不但治了赵大人的罪，还赐了我一个爵位。”谢寻轻描淡写地说。
　　林砚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嗔怪道：“你早就计划好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担心这么久！”
　　谢寻将他搂入怀中：“是我的错。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了。”
　　月光如水，洒在相拥的二人身上。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们终于能够毫无隐瞒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