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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珠玉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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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宫闱初逢
永徽七年的秋选,武宝珠抱着荆缎包裹的桐木琴走进掖庭时,恰见银杏金雨里闪过一道玄甲寒光。那人是新科武状元李天山,正奉旨巡查内宫防务,墨色铁胄映着庚金淬炼过的锋芒,腰间鱼肠剑柄系着的丙火绯缨,灼疼了少女的睫羽。
她是将门孤女,八字属甲木参天却生于酉月,命书批作「秋木栖凰,官印缠身」。此刻尚不知,那惊鸿一瞥的壬午火刃,会将她命里的癸水搅成滔天劫波。
卷二翰林暗潮
十年后的紫宸殿,她已是从五品女史,朱砂笔批阅奏章的姿势,像极用辰土封印汹涌暗流。他则官至羽林卫中郎将,卯木伤官化作雷霆手段,整饬禁军积弊。
“李将军可知,兵部这封弹劾奏疏用的是江南竹纸?”她在他述职时忽然开口,指尖轻点案上文书:“竹浆掺了苎麻,遇地龙返潮则墨迹晕散——将军的时间,该耗在沙盘前而非刑堂上。”
他遽然抬眼。这女人总能看穿他寅亥合木局中的杀机,用酉金的规制替他化解灾厄。就像那年上元夜,她拆开发髻将乙木青丝缠住他渗血的腕甲,在太医署灯火里轻声说:“将军的命是长安城的剑,不该折在宵小暗算中。”
卷三凤池断契
直到突厥犯边的战报传来,一切戛然而止。他奉命驰援朔方,离京前却收到她托人带来的紫檀木匣。开启时巳酉丑三合局的金气扑面而来——里边是碎成齑粉的羊脂玉佩,并半页染着子午冲血煞的婚书。
“武女史让属下转告将军。”侍从的声音惊破残梦,“她说甲木虽喜庚金雕琢,奈何将军是七杀非正官。”
他策马冲出长安那日,城楼上有素衣女子折断玉簪。她望着烟尘里渐远的玄甲,想起及笄时那位游方道士的判词:“娘子命里癸水泛漫,切记远离丙火灼心之人。”
卷四各镇山河
三年后的含元殿新帝宴饮,她以三品尚宫身份执掌宫宴。当他带着朔方军功返朝赴宴时,见她正俯身为新帝调整腰间蹀躞带玉钩,乙木官袍下摆掠过龙椅扶手的九螭纹。
“李将军。”她举杯时依旧含着辰酉合化的得体笑意,“朔风可还灼喉?”
他仰首饮尽杯中烈酒,任午火烧穿肺腑。彼此都明白,那些掖庭琴声、翰林墨香、朱雀长街的雨夜同行,早已随当年碎玉葬在酉戌相害的命局里。
宫宴散时雪落满肩,她望着他走向武官队列的挺拔背影,忽然忆起某年上林苑围猎,他执意要教她骑射。那时马尾掠过棠棣花枝,他玄甲映着丙火夕晖说:“宝珠,若我不是七杀...”
“没有若是。”她截断话语,簪顶珠玉在风里轻颤,“天山雪岭与合浦明珠,原该各镇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