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日月》琅琊妮儿

1、生理期

　　武则天醒来时，帐外天光未亮。她正欲起身主持早朝，小腹却传来熟悉的坠痛，让她不得不重新躺下。

　　“婉儿...”她刚开口，便见帷帐被轻轻掀起。进来的不是上官婉儿，而是端着药盏的李治。

　　“今日罢朝。”他将温热的药盏递到她手中，“朕已命人传旨，说皇后凤体违和。”

　　她怔住。这不像他——从来励精图治的皇帝，竟会为女子月事罢朝？

　　“陛下...”

　　“喝药。”他在榻边坐下，取过她手中的药盏，竟是要亲自喂她。

　　汤药苦涩，她蹙眉欲拒，却见他从袖中取出蜜饯：“你上次说苦的。”

　　她这才想起，半月前随口一句抱怨，他竟记到现在。

　　喂完药，他并未离去，反而脱去龙靴上榻，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温热掌心贴在她小腹，力道适中地揉按。

　　“朕问过太医了，”他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这样可好些？”

　　她僵硬地点头。帝王的寝殿里弥漫起当归的苦涩，而他竟毫不避讳。

　　“当年在感业寺...”他忽然开口，“你也是这般疼得脸色发白，却还要跪着诵经。”

　　她浑身一颤。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岁月，原来他都记得。

　　“那时朕就在想，”他将她搂得更紧，“有朝一日，定不让你再受这般苦。”

　　她转身埋入他怀中。九重宫阙的寒气，似乎都被这个怀抱隔绝在外。

　　殿外，上官婉儿捧着奏章候立。听见内间隐约传来的啜泣声，她悄悄退后三步，对众宫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红罗帐里，武媚娘的指甲深深陷入天子衣袖。而大唐的皇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怀中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