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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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首领看到顾不游，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是刚才在街边盯着摄政王轿驾的那个乞丐？”
顾不游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是。”
“跟我们走一趟，摄政王要见你。” 首领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命令一个物件。
顾不游愣了一下 —— 他没料到宋时风会突然要见他，这和书里的剧情完全不一样。这还怎么跑，能跑到哪里去？
他沉默半天，决定顺水推舟，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看向那个男孩，又看了看破席子上的女人，对首领道：“我能不能先把他们安置好？”
首领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一个乞丐还敢提条件。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给你半柱香时间。”
顾不游松了口气，他蹲下身，对男孩道：“你好好照顾你娘，别乱跑。”
男孩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顾不游要去哪里，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好。”
顾不游站起身，跟着首领朝队伍走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破草棚，心里默默想道：等我回来，一定治好你娘。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宋时风正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这个乞丐，和他见过的所有乞丐都不一样——明明穿着破烂，却有着一身挺拔的风骨，眼神里没有卑微，只有一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平静。
“有意思。” 宋时风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车厢壁，“带他回府。”
队伍行得不快，顾不游走在雪地里，他们没有多余的马给他骑，破旧的布鞋早已被雪水浸透，冻得脚趾发麻。他却没心思顾及这些，脑子里全是对宋时风的揣测——这位摄政王突然召见，是单纯好奇，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摄政王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御雀大街，朱红大门高达丈余，门前两座石狮子威严耸立，门口值守的守卫个个腰佩长刀，目光如炬，比皇宫的守卫还要森严几分。
顾不游跟着首领走进王府，入目是青砖铺就的宽阔庭院，雪被扫得干干净净，两侧的红梅开得正艳，与墨色的廊柱相映成趣，透着一股低调的奢靡。这与他印象中 “冷血摄政王” 该有的阴森府邸截然不同，倒多了几分雅致。
“跟我来。” 卫士领着他绕过前院，穿过几道拱门，最终停在一座名为 “听雪轩” 的暖阁前。
阁内飘出淡淡的熏香，混着草药的气息，显然是宋时风的书房。
首领推开门，冲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顾不游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暖阁内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角落处燃着一盆银丝炭，火苗微动，不时发出轻微地噼啪声。
宋时风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见他进来，便放下书卷，抬眸看来。
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褪去了朝堂上的冷厉，多了几分温润，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依旧没什么温度。
“草民顾不游，见过摄政王。”
顾不游按照记忆里的礼仪，微微躬身行礼，既不谄媚，也不卑微。
宋时风没让他起身，反而问道：“你刚才在街边，为何盯着本王的轿驾？”
顾不游早有准备，他抬起头，迎上宋时风的目光，平静地回道：“草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见摄政王仪仗威严，一时看呆了，还望摄政王恕罪。”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又不至于显得太过刻意。
宋时风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暖阁内静得只剩下炭火烧裂的声响，顾不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知道，此刻哪怕露出一丝慌乱，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你倒是比一般的乞丐镇定得多。” 宋时风突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顾家满门抄斩，你却能活到现在，倒是有些本事。”
顾不游的心猛地一沉，宋时风竟然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
他强压下心里的涟漪，面上依旧平静，甚至无奈地笑了一下：“摄政王说笑了，草民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苟延残喘？” 宋时风挑了挑眉，“本王听说，你昨日在破庙外，徒手制服了两个抢东西的乞丐，还救了一个妇人？”
顾不游这才明白，宋时风早就派人调查过他了。他索性不再隐瞒，坦然道：“举手之劳罢了，草民只是看不惯以强凌弱。”
宋时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比顾不游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的寒气让顾不游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本王问你，你会医术？” 宋时风突然问道。
顾不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定是他给那个妇人诊脉时，被宋时风的人看到了。
他点了点头：“略懂一些。幼时体弱多病，久病成医罢了。”
“略懂？”宋时风盯着他的眼睛，“本王近日头痛症发作，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仔细观察着顾不游的神色，继续说：“你若能治好本王的头痛，本王可以帮了翻了顾家的案子，还你白身。”
顾不游的眼角抽动一下，略微低了头：“草民只是略懂医术，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草民更是无能为力。摄政王三思。”
“没关系，你尽管随便治，治好了有赏，治不好就算。”
宋时风拿着书站起来绕过软塌，一甩袖子坐到太师椅上，抬起眼皮看他。
顾不游弄不清楚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事已至此，不解决眼下的问题他怕是走不出这个房门了。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草民医术浅薄，不敢保证能治好摄政王的头痛症。不过，草民可以试一试，若是治不好，还望摄政王不要降罪于草民。”
宋时风闻言，意义不明地轻哼一声：“好，本王给你这个机会。来人，带他去偏院洗漱，再给他找一身干净的衣服。”很快，就有侍女过来，领着顾不游去了偏院。偏院的房间很干净，还备好了热水和一套青色的棉袍。顾不游洗漱完毕，换上棉袍，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倒不像个乞丐，反而像个落魄的书生。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草民医术浅薄，不敢保证能治好摄政王的头痛症。不过，草民可以试一试，若是治不好，还望摄政王不要降罪于草民。”
宋时风闻言，意义不明地轻哼一声：“好，本王给你这个机会。来人，带他去偏院洗漱，再给他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很快，就有侍女过来，领着顾不游去了偏院。偏院的房间很干净，还备好了热水和一套青色的棉袍。顾不游洗漱完毕，换上棉袍，对着铜镜照了照 —— 镜中的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倒不像个乞丐，反而像个落魄的书生。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侍女回到了听雪轩。此时，宋时风已经坐在了桌前，桌上放着一套银针和一个脉枕。
“开始吧。” 宋时风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顾不游走上前，伸出手指，搭在宋时风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宋时风温热的皮肤时，宋时风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顾不游仔细诊着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 宋时风的脉象紊乱，气血不畅，显然是中毒了。这种因中毒产生的头痛症，若是用现代的医疗手段，或许不难治，但在古代，确实是疑难杂症。
“怎么样？” 宋时风见他皱眉，问道。
顾不游并不打算说实话，他收回手装模作样地开口：“摄政王的头痛症，是长期气血郁结加上风寒入体所致。草民需要用银针针灸，再配合汤药调理，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见效。不过，今日草民可以先用银针缓解摄政王的头痛。”
宋时风意义不明地从唇缝吐出一个气音，眉毛挑起，“不用了顾先生，改天吧，今天本王还有事。你可以回去了。”
行。
耍我。
“摄政王，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顾不游也不强求，他突然开口。
宋时风看向他：“说。”
“草民昨日在街边救了一个妇人，她身患重病，急需药材治疗。草民希望摄政王能赐一些药材，让草民给她治病。” 顾不游道。
宋时风闻言，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随即点了点头：“可以，来人，去药库取一些治疗风寒急症的药材，送到顾先生房里去。”
“谢摄政王。” 顾不游冲他作了一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道：“摄政王，不好了！太后娘娘突然病重，召您即刻入宫！”
宋时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知道了。” 他站起身，对顾不游道：“顾先生也看见了，本王很忙，您且自便吧。”
“好。”
宋时风大步离去，暖阁内只剩下顾不游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宋时风带着人匆匆消失在庭院尽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太后病重，这在书里是正月十五才会发生的剧情，怎么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书里的剧情？
顾不游皱了皱眉，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牢牢抓住宋时风的信任，然后再慢慢寻找机会，查清顾家通敌叛国的真相——他总觉得，顾家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虽然宋时风给他画了大饼，但是他怎么能真的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毫无交集的人身上。
傍晚时分，侍女送来晚膳，这是顾不游来到这里吃的第一顿饱饭。
他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脑子里全是书里的剧情和现实的偏差。他知道，宋时风的头痛症只是他接近宋时风的一个契机，想要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还需要更多的筹码。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顾不游道。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顾先生，这是厨房特意给您做的小米粥，您趁热喝吧。”
顾不游眯着眼睛盯她：“晚膳不是已经送过了吗，怎么又送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