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心动指南[无限]》晴笙悠

68、第 68 章

　　“观测之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周围悬浮的立体投影无声流转，数据光晕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脸。收藏家抛出的信息太过惊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深水炸弹，“起源之庭”、“源代码”、“清理程序”……每一个词都指向主神空间最核心、也最危险的秘密。

　　闻悸语金色的眼瞳深处仿佛有冰层在凝结，他没有去看那悬浮在面前的“星陨之契”残页，而是紧紧锁定着收藏家那双星河般的眼眸。“我们如何相信你？”他的声音冷冽，如同淬火的金属，“‘起源之庭’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你自己不去？需要借助我们的‘钥匙’？”

　　收藏家对于闻悸语的质疑似乎并不意外，他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问得好。”他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首先，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但并非全部。我们可以订立一份受主神规则见证的临时契约，内容仅限于本次‘开门’合作，确保双方最基本的权益。”

　　他顿了顿，银眸中星光微黯，流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真实的无奈：“其次，并非我不愿亲自前往，而是那扇‘门’……对像我这样的‘高位观测者’有着极强的排斥。强行靠近，只会引发规则乱流，甚至可能导致‘庭’的入口永久封闭。而你们……”他的目光在闻悸语和贺松卿之间扫过，“作为尚未完全‘定性’的‘变量’，拥有‘钥匙’和‘共鸣’的你们，是唯一有可能安全开启并进入的人选。”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贺松卿心里那点不安依旧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混不吝：“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那扇‘门’后面等着我们的是宝藏还是拆弹现场？万一你只是想让我们去踩雷呢？”

　　收藏家闻言，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年轻的‘契约者’，你的警惕性值得赞赏。但请想一想，如果我要对你们不利，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在你们踏入这里的那一刻，我至少有十七种方法可以让你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绝对自信。

　　“之所以选择合作，是因为你们的价值，远大于一次性消耗品。”收藏家的声音重新变得温和，“打开‘起源之庭’，对我而言是探寻终极真相的关键一步。而对你们……那里或许有你们追寻的答案，关于空间，关于命运，甚至关于你们彼此之间，那连你们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羁绊之源。”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了两人心中最柔软、也最好奇的部分。他们之间的“星辉共燃”，那种超越常理的默契与灵魂共鸣，究竟从何而来？

　　闻悸语沉默了。他在飞速权衡利弊。收藏家的话真假参半，但关于“起源之庭”和“羁绊之源”的诱惑是实实在在的。拒绝，意味着可能永远失去接触核心秘密的机会，并且会立刻得罪一个深不可测的高位存在。接受，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们的性命和未来。

　　他看向贺松卿。贺松卿也正看着他，深青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全然的信任和“你决定，我跟着”的坚定。

　　闻悸语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没有去拿那页残片，而是对收藏家说道：“我们需要时间考虑。并且，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需要看到那份‘临时契约’的具体内容。”

　　收藏家对于闻悸语的谨慎似乎颇为欣赏，他微微颔首：“可以。契约条款我会稍后传送给你们。你们有三天的考虑时间。”他挥了挥手，那页“星陨之契”残页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闻悸语的个人空间印记，“这页残片，无论你们是否同意合作，都送给你们了，算是表达我的诚意。毕竟，集齐‘契约’，对你们自身也有益处，不是吗？”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间开始微微波动，那扇消失的银色大门重新出现。“观测之间”在下逐客令了。

　　闻悸语和贺松卿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向大门。在踏出大门的前一刻，闻悸语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清理程序’……是什么？”

　　收藏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传来，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是维持系统‘整洁’的工具。而‘变量’，通常被视为需要被修正的……‘BUG’。”

　　银色大门在身后闭合，将那片星辉与数据的世界彻底隔绝。两人重新站在了废弃观测站的荒凉地表，恍如隔世。

　　贺松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靠……信息量太大了……我得缓缓。”他揉了揉太阳穴，“悸语，你怎么看？那家伙的话，能信几分？”

　　闻悸语看着个人空间里那页新出现的“星陨之契”残页，感受着它与其他残页清晰的共鸣，眉头紧锁。“半真半假。‘起源之庭’和‘清理程序’很可能存在，但他的目的绝不止‘探寻真相’那么简单。”他抬头，看向主神空间那永恒的纯白穹顶，目光深邃，“我们似乎……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更大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