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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系统加身，负好感从何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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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江临咂咂嘴，感受着脑海中多出来的、关于这个仙侠世界的基本常识，还没来得及细品这“首席大师兄”的优渥待遇，那股子“这都是催命符”的悲凉感就又涌了上来。
就在他心神俱震，对着满室奢华哀叹自己命运多舛，几乎要再次晕过去（主要是气的）的时候——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电子设备启动的嗡鸣在他颅内响起。
紧接着，一个冰冷、刻板、毫无感情起伏，像是劣质电子合成音的机械声，突兀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度达到标准，灵魂与容器‘霍江临’融合稳定性判定通过。】
【正在启动跨位面连接协议……连接成功。】
【正在扫描当前世界法则波动……确认世界坐标：《剑域九霄霸主》小说衍生低维位面，编号TXL-114514。】
【正在强制绑定宿主身份信息……信息读取中……姓名：霍江临。身份：云顶天宫宫主亲传弟子，首席大师兄。体质：净世紫莲灵体（未激活）……绑定成功！】
【“风光霁月大师兄”人设维护系统（青春版V1.0），正式激活！宿主您好，本系统，编号001，很荣幸为您服务，祝您体验愉快，早日登仙（或者死得好看一点）。】
霍江临：“！！！”
他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把身上那件昂贵的月光鲛绡袍子给扯破。惊恐地环顾四周，房间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有铜香炉里的香烟在袅袅升腾。那声音，是直接从他脑子里面响起来的！
“谁？谁在说话？！是人是鬼？出来！”他压低声音，紧张得喉咙发紧，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宿主，请保持冷静，不要大惊小怪，有失您‘风光霁月’的风度。】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是与您灵魂绑定的‘风光霁月大师兄’人设维护系统。您无需出声，在脑海中凝聚意念，即可与本系统进行无障碍交流。】
“……系统？”霍江临愣住了，作为新时代饱览群书（尤其是各类网文）的男大学生，他当然知道“系统”这玩意儿是穿越者标配金手指。但这玩意儿真的存在？！还绑定了他这个刚被呛死、又穿成炮灰反派的绝世倒霉蛋？这运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
【没错，正是本系统。】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板，【鉴于宿主前世因意外（非主观能动性）陨落，且灵魂波长与当前容器高度契合，符合本系统‘废物再利用，反派再就业’的招募标准，故被选中，执行本世界人设维护任务。】
“废物利用？！反派再就业？！”霍江临在脑海里咆哮，“你们这招聘标准是不是太随便了点？！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宿主请注意，您已非‘人’，当前身份为‘修仙者霍江临’。】系统冷静地纠正，【本系统旨在辅助您维持‘霍江临’此人‘风光霁月、温润如玉、仙门典范’的核心人设，避免因原主恶行暴露或宿主自身行为不当导致人设崩塌，从而引发不可预测的恶性后果。】
“人设崩塌会怎么样？”霍江临下意识地在脑海里问道，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系统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而残酷，仿佛带着金属的摩擦声：【人设崩塌度超过50%临界值，即刻抹杀。灵魂彻底湮灭，无**回转世。】
“抹……抹杀？！还魂飞魄散？！”霍江临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脖子后面汗毛倒竖，“凭什么？！老子是穿来的！那个蠢货霍江临干的那些破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是无辜的！”
【宿主灵魂已与当前身体完全绑定，因果线已承接。】系统无情地陈述，【原主霍江临的既定命运线，即是您的命运基线。若因宿主行为导致人设崩塌，加速命运线走向与原书相同或更坏的结局（例如，被主角云妄衣提前仇杀，或被宗门长老察觉异常就地正法），系统将判定任务彻底失败，直接执行抹杀程序。】
霍江临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抹杀”这两个字给吓飞了。他好不容易（虽然过程极其憋屈）重活一次，难道就是为了再死一次？而且还是以“魂飞魄散”这种连做鬼都没机会的终极悲剧方式？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不但要维持那个伪君子的表面人设，还得想办法避免走上原主那条作死的路，避免被云妄衣干掉？甚至还得刷他好感度？”霍江临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但这一点也不让人开心。
【正确理解。宿主需在外维持‘风光霁月大师兄’人设，获取主要剧情角色（尤其是命运之子云妄衣）的好感度，降低其黑化值，扭转原有悲惨命运，方可存活。】系统顿了顿，补充道，【鉴于宿主初始处境恶劣，本系统友情提示：活下去，是您当前第一要务。】
霍江临简直要吐血三升。这特么是什么魔鬼开局？！既要当婊子（维持虚伪人设）又要立牌坊（扭转命运），还要去刷那个最终会一剑削了自己头的终极BOSS的好感度？！这难度简直是地狱中的地狱！
“云妄衣……”一想到这个名字，霍江临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仿佛那柄名为“斩孽”的仙剑已经架在了上面。那可是个杀伐果断、心眼比针尖还小、睚眦必报的主！书中原主对他干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这好感度怕不是从负 infinity 开始刷？这特么是氪命都刷不上去的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刚穿来，剧情应该还没正式开始吧？云妄衣现在应该还是个饱受欺凌的外门小可怜，自己现在去刷好感度，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系统，我能看看我现在的人设值和云妄衣的好感度……还有那个什么黑化值吗？”霍江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可以。正在为宿主调取初始状态面板。】
一个半透明的、边缘闪烁着廉价蓝色LED灯效（青春版V1.0石锤了）的光屏，突兀地出现在霍江临的脑海中，上面用极其标准的宋体字显示着几行数据：
【宿主：霍江临】
【身份：云顶天宫首席大师兄】
【当前人设契合度：15%（警告！契合度低于30%将显著引发周围角色怀疑！低于10%有即刻抹杀风险！）】
【主要任务目标：云妄衣（师弟）】
【当前好感度：-20（仇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当前黑化值：30（隐忍：仇恨的种子已深埋，静待破土之日）】
【特殊体质：净世紫莲灵体（未激活）（注：身带清荷异香，眉心有紫莲印记，呼吸皆可引动灵气，易被误解为……嗯，勾引。）】
霍江临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数据，眼前再次一黑，这次是真的有点晕。
人设契合度只有15%！怪不得他觉得自己虽然顶着这张脸，但气质好像有点跳脱，跟“风光霁月”不太搭边，这系统果然犀利！
好感度-20！后面还跟着一句备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什么跟什么？他跟云妄衣的第一次见面不是还没发生吗？这负好感度从哪里来的？！
黑化值30！还是“隐忍”状态！意思是云妄衣心里已经恨上他了，只是暂时憋着没说？这他妈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啊！
还有这个“净世紫莲灵体”……听起来挺牛逼，但“未激活”三个字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最离谱的是那个备注！“呼吸皆可引动灵气，易被误解为……勾引”？这他妈是什么奇葩体质？！
“系统！这个灵体到底有什么用？怎么激活？还有这个好感度-20是怎么回事？我跟云妄衣什么时候见过面了？！”霍江临在脑海里连珠炮似的发问。
【权限不足，请宿主自行探索。提示：该体质与宿主命运及系统任务有重大关联。】系统先是惯例打哑谜，然后才解释了好感度的问题，【关于好感度-20，记录显示，来源于三天前。】
【三天前，宿主灵魂初临，与身体融合不稳定，陷入昏迷。外门弟子云妄衣因任务需送一批‘静心凝神莲华香’至清莲峰库房。交接完毕后，他出于……某种未知原因（系统分析：可能迷路，可能好奇），途径宿主寝殿外侧回廊。】
【当时，宿主角落未关，纱幔轻扬。云妄衣于殿外，恰好窥见宿主昏迷于床榻之侧影。因其‘净世紫莲灵体’无意识散逸的灵韵与异香，结合宿主寝殿内奢华陈设（如您手边那价值千金的紫铜螭首香炉，以及您身下这千年暖玉雕琢的床榻），使其产生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强烈对比与愤懑情绪。故，初始好感度判定为-20。】
霍江临听得目瞪口呆。
就因为自己昏迷躺枪，睡了个好床，点了根好香，身上自带香味，就被云妄衣给恨上了？！这他妈也太冤了吧？！他当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云妄衣也太敏感、太能脑补了吧！简直就是个……傲娇的柠檬精！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服、浑身可能还带着伤的少年，站在奢华无比的殿外回廊上，透过窗棂，看着里面那个“昏迷”中依旧眉目如画、浑身散发着“我很贵我很香”气息的首席大师兄，再对比一下自己猪狗不如的待遇，心里酸水直冒，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特权阶级”，然后好感度-20……
霍江临简直欲哭无泪。这开局，还能再坑一点吗？
“系统，这个灵体，能不能关掉这个香味？太招摇了！”霍江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很抱歉，宿主。‘净世紫莲灵体’为被动天赋，异香与灵气散逸为固有特性，无法关闭。】系统冰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请宿主尽快适应，并学会利用此特性。毕竟，在某些情况下，‘勾引’……呃，是‘亲和力’，也是一种武器。】
霍江临：“……” 我适应你个锤子！利用你个鬼！
他瘫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穿成必死反派，绑定强制任务系统，任务目标是个傲娇柠檬精，初始好感度负二十，黑化值三十，人设契合度低得可怜，还有一个自带“勾引”光环但暂时屁用没有、只会拉仇恨的灵体……
这班谁爱上有谁上，他只想回现代当他的咸鱼大学生啊！哪怕天天赶作业也行啊！
【滴——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情绪严重，发布强制初始任务：维持人设。】
【任务描述：作为一名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仙门典范，请宿主在十分钟内，整理好仪容，以符合‘首席大师兄’身份的姿态，温和而不失威严地应对即将前来送‘清心凝露’的侍从弟子。】
【任务奖励：人设契合度+5%，《云顶天宫基础礼仪及常识（精编版）》传输x1。】
【任务失败：人设契合度-10%，并享受一次为期三秒的‘舒筋活络’电击按摩体验。】
霍江临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
电击按摩？！还要扣契合度？！这破系统是真不把他当人啊！而且这任务描述，“温和而不失威严”？这尺度怎么把握？他一个社恐（自封）男大，哪里会演这种高难度戏码！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电击的深刻恐惧）压倒了一切悲春伤秋的情绪。他连滚带爬地再次冲到铜镜前，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
头发……刚才束得松松垮垮，现在看着更乱了！他回忆着刚刚接收的常识里关于仪容的部分，手忙脚乱地拆开又重新束发，试图弄出一个更符合“首席”身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然而事与愿违，最终也只是勉强将大部分青丝挽起，用那根质地莹润的白玉簪固定，仍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鬓边，配上他因紧张而微泛红晕的眼尾和急促呼吸间不断散发的清荷幽香，镜中人竟呈现出一种……努力维持端庄却难掩风流韵致的矛盾美感。
衣服……刚才穿得匆忙，腰带似乎系得有些歪了。他赶紧解开重新整理，确保那月白莲纹的袍服每一道褶皱都尽可能显得自然飘逸。
再次站定在铜镜前，霍江临看着镜中那个眉心生着紫莲、眸含春水（急的）、体带异香、努力摆出严肃表情却因为眼底未散的惊惶而显得有几分脆弱易碎的美人师兄，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模样……去演苦情戏女主角都不用化妆了吧？真的能表现出“威严”吗？
【叮——初始任务完成。评价：仪容基本合格，气质略有偏差，但鉴于宿主初来乍到且硬件条件优越（易引人怜爱），勉强通过。】
【奖励发放：人设契合度+5%，当前契合度20%。《云顶天宫基础礼仪及常识（精编版）》传输开始……】
又是一股更细致、更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这一次甚至包含了一些原主习惯的小动作、说话的语气、面对不同身份之人时应有的态度等等。
霍江临刚刚消化完这些信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殿外再次传来了那个恭敬柔婉的女声，比刚才更近了一些，似乎人已经到了殿门外：
“大师兄，弟子已将‘清心凝露’送至殿外，您现在可要服用？”
霍江临心脏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回忆着刚刚获取的“首席大师兄”行为准则，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清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进来吧。”
他拂了拂衣袖，试图站得更挺拔些，努力想象着自己是一朵高岭之花，一颗雪山之莲。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女低眉顺眼地端着玉盘走了进来。她不敢直视霍江临，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了那位立于镜前的大师兄。
只见大师兄身姿如玉，眉间紫莲氤氲着神秘光泽，几缕墨发垂落颊边，衬得肤色愈发剔透。他周身笼罩在淡淡的、清雅至极的莲香之中，那双桃花眼似乎比往日更潋滟几分，眼尾泛着薄红，唇色却有些浅淡，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刚刚历经一场大病初愈般的脆弱与……惊心动魄的美。
那弟子呼吸一滞，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云，心跳都漏了几拍。她慌忙低下头，将玉盘举过头顶，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大师兄，请用凝露。”
霍江临看着对方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威严”没演出来，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都是这破体质和这张脸的锅！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伸出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取过玉盘上那只灵气盎然的玉瓶，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微凉的瓶身。
“有劳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不失距离。
“弟子不敢！这是分内之事！”那女弟子头垂得更低，耳根都红透了，慌忙行礼后，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寝殿，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霍江临看着重新关上的殿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凉剔透的玉瓶，里面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清心凝露”，再感受了一下自己那依旧只有20%的可怜契合度，以及脑海里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好感度：-20（仇恨）】……
他长长地、绝望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此刻，远在外门杂役区，某个正在挥汗如雨、劈着柴火的少年，动作猛地一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清冷又勾人的莲香，是三天前在清莲峰惊鸿一瞥时，无意间萦绕在鼻尖的。
他蹙了蹙眉，俊美却尚带稚气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自己都未曾理解的悸动。
“哼，奢靡无度，妖里妖气……”他低声啐了一句，像是要驱散那不该存在的念头，随即更加用力地挥下了手中的柴刀，仿佛将那莫名的情绪也一并劈开。
他并不知道，那惊鸿一瞥的印象，那混合着嫉妒、愤懑与一丝被那极致风姿无意间撩动的心弦，早已悄然埋下，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以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方式，疯狂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