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寄生》逐日弓

5、第五章 觉醒玩家身份

　　晏知按下的瞬间，金属装置突然像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腕。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脉搏处炸开，这破协议连个用户条款都没有就敢让人点同意？差评！她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叫出声——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蓝色文字：
　　【玩家协议已生效】
　　【当前身份：原生觉醒者】
　　【初始技能加载中...】
　　这年头连恐怖游戏都搞会员制了？墙上的梁开心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插在她胸口的美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晏知冲过去接住她下滑的身体，触手却是冰凉的虚影。
　　"开心！"
　　梁开心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投影，闪烁几下后彻底消失。墙上血红色的字迹扭曲变形，最终重组为新的信息：
　　【NPC-TY-7719已回收】
　　【副本重置倒计时：5分钟】
　　晏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金属装置已经完全贴合皮肤，化作一道暗银色的环状纹路，像是某种高科技手环。她下意识触碰它，眼前立刻弹出一个半透明的操作界面：
　　【玩家ID：未命名】
　　【等级：Lv.1】
　　【积分：0】
　　【技能：暂无】
　　【副本进度：育英中学0％】
　　"这是......" 所以现在是在游戏里？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拖沓、缓慢，像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
　　晏知迅速环顾四周，地下室空旷，只有几张覆满灰尘的实验桌。她矮身躲到最近的桌下，屏住呼吸。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奇怪......信号明明在这里......"
　　沙哑的男声嘟囔着，伴随着某种电子设备的"滴滴"声。晏知从桌缝间窥视，看见一双沾着泥浆的皮鞋，以及垂在身侧的一根金属棍——不，不是棍子，而是一把折叠起来的黑色长柄伞，伞尖滴落着某种暗红色液体。
　　"算了，反正系统会清理干净......"
　　那人嘟囔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晏知等了几秒，确认安全后才从桌下爬出来。她低头看向手环，界面已经自动更新：
　　【警告：检测到高级玩家接近】
　　【建议：立即离开当前区域】
　　【新手保护剩余时间：2:59:27】
　　"高级玩家？"晏知皱眉，"所以刚才那个人是......"
　　她没时间细想，因为墙上的倒计时已经跳到了【3:47】。
　　晏知快步走向门口，却在迈出第一步时突然僵住——她的视野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半透明的小字：
　　【被动技能激活：NPC之眼】
　　【效果：可观测到系统残留数据】
　　她眨了眨眼，无数蓝色数据流如暴雨倾泻，其中最大的一块残片黏在墙上，赫然显示着：
　　【错误：NPC-TY-7719记忆清除失败】
　　【异常原因：原生觉醒者干涉】
　　晏知伸手触碰那片代码，指尖刚碰到，所有碎片突然向她涌来，在她面前凝聚成一段清晰的影像—— 梁开心站在生物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支试管，试管内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她对着空气说话，仿佛那里站着什么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系统漏洞应该出现在......"
　　影像戛然而止。
　　晏知愣在原地。
　　这是......梁开心消失前的记忆？所以开心早就知道这个系统的存在？那她现在是NPC还是GM啊。
　　手环突然震动，界面强制弹出红色警告：
　　【副本即将重置】
　　【所有未离开的玩家将被强制清除】
　　【出口坐标已标记】
　　她的视野右上角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绿色箭头，指向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
　　晏知不再犹豫，快步冲向出口。推开消防门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老式打字机按下最后一个按键的声音。
　　然后，整条走廊的灯光熄灭了。
　　消防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世界开始崩塌。
　　晏知眯起眼，看着走廊像被高温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而是迅速抬起手腕——手环正泛着淡淡的蓝光，将坠落的建筑碎块隔绝在外。
　　【新手保护生效】
　　【正在传送至安全区......】
　　失重感袭来，晏知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代码构成的漩涡。无数信息碎片从她身边掠过——破碎的教室画面、扭曲的人脸数据、闪烁的红色警告......最后是一声刺耳的电子音：
　　"叮！"
　　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她膝盖微曲缓冲冲击力，抬头观察，她站在一间陌生的教室里。
　　窗外是虚假得过分的蓝天白云，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空荡荡的课桌上。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几行字：
　　【欢迎来到新手安全屋】
　　【下一个副本：《血色校规》】
　　【等级：C】
　　晏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低头检查手环，发现界面已经更新：
　　【玩家ID：未命名（请尽快注册）】
　　【当前区域：安全区Z-007】
　　【副本倒计时：23:58:12】
　　"注册ID？"她皱眉，试探性地对着手环说，"晏知。"
　　手环闪烁两下，弹出一条提示：
　　【该ID暂不可用】
　　"用本名不行？"晏知想了想，"那就叫......知白。"
　　这次手环接受了。
　　【玩家ID：知白（已绑定）】
　　【奖励初始积分：100】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和晏知差不多大，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怠，手里拎着一瓶可乐，却在看到晏知的瞬间挑了挑眉。
　　"新人？"他晃了晃可乐罐，"运气不错，居然随机到了安全屋。"
　　晏知警觉地后退半步："你是谁？"
　　"方既明。"男生走进教室，"比你早进来......"他看了眼手环，"3小时。"
　　晏知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也有一个银灰色手环，但纹路比她的复杂得多。
　　"这是哪里？"她直接问道，"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
　　方既明笑了："问题真多。"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简单来说，我们被卷进了一个游戏——或者说，一个吞噬现实的病毒程序。活下来，就能离开。"
　　"离开？"晏知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回到原来的世界？"
　　"理论上是的。"方既明耸耸肩。
　　他拉开可乐拉环，喝了一口："你的第一个副本是什么？"
　　"《血色校规》。"
　　方既明动作一顿，"哦，那个啊......"他抬眼看向晏知，"死亡率89%的新手副本。"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晏知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为什么这么高？"
　　"因为规则。"方既明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血色校规"下面画了条横线，"这个副本的关键是找出学校的隐藏规则——违反规则的人会消失，就像你的朋友那样。"
　　晏知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NPC之眼。"方既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有这个技能。看到你第一眼，就读到了数据。"他顿了顿，"那个女生......梁开心？她触犯了'学生不得私自研究系统漏洞'这一条。"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方既明写下几行字：
　　1. 上课铃响后必须就座 6785
　　2. 不得直视教师的眼睛
　　3. 晚自习期间禁止交谈
　　4. 作业必须按时完成
　　"记住这些基本规则。"他转身面对晏知，"但真正的死亡陷阱是那些没写出来的规则。"
　　晏知盯着黑板："比如？"
　　"比如......"方既明突然压低声音，"第十三号座位永远不能有人。"
　　晏知瞳孔骤缩。
　　图书馆。消失的周叙。
　　如果他说的没错，那么一切都有了解释。
　　"看来你已经遇到过一条了。"方既明观察着她的表情，"有意思......通常新人活不过第一条隐藏规则。另外记住，在系统里永远用ID相称。只有确认安全的同伴才能交换真名。"
　　晏知："那你为什么..."
　　"投资。"他打断道，"我看过你的数据残留，值得提前投资。"
　　他走回讲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晏知："拿着，我的新手礼物。"
　　晏知展开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
　　【校规第七条：不要相信穿红色衣服的人】
　　"这是......"
　　"保命用的。"方既明已经走到门口，"24小时后见——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他离开后，晏知独自站在教室里，手中的纸条微微发烫。
　　手环突然震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玩家"M-4179"向你发起好友申请】
　　【是否接受？】
　　晏知犹豫了一秒，点击了【是】。
　　几乎同时，教室的广播突然响起：
　　"全体学生注意，现在播报一条紧急通知......"
　　沙哑的电子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晏知的后背窜上一股寒意——这声音和图书馆那个校工一模一样。
　　"高三（4）班晏知同学，请立即到教务处报到。"
　　广播重复了三遍，然后归于寂静，晏知有些惊讶，她看着教室黑板上的熟悉校规，背景竟是锈河大学的前身育英中学。
　　晏知看向手环，发现副本倒计时突然加速：
　　【警告：副本提前开启】
　　【《血色校规》现在加载中......】
　　教室的墙壁开始渗出血迹。
　　广播声刚落，教室的日光灯突然开始高频闪烁。
　　晏知攥紧手中的纸条，手环界面疯狂弹出警告：
　　【C级副本强制开启】
　　【安全屋保护失效】
　　【初始规则已载入】
　　墙壁上的血迹像活物般蔓延，在黑板上方凝结成几行猩红文字：
　　《育英中学学生守则》
　　1. 上课铃响前必须进入教室
　　2. 教师提问时必须起立回答
　　3. 晚自习期间禁止抬头
　　4. 作业本不得出现红色批改痕迹
　　"和方既明说的不一样..."晏知快速对比着规则，突然听见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一整个班级的学生正列队行进，但每一步都精准重叠，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手环震动，地图界面展开，显示她所在位置与教务处的路线。一个红点正在三楼走廊移动，标记为【教导主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