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辞》60e

17、第17章：琉玉定情

　　# 第一卷·琉庭初遇云垂软浅语温言沁心甜
　　## 第十七章琉玉定情

　　驿馆的清晨总裹着淡淡的桂香，比昨日又浓了些——书砚清晨给桂花苗浇水时，发现最粗壮的那棵冒出了米粒大的花苞，淡绿的尖儿藏在草绳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特意把这事告诉月尘，惹得月尘早早便到后园候着，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像怕碰碎了珍宝。

　　“这花苞比昨日显了些，”月尘转头时，就看见星姝提着食盒站在园门口，淡紫披风的系带被风轻轻吹起，发间换了支银钗，钗头嵌着颗小琉玉，在晨光里泛着淡青的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画屏说你一早就在念叨桂花苗，”星姝笑着走近，食盒上系着的淡青布巾绣着星点纹，和上次装枣泥糕的是一套，“母妃让小厨房做了桂花粥，还热着，我们一起吃。”

　　月尘帮她提食盒，指尖触到盒盖的温意，心里暖烘烘的。两人走到石桌旁，书砚早已摆好碗筷，连粥碗都是淡青色的，碗底刻着极小的星点纹——是星姝上次送来的那套。星姝盛了碗粥递给月尘：“加了蜜枣，你尝尝，比上次的枣泥糕更糯。”

　　月尘尝了口，桂花的香混着蜜枣的甜，粥熬得软烂，滑进喉咙格外舒服。“好吃，”他点头，又给星姝盛了一碗，“你也多吃点，早上凉，暖身子。”

　　星姝低头喝粥，发间的银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琉玉坠子偶尔碰到脸颊，她下意识抬手拨了拨，动作温柔。月尘看着，忽然想起昨日雨廊下的吻，耳尖微微发烫，赶紧低头喝粥，却没注意到星姝偷偷看他的眼神，带着笑意。

　　“昨天的雨把琉砂花打落了不少，”星姝放下粥碗，指着园角的琉砂花丛，“我们去拾些花瓣吧，晒干了能磨更多晶粉，调香用。”

　　月尘点头，跟着她走到花丛旁。淡紫的花瓣落了一地，沾着晨露，像撒了层碎紫水晶。星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花瓣，指尖碰到带露的花瓣，凉得缩了缩手。月尘见了，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别冻着，我来拾，你帮我递篮子。”

　　星姝披着他的外袍，上面混着“逢君”香和墨玉的淡意，心里格外安稳。她拿着竹篮，看着月尘弯腰拾花瓣，他的动作轻柔，怕碰坏了花瓣里的白晶，偶尔有花瓣粘在他的锦袍下摆，他也没在意，只专注地把完整的花瓣放进篮子里。

　　“你看这花瓣上的白晶，”星姝拿起一片带晶的花瓣，递到月尘面前，“比上次的更亮，磨出来的粉肯定更香。”

　　月尘凑过去看，阳光照在白晶上，泛着淡青的光，像星星落在花瓣上。“像你发间的琉玉，”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的银钗上，“这玉真好看，是母妃给你的吗？”

　　星姝摸了摸钗头的琉玉，点头：“是母妃年轻时戴的，说这玉是琉国特产，能护平安。”她顿了顿，又说，“母妃还说，好玉要配知心人，以后遇到想护的人，就把玉给他，做个念想。”

　　月尘心里一动，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墨玉——这是母妃留给他的，玉身温润，刻着“尘”字，还有圈极淡的星点纹，之前没在意，现在看，倒和星姝钗头的琉玉颜色能凑成一对。他刚想开口，就听见书砚匆匆跑来的声音：“皇子，张大人派人来传信，说……说太子那边又拦了皇叔递的折子，还说您在琉国‘私通公主，无心归国’，让陛下别准您回去。”

　　月尘拾花瓣的手顿了顿，脸色沉了些。星姝见了，放下竹篮，握住他的手：“别愁，太子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皇叔肯定会想办法，我们再等等，总会回去的。”

　　“我不是愁回不去，”月尘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担忧，“我是怕太子没完没了，万一他对你来硬的怎么办？你是琉国公主，他不敢对我怎样，可你……”

　　“我不怕，”星姝打断他，指尖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我母妃有暗卫，画屏也会功夫，而且你会护着我，不是吗？”

　　月尘看着她眼底的信任，心里的担忧散了些。他握紧她的手：“对，我会护着你，谁也不能伤你。”

　　拾完花瓣，两人回到竹帘下的角落，星姝把花瓣摊在竹筛里，放在炭火旁烘干。月尘从箱底翻出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块半透的琉玉，玉身泛着淡紫的光，上面刻着极小的星点纹，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旧物。

　　“这是我母妃生前从琉国带回的，”月尘把玉递给星姝，声音轻轻的，“母妃说，这玉和北墨的墨玉能凑成一对，戴在身上能护彼此平安。我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现在……我想送给你。”

　　星姝接过琉玉，指尖触到玉身的温润，心里一阵发烫。玉上的星点纹和她的银钗、粥碗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她抬头看月尘，眼里满是光：“这玉……我会好好戴着，像护着我们的情分一样。”

　　她说着，从发间取下那支银钗，钗头的琉玉和月尘送的玉大小差不多，颜色更浅些。“这钗给你，”她把银钗递给月尘，“钗头的玉和你的墨玉也配，你戴着，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月尘接过银钗，小心地别在发间——长度刚好，不扎头发，琉玉坠在耳边，偶尔碰到脸颊，凉丝丝的。他看着星姝把自己送的琉玉系在腰间，和之前的木牌、墨玉挂在一起，淡紫的玉、墨色的玉、浅色的木牌，凑在一起格外和谐。

　　“这样我们的信物就都齐了，”星姝笑着说，指尖碰了碰月尘发间的银钗，“你的墨玉、我的琉玉，你的木牌、我的银钗，还有我们的‘逢君’香，都是我们的念想。”

　　月尘点头，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桂花碎屑：“等我们回北墨，就把这两块玉拼成一块，做个新的佩，刻上我们的名字，叫‘墨琉佩’，好不好？”

　　“好，”星姝眼里满是期待，“还要刻上星点纹，像我们的碗、我们的布巾一样，独一无二的。”

　　两人坐在竹帘下，一起整理烘干的琉砂花瓣。星姝教月尘分辨哪些花瓣的白晶更纯：“带白晶多的花瓣，磨出来的粉更香，调香时加一点，能留更久。”她拿起一片花瓣，指着上面的晶点，“你看，这种晶点密的，以后我们调‘逢君’香就用这种。”

　　月尘认真地记着，偶尔抬头看她，阳光透过竹帘洒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格外好看。他忽然想起昨日雨廊下的吻，心跳又快了些，伸手握住她的手：“姝儿，有你在，就算太子再拦着，我也不怕。”

　　星姝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背：“我们一起等，等春天，等桂花开花，等我们回北墨看墨梅。”

　　中午时分，画屏从宫里带来了食盒，里面是琉国特有的“琉砂糕”，淡紫色的糕体上撒着碎晶粉，像缀了星星。“母妃说这糕用琉砂花汁做的，能安神，”星姝拿起一块递给月尘，“你尝尝，比枣泥糕更清爽。”

　　月尘咬了小口，甜中带着琉砂花的清苦，格外特别。“好吃，”他点头，“比宫里的点心还特别。”

　　“那你多吃点，”星姝又递给他一块，“母妃让小厨房做了很多，够你吃几天的。”

　　两人一起吃琉砂糕，书砚端来桂叶藤茶，笑着说：“皇子和九公主真是般配，这玉和钗一戴，谁都能看出是一对。”

　　星姝的耳尖泛红，低下头，月尘却笑着说：“本来就是一对，以后还要做夫妻呢。”

　　书砚笑着应和，又说：“张大人还说，皇叔让您别担心，他已经找到将军府的人，想从边境那边递消息，绕开太子的人，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有进展。”

　　月尘点头：“辛苦张大人和皇叔了，有消息及时告诉我。”他现在心里满是和星姝的约定，政斗的烦恼也淡了些，只想着早点回去，实现看墨梅、酿桂花酒的承诺。

　　下午，两人去看之前画的墨梅图。图挂在书房的墙上，月尘用琉砂晶粉画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淡紫的光，格外好看。星姝凑在图前，指着墨梅的枝干：“你画的枝干真有劲儿，比书里的还好看。等我们回北墨，你教我画墨梅好不好？”

　　“好，”月尘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我们在墨梅树下画，边画边煮酒，像我母妃以前那样。”

　　星姝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逢君”香和墨玉的淡意，心里格外安稳。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冬天的墨山，漫山的墨梅，雪落在花瓣上，她和月尘一起画梅、煮酒，那样的日子，就算等再久也值得。

　　傍晚时分，星姝要回宫了。月尘送她到驿馆门口，星姝从袖中拿出个小锦囊，淡紫色的，绣着星点纹和墨梅枝，里面装着磨好的琉砂晶粉：“这个给你，放在调香盒里，下次调香就用这个，香更纯。”

　　月尘接过锦囊，放进衣襟里，贴着心口：“我会好好收着，每次调香都想着你。”

　　星姝点头，转身跟着画屏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星尘挥了挥手：“明天我带母妃的调香谱来，教你调更特别的香！”

　　“好，我等你。”月尘挥手回应，看着她的淡紫披风消失在巷口，发间的银钗还泛着光，腰间的墨玉和她送的琉玉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回到书房，月尘把星姝送的锦囊放进调香盒里，和之前的“逢君”香粉放在一起。书砚端来晚膳，见他看着墙上的墨梅图笑，笑着说：“皇子今天肯定很开心，九公主送的玉和钗，一看就很珍贵。”

　　“嗯，”月尘点头，拿起筷子，觉得今天的饭菜比平时更可口些，“有她在，我什么都不怕。”

　　书砚又说：“张大人刚才让人来传话说，皇叔那边已经和将军府的人接上头了，将军府是皇后的娘家，太子不敢轻易得罪，说不定能帮上忙。”

　　月尘点头：“好，让张大人多费心。”他看着发间的银钗，又摸了摸腰间的琉玉，心里满是期待——期待皇叔的消息，期待春天，期待和星姝一起回北墨，期待那枚还没做成的“墨琉佩”。

　　而此时的凝香殿里，星姝正和母妃星婉说起今天的事。她把月尘送的琉玉拿给母妃看，眼里满是笑意：“母妃，您看这玉，和我的银钗多配，我们约定回北墨就做‘墨琉佩’，刻上星点纹。”

　　星婉接过琉玉，摸了摸上面的星点纹，笑着点头：“这玉是我当年从琉国带回来的，本想等你遇到真心人再给你，没想到月尘先有一块。你们俩的缘分，真是天定的。”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月尘，别让他受委屈。”

　　星姝点头，把琉玉重新系在腰间，又拿起调香谱，翻到夹着星点纹纸的那页：“明天我带这个去教月尘调香，他学东西快，肯定一学就会。”

　　星婉摸了摸她的发顶：“去吧，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书房里，月尘看着墙上的墨梅图，又摸了摸发间的银钗，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句“琉玉成双，情定此生”，放在木盒里，和星姝的锦囊、自己的墨玉放在一起。窗外的桂香漫进来，混着“逢君”香，格外安神。他知道，未来或许还有很多难事儿，但只要有星姝的陪伴，有这些带着心意的信物，他就能像墨梅一样，熬过冬，等到春天，等到和星姝一起回北墨的那天。

　　而那枚还没拼成的“墨琉佩”，此刻正以两块玉的形态，挂在两人的腰间，带着星点纹的印记，藏着跨越时空的羁绊——没人知道，这两块玉未来会成为星轨时核的碎片，也没人知道，此刻的约定，会在很久以后，成为两人跨越生死的执念，像这桂香一样，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