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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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电梯口时，宣霖松了一口气。
今早，他晚了几分钟出门，进而导致比平时晚二十多分钟进公司。
A市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前几天还是三十几度的高温，昨晚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二十度。他早上去开车时，小猫蜷缩在他车下。
要不是宣霖保留着考驾照的规范，他说不定会伤到小猫。小猫可爱又可怜，察觉到他的靠近，双眼警觉地盯着他。
宣霖蹲下身，和小猫对视。他不方便抚摸小猫，一人一猫互相瞪着。
过了一会儿，宣霖伸手往旁边一指，又缩回手看着小猫。
小猫叫了两声，慢慢踱步，离开宣霖的车底，寻找新的庇护所。
宣霖一直目送它窝到别的车下，才开车走人。
此时，等电梯的宣霖漫无目的地想，希望小猫能安心睡一上午。
在他身后，大家吵吵嚷嚷的，大多是年轻同事吐槽工作、庆幸自己打上卡了。宣霖简单听了一下，没有他们部门的同事。
好事。
他多少算个小领导，有些话不该传到他耳朵里。
身后的人还在聚集，说话声音变得更大。宣霖很想往前半步，可惜，他都快贴到电梯门上了，只能作罢。
他难得踩点打卡，还不熟悉如此拥挤的环境。幸好上一趟电梯刚走，他站在队伍最前面。
宣霖的思绪一阵乱飘，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把他拽回来。
身后没有同事，面前倒有一个。
他的同事季安然站在最外面，宣霖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季安然也愣了一下，随即挥挥手：“霖哥早上好！”
他笑容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公司代言人。
“早。”宣霖微微点头。
轿厢里的人往外冲，轿厢外的人往里挤。急着上班的时候，没人讲素质。
宣霖被人群裹挟，不自觉地皱眉。
擦肩而过时，季安然突然说：“霖哥，你头发乱了哦。”
宣霖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说谢谢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他的头发有这么乱吗？
上班的前二十分钟，宣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第二十一分钟，他去卫生间检查了一下。
其实还好。季安然说得郑重其事的。
宣霖想：季安然有点奇怪。
他上午的工作不是很忙，离午休还有几分钟，手上的活就干完了。
宣霖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过办公区。他的组员一个个埋头苦干，谁都没看他，生怕这位冷漠组长突然询问工作。
事实上，宣霖偷偷翘班三分钟，赶着去食堂吃饭，没空拆穿同事们的表演。
这回，他又碰到季安然。
两人一前一后排在同一个窗口。宣霖不准备打招呼，奈何季安然端着餐盘一转身，看见他了。
“好巧啊霖哥，又碰上了。”季安然眉眼弯弯。他让开一步，却没离开。
宣霖眼皮一跳：季安然不会是想和他一起吃午饭吧？
他认为他们还没这么熟。
显然，宣霖无法控制季安然的行动。他打完餐，季安然自然地跟着他，坐到他对面。
宣霖瞄了一眼手环：原来才两分钟。他感觉过去两个世纪那么久了。
季安然好奇地问：“早上太匆忙，我还想问你呢，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同在一个部门工作快五年，他们都熟悉彼此的上班习惯：宣霖和季安然都是提前到办公室、宁愿在家加班也不留在公司的人。
这几年下来，哪怕他们不在同一个组，也有点工作搭子的意味。
“早高峰，堵车。”宣霖言简意赅道。他没必要对不熟的人提起小猫。
“原来如此。”季安然一脸“我懂”的表情，“多亏我早上出外勤，不然还看不到你。”
季安然有意递话，宣霖便礼尚往来地问：“你早上出的什么外勤？”
“常规的，去客户公司而已。”季安然眨眨眼，语气轻松，“哎呀，午休时间，就不聊工作啦。”
宣霖笑笑，没开口。他们只是同事关系，不聊工作还能聊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这顿饭会吃得很沉默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下一秒就有新话题。
坐到季安然背后的同事和同桌人八卦：“哎，你们听说了吗？营销四组组长是gay！”
宣霖替别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因为营销四组的组长坐在他对面，正是季安然。
那几个人没看到季安然，仍在肆无忌惮地讨论：“我也是听说的……对，他是A理工的，出现在学校也不意外……还能咋看到的，校外导师呗！好像是大学同学……没听清，不过有点那种意思……”
只言片语间，宣霖理出八卦的全貌。
他们公司和A理工有合作，每学期会有一位经理在周末去A理工上课。经理们工作繁忙，出差时会请下属代课。
这学期轮到销售部经理。销售部和他们部门联系紧密，这周代课的同事不喜欢季安然，又刚好看见他回A理工见同学、和同学起了争执，这才传出八卦。
八卦的真实性无法确定。同事只说“看起来很暧昧”、“像分手了”，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
聊到最后，那些人盖棺定论：“反正季安然至少有可能是gay。这么绕，总没问题了吧？”
季安然笑容没变，夹菜的动作却顿了一下。
宣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他轻咳一声，没话找话：“A理工的食堂好吃吗？”
“非常非常一般，我基本都在外面吃。”季安然直勾勾地看着宣霖，“霖哥，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后面这句话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抛来带着信任的试探。
回答“想”或者“不想”都不对，宣霖选择抛回去。他说：“如果你想说，我会听。”
季安然：“我说了，你就一定听吗？”
宣霖：“你可以用口型说。”
“好幼稚。”季安然哼笑一声，没再提性取向的话题。
他随口聊起A市的风土人情，宣霖也配合地搭话，一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
放餐盘时，他们聊到以前上大学时喜欢的学校小吃。季安然提起他喜欢的烤小土豆，语言都丰富起来。
宣霖听得起劲，手上没注意，放盘子的动静大了点。餐盘彼此碰撞，发出零碎的响声。
季安然等他放完，说：“霖哥，下次带你尝尝。”
一家开在学校里的小吃店，好吃到需要专门带人去吃？
宣霖看向季安然，眼神探究。季安然坦荡地回看，似乎在等待宣霖的反应。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需要我帮忙可以直说，能帮我都会帮。”宣霖直截了当。
季安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睛微微睁大，又笑起来：“那霖哥周日陪我去A理工拿东西吧。”
周日，A理工。
这不是流言的起源吗？
宣霖想婉拒，但他自己说的“帮忙”。他换了一种问法：“东西需要两个人拿？”
季安然点头，一本正经：“都是小东西，不过之前放在同学那里，人家也不可能帮我收拾好。箱子不好搬。”
这下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几个不大的纸箱，的确是叫货拉拉太亏、自己搬太麻烦的程度，也是宣霖能帮上的忙。
宣霖应下，和季安然约好周日的时间，便各自午休——他去旁边的商圈散步，季安然回办公室。
在商场见到几个穿校服的中学生时，宣霖福至心灵：季安然毕业快五年，有什么东西能在同学那里放这么久，还多到需要用箱子装？
季安然只说是“同学”，都不用“朋友”这个词……
宣霖觉得那个传言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可能
，还差 